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褚看着两人,在两人的神情对比下,他理所当然地觉得是霍总这个臭屁又爱逗老婆玩的中二病,欺负了善良柔弱的小女孩,顿时替小女孩打抱不平。
“霍总,你也对自己老婆好一点。”他苦口婆心,“有你这么欺负自己妻子的吗?”
“……”
霍无咎有些震惊地看着他,世界观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冲击。
他对她不好吗?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为人丈夫的极致,甚至有与她的父母并驾齐驱的水准。
他可以像父母一样供养她,不需要她养老,反而可以给她养老。
可以像父亲一样给她修理电脑家电,不会动辄问她学习成绩,最后来一句“你要好好学习不然只能和我一样送外卖了。”
可以像母亲一样保障她的生活水准,做早餐做家务打扫卫生,不会骂她打她唠叨她,说她“这么懒以后哪个婆家愿意要她?”
还不会像一般的丈夫一样,在外面养小的在家里虐待大的,让她一直生一直生一直生生到男孩为止,不需要传宗接代,家庭矛盾更是没有的,因为他和家庭的矛盾更大。
也不会有亲人甩支票让她离开自己,反而他们估计都在心里想她是怎么看上自己的。
亦师亦友亦父亦母,他都想嫁给自己了……在傅褚眼里就是对她不好了吗?
难不成他不应该把自己当成她的父母老公,而是应该把自己当成……
奴婢吗?
每天伺候她起床,天未亮就双手交叠着放在小腹上,低着头站在床边等着她起床。
再递上脸盆毛巾牙刷牙膏漱口水,最好再把早餐双手送到她嘴边吗?
这样才算对她好的话,那世界上也没人对他好过。
傅褚见他不语,想必已经深刻在反省自己,又看向粟枝,“你也别太包容他了,他容易上天。”
粟枝被点到了,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啊……她有吗?
她有一直在包容霍无咎吗?
“听到了没?以后不许让他这么欺负你了。”傅褚言之凿凿。
“好。”
既然傅褚都这么说了,那她应该有……吧?
她看向霍无咎:“你对我好一点,我一直在包容你。”
霍无咎:“……哦。”
他表面平静,心里却不太平静。
他觉得自己心里住着那只在网络上很常看到的的尖叫旱獭。
-
夜渐渐深了,钟表上的时间逼近凌晨。
粟枝一身白,霍无咎一身黑,傅褚在身后任劳任怨地提着小道具。
为了让自己不显得突兀,他还带上了假发,长至腰侧的假发拢到面前,盖住了整张脸。
三个人像鬼一样的就出门了,前往霍家。
凌晨十二点整,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警卫在轮班交接的时间,岗位短暂无人,老管家正要关上大门,突然发现一道白色身影慢慢从远处走来。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雾气,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两道身影。
两个人像八卦阵一样的就缓缓走来了,老管家警惕地问:“老爷他们已经都睡下了,要拜访的话,还请明天再来。”
霍无咎抬起头来,那张脸在月色下轮廓分明,清绝俊美,他平静地唤他:“陈叔。”
管家完全吓傻了,布满了皱纹的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唇瓣发着颤,“大,大少爷?!”
粟枝笑眯眯地从他面前路过,“管家爷爷,我们还没夜宵,能拜托你帮我们做点宵夜吗?”
还没等管家反应过来,粟枝已经趁着他愣神的空挡,轻车熟路地往霍家庄园里面走了。
霍无咎跟着她的脚步,语气轻飘飘的,“多放点麻油,她的那份不要芹菜,谢谢。”
傅褚倒是在老管家面前站定了,撩开头发,看老人家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再次受到惊吓的模样,解释:“别害怕。”
不解释的话,估计明天老人家一早醒来,会以为他们是专门来带他走的。
“你是……小傅?”老管家眯着眼,依稀从月光和路灯中辨别眼前这个非男非女,非人非鬼,非生非死的生物。
“诶,陈叔,是我,你放心你家少爷不是诈尸了,那场爆炸他没有死,别害怕。”
“大少爷没死?!”老管家又惊又喜,“我就说,大少爷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就死了。”
傅褚笑了笑,“我的那份要加很多很多的蒜泥和芹菜香菜。”
“……”
老管家抚了扶砰砰直跳的心口,看着三人往里面赶的背影,眼皮莫名狂跳。
总感觉,今天是个不太平的夜晚啊。
算了算了,煮夜宵去……
大少爷没死,这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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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已经抵达正厅,站在客厅里的家族合照前,粟枝用粉色贴纸把自己和霍无咎的证件照贴在上面,粉色贴纸在一群严肃的霍家人头上,显得俏皮。
“先去找霍桓吧。”霍无咎眼里迅速掠过一抹笑意,“先整他。”
整他最有意思。
“为什么?”粟枝歪歪头,“你们有仇?”
“他很好玩的,你可以玩玩。”
“玩……玩。”粟枝默了默,礼貌推辞,“你弟还是你来玩吧。”
“这种事情,当然是我们三个一起玩啊。”霍无咎眼神清澈地大放厥词。
傅褚从中间分开头帘,“先别管几个人玩了,我们是不是该上去了?”
“等一下。”粟枝拉住霍无咎,“第一个就找个聒噪的,把其他人吵醒了,岂不是很没有成就感。”
“放心吧,这里可能不适合居住,但是绝对适合保密工作。”
霍无咎颔首解释,“大家都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干的都是亏心事,聊的都是不能让别人听的。”
“所以在翻修那天都很默契选择了加强隔音,每一次翻修都会多使用一种新型隔音材料,绝对不会出现隔墙有耳的情况。”
隔墙有耳。
霍无咎弯了弯眼睛,又运用了一个成语。
离文盲更远了一步,离文豪更近了一步。
他真厉害。
傅褚也开口:“我听霍桓说有一次地震的时候,外面的佣人喊‘地震了地震了’,结果没一个人听见的,还得一个个去敲门。”
“现在么……估计外面死了个人都发现不了。”
粟枝了然,时代变了,不会出现那种被偷听墙角的情况了。
幸好这种高科技材料还没有流入到市场中,不然上辈子她妈叫她下来吃饭,她迟迟不应的话,一定会被她妈视作挑衅闹脾气然后打死的。
“走吧。”霍无咎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