杨瑜来东厂的时候,天还刚刚亮。她也是听杨淮说了宋夏的事情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想赶快见见她。
可她有点怕魏凉,来了之后也只是在厅里坐着,没敢四处走动。
当听后外面有动静后,以为是魏凉来了,连忙起身,低着头行礼“锦衣卫杨瑜,见过督主大人。”
“你就是杨姑娘?”
“啊?我是。”杨瑜一抬头,见到面前是个女子,放松下来,换上笑脸,“你就是爹爹说的宋姑娘?”
宋夏点点头,望着眼前英气十足的女子,也露出了笑容。
“我叫宋夏,很高兴见到你。”说着,她伸出手,想跟杨瑜握个手。
杨瑜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愣神的片刻,手被宋夏抓住握了一下。
宋夏松开她的手 左右打量一下后小声说道“握手之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趁着魏大人还没起来,我们赶紧出去,我请你吃早点。”
“我也正有此意,其实,我也怕魏大人。”
两人快速出了东厂,到了街上,宋夏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好久都没有呼吸过这自由的空气了。
“我好开心呀!”宋夏忍不住边喊边跑,杨瑜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奔放的女子,两眼闪着奇异的光,也跟在她后边跑了起来。
以前为了温饱,她一直没有时间好好看看京城的街道,许多小吃也都只能看看,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她有钱了。
事情是这样的,早上她一觉醒来,发现枕边多了一个钱袋,里面是满满一袋咣当响的银子。
“督主大人实在是太好,太体贴女孩子了,知道我第二天要逛街,还借给我这么多钱。”
杨瑜有些不相信她的话,“你说,这些钱是魏大人给你的?”
“不是给的,是借的,我以后会还给他的。毕竟拿人的手短,我欠不起魏大人的人情。不管啦,今朝有酒今朝醉,杨姑娘,初次见面,我请你吃东西,你想吃什么?”
说起吃,杨瑜也觉得肚子是有些饿了,“我想吃春卷。”
“就这?杨姑娘别跟我客气,我这一袋银子了,吃什么都可以。”
杨瑜笑道“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到了那里再点吧。”
来到神仙楼,宋夏才明白杨瑜说的不好意思是怎么回事,吃个早点,来的地方竟然是京城第一大酒楼。
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宋夏算是开了眼界,一大早就这么多人,京城果然有钱人多。
坐定后,就有人上了热茶热毛巾,“二位看看吃点什么?”
“你点吧,我还真不知道吃什么。”
杨瑜点点头,也没客气,点了三个点心一壶茶,“宋姑娘,谢谢你请我吃饭。你这个朋友,我杨瑜交定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锦衣卫找我。当然了,魏大人不在的时候,我也可以去找你的。”
“哎,几天后我还不知道在哪里了,不过你放心,等我找到盛之,会和他一起去找你的。不说这些糟心事,杨姑娘,你选的这地方可真好,能看到远处的湖泊和城中的街景,关键的是,这里有好多美男子啊。”
“因为娘亲爱吃这里的桂花糕,所以我偶尔会过来买一些,爹爹是不会来的,他不喜欢。不过我听说魏大人倒是这里的常客。”
宋夏的八卦心上来了,“魏大人常来这边吃饭?一个人还是和其他人一起?”
“听说是和客人一起来的,不过也有人看见魏大人一个人来过很多次。他们说魏大人来这里,是为了等着见楚家长女一面。”
哇,吃了个大瓜啊。
“继续说继续说,魏大人是喜欢楚家的姑娘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只知道那段时间魏大人经常坐在靠窗的位子。后来有人意外发现楚素素每日都会从这里经过。所以,大家都传言魏大人是为了见楚家姑娘。”
原来如此啊,魏凉还是个痴情的人啊。这样一想,脑海中已经有了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魏凉,爱慕楚家长女,奈何楚家嫌弃他的太监身份,阻住两人来往。伤心的魏大人只能每日坐在神仙楼借酒浇愁,等着楚素素经过看上她一眼。
“实在是太好的素材了,可惜这里没有网络。”
杨瑜看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样子,心想这个宋姑娘还真是有趣,要是以后见不到,还有点可惜呀。
“宋姑娘的家在哪里?方才说会离开东厂,是怎么回事?”
宋夏这个人,自来熟,就将自己进东厂的意图,稍加修饰后,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杨瑜。至于家在哪里,她无法回答。对于一个误入时空的旅行者来说,四海之内都是家。
只是这些话在杨瑜听来,又有了新的意思。“原来你做这些事,就是为了进东厂见魏大人,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不不不,杨姑娘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见到魏大人,是要找一个跟魏大人一模一样的人。”
杨瑜认真点点头,“我懂。那魏大人知道你进东厂是为了他吗?还有,你介意魏大人是太监吗?他不能生孩子的。”
宋夏叹口气,白解释了,杨瑜这姑娘有点一根筋啊。好在这时候吃的东西端了上来,这个话题也就没再继续。
另一边,魏凉斜靠在榻上,听着元直转述的话,有些不信。
“你说宋姑娘跟杨瑜说进东厂是为了我?还说了不介意我是个太监,生孩子这些话?”
元直回忆了一下,“好像是这样”。他当时隔得远,也听的断断续续的,好在重要的几句听明白了。
魏凉用手帕掩着嘴,似乎在笑“有点意思,派人去查查这个宋姑娘的来历。另外,将她破除了狐妖和天谴传闻的事放出去,接下来,就等着杨大人的好消息了。”
“元直这就去办,可宋姑娘那边……”
“有杨瑜在,暂时出不了什么事。元直,你最近是怎么了,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守住东厂的权力,其他人的生死,与我们无关,何况一个毫不相干的宋夏。能为我东厂所用,是她的荣幸。”
“元直该死,请大人恕罪,我这就吩咐下去。”
魏凉挥挥手帕“下去吧。”
吃完早茶,太阳已经快到正中天了,宋夏想起来还有一些必须品没买,比如亵衣亵裤,还有胭脂水粉。最主要的是,她要买能刷牙的东西。再这样下去,牙齿快要坏掉了。
胭脂水粉好买,可这牙刷是没有的。杨瑜说在这里大家都是用药粉和杨枝清洁牙齿。
宋夏看这杨瑜那一口洁白的牙齿,感叹她这个现代人实在是太脆弱了。
“那我们就去买你说的药粉。”
“好。我带你走小路,会快些。”
两人穿过巷子,快到出口时,好巧不巧的,遇见了常三,身后跟着四五个男子。
“出门就踩狗屎,真是倒霉。杨姑娘,你功夫怎么样?”
杨瑜想了想,如实说道“我就是武艺不精,爹爹才让我学追踪术的。”
那完蛋了,宋夏心想,可千万不要把杨瑜牵扯进来。
眼看着常三他们就要过来了,宋夏故意大声说道“魏大人,陪我逛了一天街,您累不累,要不要去喝点茶歇息一下?”
果然,常三听到她喊魏大人后,脚步明显有些迟疑。趁他们没反应过来,宋夏拉着杨瑜就开始狂奔。
“他们追来了,左边。”杨瑜指了指前面,“我们直走,跑到街上去。”
宋夏点点头,憋足了气往前跑,差一点就要到正街时,被常三他们拦住了去路。
“再跑呀,宋姑娘,你看看我脸上这个疤,说吧,想怎么赔?没钱的话,我送你去个好地方,保证你能快活还能挣到钱,怎么样?”
“常三哥,你说的什么话嘛,这块疤显得您更有男人味了。看您红光满面的,最近心情一定很好吧。”
宋夏反常的态度让他一愣,随即冷笑道“心情好?我呸!于盛之那臭小子半夜来偷袭我,还以为我不知道,下次让我抓住,一定把他的手砍了。”
“你见到盛之了?他在哪里?”
“怎么?担心你的情郎?放心,他还没死,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宋夏心里有些慌,她握着杨瑜的手,示意她先走。“常三哥真是爱说笑,遇见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上次是我语气不好,在这给您道个歉,对不住。下次再碰面,我请大家喝下午茶,告辞。”
“站住。”
常三拦住去路,“想走,没那么容易。”
宋夏还在想着如何脱身,突然杨瑜拉了拉她的手,“我看见魏大人了,在那前面。”
“真的吗?”语气中有欣喜“魏大人真的来了?”
“千真万确。”
宋夏长舒一口气,挺直腰底气十足的说“常三,你还想怎么样?别以为魏大人不在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我告诉你,我们家魏大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最讨厌像你这样的臭流氓。”
态度变化之快,让常三又是一愣,“你这个疯丫头,今天就算是神仙来也救不了你。上次没机会好好疼你, 这次连着你身边的美人一起给你们补上。”
“是吗?”宋夏径直走过去,趁他不备,狠狠一脚踢到他胯间,“我让你疼个够。”
常三痛叫一声,跌倒在地上,气急败坏地指挥着身边的人“把她们抓去万红楼,不识好歹的臭丫头,让人好好调教调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