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嘛。”粟枝笑眯眯地拍拍他的手背,“我们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和和睦睦,以后你把你弟抬进来当三房也行啊。”
傅褚:“……”
什么人都要,什么人都敢要。
他二大爷要不要也抬进来当四房。
傅褚脑门青筋一突一突的,“你要迟到了,快点。”
“啊对,那我先走了,你们路上也小心。”粟枝手勾上高跟鞋穿好,跳下车关上车门,转身进学校。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停在校门口的那辆车才缓缓启动。
粟枝在食堂温柔笑着把两人按在菜里的那段视频,在她不在的一天迅速发酵,学校论坛内竖起两栋千层高楼。
一栋是:【求食堂按人学姐的联系方式!好美好飒好喜欢!】
另一栋高楼是:【没有人敢说吗?某个被赶出家门的“大小姐”怎么还敢那么嚣张的?】
两栋楼画风截然不同,一边把粟枝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一边把粟枝贬得天上无地府有。
已经坐在教室里的郁知抒听到周围同学的议论声,才知道论坛上发生的事,截了图发给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粟枝回:【有讨论度才会有关注度,没有哪个大火明星是完全没有黑粉的。】
郁知抒唇角微扬,小瞧了金主的心理承受能力。
粟枝一脚迈进教室,喧嚣声止,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像是没有发觉,朝离得最近的女孩子笑笑,“早上好。”
“早,早上好……”
粟枝朝季回宴和郁知抒的方向走去。
“早上好我的枝妹。”季回宴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朝她摆摆手,“你昨天没来上课,哥哥好想你。”
“你跟谁称兄道妹的呢!”粟枝嫌弃地瞪他一眼,下巴微抬,“我现在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人物。”
季回宴哼笑,起身给她换了个位置,让她往里面坐,“怎么,去一趟帝都回来,就实现阶级跨越了?”
粟枝往里边挪,坐下后眉眼舒缓:“请叫我少奶奶。”
季回宴:“……”
帝都空气是有什么魔药吗?
去一趟回来,人都横起来了。
帝都的风水养人啊。
“哦……”季回宴拉长语调点点头,“那敢问少奶奶,上周布置的国际外贸线上作业,还有一小时就截止提交了,敢问你写了没有?”
少奶奶:“……”
霍少奶奶手忙脚乱地掏手机看,一阵兵荒马乱,“你们怎么写的我看看。”
“我们的平台,模型和市场都不一样,没有参考价值。”
“没事我就看看你们怎么写的,不照抄。”
-
下课时分,是霍无咎来学校接的人。
粟枝刚和季回宴郁知抒分开,就有人追上她。
粟枝有点印象,是政治经济学的大课代表,是个长相斯文俊秀的男孩子,鼻梁上架着副乖乖的黑框眼镜,成绩维持在专业前几。
也许是莽夫对知识分子与生俱来一种敬佩感,粟枝对学霸也是客客气气的:
“有什么事吗?”
“你应该不记得我是谁吧?我叫许滇。”他笑了笑,“我看你今天上课很认真,就想和你探讨一下今天的上课内容。”
粟枝眯了眯眼,“你在讽刺我吗?”
谁不知道她粟枝在金融这行业没两把刷子,连牙刷都没有。
“我没有啊。”他摇了摇头,“我只是看你记了满满一堆笔记很厉害,所以想和你交流一下。”
粟枝的脸更黑了。
她笔记抄了一大推,抄得手都酸了,结果季回宴说她抄的板书书上都有,画个线就好。
她表面上笑着说没关系,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其实牙都差点敲碎了。
他还非要提这件事情。
粟枝对上他澄澈的目光,笑了笑。
这么多年来,除了霍无咎那个神人总是语出惊人,她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对方对自己感兴趣与否,并且及时扼杀在摇篮里。
比如现在,她能看出许滇对她颇感兴趣,正要开口,他突然说:“云同学,你怎么看待政治经济学这门专业课?”
粟枝:?
她躺着看坐着看趴着看啊。
她硬着头皮,“挺好的……我挺感兴趣。”
“真的么?那我就放心了。”许滇笑了笑,接下来的一路同行,许滇和她沟通的全是专业课知识。
粟枝只能装作很懂但是又不是完全懂的样子,时不时恍然大悟般了然点头,时不时疑惑地“咦?”一声。
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碰上第二个神人了。
这是什么鬼吸引力法则。
一直走到校门外,她四周找了一圈,看到了停在对面的熟悉黑车。
“接我的车到了,我先走啦。”粟枝迫不及待地朝他挥挥手,转身跑向那辆黑车。
她拉开车门,坐在暗处的男人身形被电脑灯光照亮,衬衫向上挽着几节,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手腕上带着低调奢华的镶钻腕表。
男人朝她看来,按下电脑放在一边,“来了?”
粟枝上车关门。
许滇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只隐约看到车内一抹高大颀长的影子,车门很快关上,把车内外的世界完全格挡开。
他有些失神地想,那个人会是她的男朋友吗?
车内,霍无咎指腹摩挲着关节,“刚才,你旁边那个人是?”
“同学。”
“哦。”人缘倒是很好。
“新表?挺好看。”粟枝的手搭上他的小臂,指腹摸了摸表盘。
霍无咎默默摘下来,“你要试试吗?”
“这是你新买的表吧?君子不夺人所好。”她伸出白花花的手臂,“不过幸好我不是君子。”
霍无咎:“……”
他无声叹气,她这人就是这样的,看中了就要摸,摸了就要戴,戴了就是她的了。
霍无咎单手握住她攥成拳头的手,另一只手把表带扣在她手腕上,安静垂眸给她戴表。
和冰凉的表盘不同,腕带的内侧是温热的,仿佛还带着上一位主人的脉搏和温度。
对粟枝来说,日常的身体接触和生命值增加的消息一样,已经习以为常。
傅褚却意味深长地看来好几眼,这两个当事人好像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肢体接触越来越自然了。
粟枝冲他挥了挥白得晃眼的手,“好看吗?”
“好看。”
她又让霍无咎评价:“好看不?”
霍无咎安静了一会,最后憋出一句:“你把人黄花大闺女强娶了,还问人家爹娘你们俩般配吗,不残忍么。”
粟枝顿了顿,换了个措辞,“爹,你觉得我和你闺女般配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