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太敏感了吧!
夏顶天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原本没人知道米朵认识他,可米朵却去鹰尾峰拜访他,这才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然后,由甘家父女出面,把米朵骗去断缘峰,打算先看看米朵和夏顶天有什么关系,然后再根据情况制定计划!
“如果真的这样,那我倒是冒失了!”夏顶天的脸色有些难看,因为,自己对执法殿执事出手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到甘家父女耳朵里了,这就等于告诉他们,自己是很在乎米朵的。
换言之,自己越是在乎米朵,米朵的处境就越危险。
盘算中,夏顶天已经降临断缘峰了。
“断缘峰禁止御剑飞行,还请前辈按落云头!”守山弟子见夏顶天御剑而来,知道是蝶变期的同门,可面目去也这么陌生,明显不是自己熟知的长老。
米朵的情况还不明朗,夏顶天也不好一上来就喊打喊杀,只能按落云头,阴沉着脸道:“通报一下,就是鹰尾峰夏顶天拜访甘副殿主!”
“夏宗子,可有身份牌?”守山弟子见夏顶天脸色不善,暗中也是大吃一惊,一年前,夏顶天还在和内门弟子赌斗呢,可这一转眼间,怎么就变成蝶变期的前辈了?
夏顶天也不想和一个手山弟子为难,不耐烦的亮了一下腰牌。
“好的宗子,您稍等!”胆战心惊的守山弟子正要传音通报,却听一道正聋发聩的声音在山上响了起来。
“夏师侄可是稀客啊,请赎师叔无法下山相迎!”
“可是甘师叔当面?”既然对方说话客气,夏顶天也不想表现出浮躁的样子,客气的拱手问道。
“然也,我就是断缘峰的峰主甘撼,兼任执法殿副殿主!”甘撼笑呵呵道,“夏师侄,隔山对话可不是断缘峰的待客之道啊,如果你方便的话,不如来风波亭一叙吧!”
夏顶天看了眼灵鹫峰方向,宗门会武应该开始了吧,如果自己被困在断缘峰无法参加会武,自己倒是不在乎,可失去了圣子的位置,这对黑蝴蝶来说却是无法弥补的损失啊!
但是,生命是无价的,即便夏顶天和米朵交情不深,也不打算放任她的安危不顾!
最为重要的是,亲朋好友是夏顶天的逆鳞,谁要是敢对他的亲朋好友下手,他必然要和对方不死不休!
所以,夏顶天毫不犹豫道:“风波亭在何处?”
守山弟子诚惶诚恐道:“回禀宗子,风波亭断缘峰的悟道之地,位置就在断缘峰西侧的笔架峰上,不过,在靠近笔架峰千丈范围内,是无法御剑飞行,所以宗子只能步行前往!”
夏顶天冷声道:“无法御剑飞行,难道连飞禽也不行吗?”
守山弟子认真道:“任何飞禽都不行,不过,无论何等生灵,若是能在风波亭悟道成功,便能自由飞行了,只是,自打风波亭莫名其妙的形成后,千百年来,就只有二十年前,鹰嘴峰的峰主黑蝴蝶大人在风波亭悟道才略有所得!”
“风波亭,黑蝴蝶?”夏顶天心中一动,“你是说,悟道的时间有三天?”
“是的!”
“那么,是不是三天之内只能进不能出?”
“不会呀?”守山弟子认真道,“宗子若是能中断悟道,那什么时候想出来都行!”
“明白了!”尽管知道这个风波亭有古怪,夏顶天还是依然前往笔架峰。
到了山下,夏顶天看到了风波亭碑,上面叙述说,大约九百多年前,一道血光从天而降,喷洒在笔架峰上的一块岩石上,留下一道鲜艳如血的痕迹。
从此之后,整个笔架峰就风声和波涛声,而声波之中还怨气冲天,任何生灵都无法飞跃,随后,为了保留岩石上的血迹不被分化,并让逍遥派弟子感悟这风波怨的奥妙,逍遥派搭建了一座茶亭,取名“风波亭”。
“九百多年前的天外血光,恰好,修建一个亭子,又正好取名风波亭,这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寻思间,夏顶天已经上了笔架峰,老远就看见,在一片石坪的悬崖边,有一座两层高亭子,亭子八角翘檐向天,黑色的琉璃瓦,橙色的亭身,传统的园林建筑,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亭中罩着一座血迹斑斑的岩石,还有一副笔迹熟悉的对联。
有汉一人,有宋一人,百世清风关岳并;奇才绝代,奇冤绝代,千秋毅魄日星悬。
“黑蝴蝶的笔迹?”夏顶天振奋的走进风波亭,眼睛紧盯着“关岳”二字,再结合“有汉有宋”的字眼,瞬间就明白了,关是关羽,岳是岳飞。
黑蝴蝶在这里悟道的时候,也猜到天外血光与岳飞有关,就把地球上风波亭的那副对联照搬了过来。
有了前人的印证,夏顶天底气十足的踏入风波亭——只是奇怪的是,之前在亭子外面的时候,夏顶天没有看见亭中有人,可踏入亭中后,却见一男两女矗立在栏杆前,凝视着云海若有所思的模样。
男的,是位老者,眉目狭长,鹰鼻薄唇尖下巴,看上去倒很有气势,只是长相有些阴险。
两名女子,一个是米朵,一个是剑眉斜飞的女子,五官倒还精致,甚至带着一丝英气,可神色又带着一丝风騒气。
很显然,老者就是甘撼了,而剑眉女子则是甘楚水。
不过,见到米朵安然无恙,夏顶天却脸上毫无喜色,因为他看出来了,米朵和甘楚水都陷入了幻境不能自拔。
此外,甘撼看上去在闭目悟道,实际上却用神识扫视夏顶天,这就证明他没有进入顿悟状态,是在伪装自己。
夏顶天知道,这绝对不是简单的“见面一叙”,而是含有凶险的试探,权衡再三之后,他也没有心急,缓步走到岩石前,打量着岩石上的斑斑血迹。
这些血迹就好像刚刚碰上去的一样,不但鲜艳,还充斥着冲天怨气,夏顶天不由得随着怨气仰望波澜壮阔的云海,发现云海中也透着殷红之色。
而就在这时候,夏顶天的心神竟然不受控制的被卷入了云海之中,飘飘忽忽,翻翻滚滚,完全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人在原地,心神却被云海卷走了,这是一种恐怖的幻觉,可它又是那么的真实,即便是夏顶天早有心里准备,心神在云海中翻腾的时候,也是肌肉绷紧,额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