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将游戏设计草图收起来,重新加入到研究这个虫的队伍里。食脑虫啊,难不成这种虫是吃人脑子的?
“要不放火烧吧,我还没见过不怕火烧的虫子。”元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随即就遭到了杨瑜的反对“不行不行,一点火外面就知道屋里有人,孙大哥又昏迷不醒,到时候跑都跑不了还是等着水姑娘他们回来再议。”
宋夏也同意不能生火,她又看了看这些虫,如果是藏在水里面的,那么水烧开后,一定要达到足够的温度才能将它们杀死。可据宋夏的了解,他们很少会将水烧到很高的温度。
会不会,正是这些虫,让村民产生了幻觉?
“杨姑娘,我要出去一趟,请你帮我照顾一下元直和孙大哥。”
杨瑜不放心,一定要陪她去,就让元直留在屋子里。
两人出门的时候,元直可怜巴巴地靠在门上,叮嘱两人一定要快些回来,“我怕。”
“男子汉大丈夫,胆子放大点,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说不定我们刚出门,水姑娘他们就回来了。”
出了孙家,杨瑜探查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她在地面上找到了一些奇怪的白色粉末,触感像是面粉,没有特殊味道。
宋夏一时想不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心想可能是谷物之类的粉末。继续往前走,就到了一座小山下面。
“后面有河流,我们进去看看。”
顺着一条羊肠小道走过去,就听见汩汩水流声,夹杂着有人说话的声音。杨瑜拉着宋夏闪身躲到一边的树丛里,听着人声越来越远,两人这才出来。
往前走几步,就是一个用青石板砌起来的蓄水池,上面连着山上,下面不知道流到何处。还没走进,杨瑜就忍不住捂住鼻子,她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
“宋姑娘小心,你躲到一边去,我先去看看。”
杨瑜摸出一把匕首,握在手里,缓缓往前移动着,越靠近蓄水池的地方,血腥味越浓,等着走进以后,看到里面的景象,她顿时脸色苍白,然后转身跑到一边吐了起来。
“怎么了?”宋夏要过去,被杨瑜拉住了,劝她不要去看,只说赶紧走,让京里派人来。
“这次的事,我想我们是解决不了的。刚才那几个人肯定还会再回来,我们走。”
宋夏垫脚往里面望了望,很想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杨瑜都吐了。
“你确定想看吗?”
“就看一眼。”
杨瑜松开了宋夏,自己赶紧离的远远地,那种东西,再多看一眼都会做噩梦。
架不住好奇心,宋夏还是走过去看了。方形的蓄水池里面,是四具尸体,有的已经成了白骨,还有两具尸体看着像是刚投进去的,或许刚才那些人来,就是往里面丢尸体。
最可怖的是,这些尸体周围,密密麻麻地都是那种头发丝一样的红虫子,漂在水上面,整个池子已经变成了红色。
宋夏心中大惊,压制住想吐的冲动,赶紧离开了水池边,竟然有人,用尸体养这些红虫子。看来,落溪村的怪事,跟这些虫子脱不了干系。
“宋姑娘,走,有人来了。”
两人躲在一边,只见两个村民打扮的人来到水池边上,洒了些白色粉末在外面,又用一张大芦苇席子,将水池盖了起来,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说道“给我小心看守着,不要让别人发现,过几天风长老就会来,要是误了罗斯先生的事,这里面的人就是你的下场。”
另一个稍年轻的男子忙不迭的点头,脸上明显带着恐惧“小的知道了,小的一定不会让人发现这里。”
傍晚的时候,杨瑜送出去的信已经到了杨淮手里,他一拿到信,立马先派了两人出发去落溪村,自己随即拿着信去了东厂。
此时,魏凉正在和沈溪亭商议,如何救出池帆。看了杨淮带来的信,皆是脸色一变。
“沈大人,京中就交给你了,我要去一趟落溪村,此事甚是蹊跷,宋夏他们肯定解决不了。”
可是沈溪亭却不同意他的安排,“魏大人怕是忘记了,皇上刚刚才下旨不准你出京,你要是现在离开,不就是违抗圣旨。”
魏凉听后面色阴沉,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皇上突然将他叫过去,近日不准他出京,违者,以抗旨论处。
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感觉,自己和皇帝之间的信任关系已经产生了裂缝。现在就希望,皇上对自己的戒备,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管不了许多,违不违旨,一切都等回来再说。”
“不行。魏大人,恕下官说句不中听的话,如今人人都知道你是楚家未来的女婿,若是今天你走了,皇上迁怒楚家,他们不是白白受了连累。宋大人既然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自然该由我去救她。”
就算魏凉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沈溪亭说的话有道理。他这一走,就是公开跟皇上作对,到时候,怕是宋夏也会受连累。
“沈大人,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杨淮在京中还有要事,不能陪同沈溪亭前去。三人商量之后,决定先通知在附近的驻军守备易左,等着沈溪亭赶到后,再做谋划。
“那我立刻出发,明天中午之前应该就能到。池帆的事,就交给两位大人了。”
沈溪亭前脚刚离开,后边宫中就来了人,说是皇上让魏凉进宫陪他下棋。
这个时候下棋,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魏亮换了一身衣服,随他们进了宫。
祁翔一见到魏凉,立马笑着迎了上来,“魏卿来了,快进来,外面冷的很,朕已经命人加了炭火。”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真的不知道魏凉不能受热气,整个大殿里面热气烘烘,魏凉还没待一会儿,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魏卿这是怎么了,咳嗽如此严重,可有看了大夫?来人,传冯太医,让他快些过来。”
魏凉没有阻止,他已经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上次他说过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皇上心中肯定还是有些不信,今日不过是找个借口,想看看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
一盘棋刚下到一半,冯征来了。他先是看了看魏凉,这才向祁翔行礼。
“不必客套了,冯太医,魏卿今日咳嗽的厉害,特地请你来帮他看看,你可以好好地瞧。”
冯征起身,拿着医药箱来到魏凉身边,“请魏大人伸出手。”
把脉的时候,祁翔时刻注意着冯征的表情,生怕他联合魏凉骗自己。
但看冯征一直皱着眉,就知道魏凉确实病的不轻,心里生气一丝残忍地快意,果然,孽种就是孽种,连天都不会绕过他。
“冯太医,魏卿的病如何了?”
“回皇上,魏大人的病,若是没有特效药医治,怕是,只能再活两年。”
魏凉自己也是一惊,原本还有三年,如今竟只剩两年了吗?
祁翔听后却假装一脸悲痛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冯太医说的可是真的,魏卿怎么会病的如此重。先前他给朕说了这事,朕已经派人去四处求访名医,估计这几日就会有消息,还请冯太医一定要好好帮魏卿医治,需要什么药朕命人送去。”
“皇上,恕臣无能,魏大人的病,无药可医。其实,前任督主在位时,就曾四处求医问药,可惜还是没有结果。”
冯征的这番话说的十分及时,就是想让祁翔知道,魏凉得了这病是必死无疑。
果然,祁翔的心软了,此刻他的遗憾是真实的,“先皇曾告诉朕,要好生对待魏卿,视他如手足,如此可保朕的天下稳定。却没想到,魏卿他……哎,是朕对他关心太少。”
魏凉落下最后一颗棋子后,起身给祁翔行礼“承蒙皇上厚爱,这些年对魏凉关怀包容,这个病就由它去,皇上日理万机,实在不能为这样的小事费神。”
祁翔叹口气,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就问他“那魏卿可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不如这样,既然你和楚姑娘情投意合,朕就做主,帮你们选个吉日成亲,魏卿觉得如何?”
“皇上,楚姑娘还不知道魏凉时日无多,若是急忙成亲,怕楚姑娘日后会有顾虑,所以此事需要再等上一等,请皇上恕罪。”
“你说的对,此事是朕欠考虑了。”
魏凉见祁翔面色稍稍缓和,这才继续说道,“皇上,池大人的事情,大理寺已经派人去调查,不出两日,必有结果。不过据当地村民反映,两位公子之死,跟池帆,并无关系。”
“池帆的事,朕心里有数。只是这路大人和常大人整日守在大殿外面,求朕处死池帆,属实有些为难。”
祁翔说这个话,无非就是想看魏凉的态度,他答应了晴川雪,要保住池帆。可是路大人和常大人又身居要职不好得罪,此时就需要一个人来出面调和。
而梁展是站在路大人他们这边,所以,敢替池帆出头的人 ,就只有魏凉了。
“皇上,魏凉愿意替皇上分忧,两位大人那里,就交由魏凉来处理。”
“如此甚好,只是魏卿要多注意休息,不可太过操劳。”
出了大殿后,冯征开口道“魏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冯大人刚才,为何要帮我?”
冯征看着前面的路,目光坚定,“我只是实话实说,至于帮魏大人,也只是给自己留个后路。若是以后我落得池大人这样的境遇时,望魏大人也能伸手拉我一把。”
“如果我还有命的话,定会答应冯大人。”
“多谢。对了,方才听说溪亭出了城,这是他让我找的药方,按照上面的方子,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帮大人找的药。”冯征将方子递过去,“虽然知道没用,但还是要试一试。”
“有劳冯大人了。”
冯征侧目看了看这个年轻的督主,忍不住安慰道“魏大人倒也不必灰心,说不定宋大人这一趟能找到解药,到时候你必定能长命百岁。”
这句话让魏凉的心脏像漏跳了一拍,整个人当场楞在那里,他沉着脸问道“冯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宋夏她,去了哪里?”
“溪亭说宋大人从哪里得了消息,说是有药可以治好你的病,这才出城去寻药的。原来,她竟没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这个傻子,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消息就冒险出了城,还瞒着自己。
此刻魏凉的心里又担忧又高兴,他终于相信,自己在宋夏心里,是重要的存在。
“冯大人,多谢你告诉我此事。”
“啊,这个呀,举手之劳而已。”
魏凉急急忙忙出了宫,虽然他很想立刻就到宋夏身边,可是,他要先解决池帆的麻烦。
“宋夏,要等着我,最迟不超过三天,我就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