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沉默。
“霍逸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她还在霍家时,霍逸伝并未总是提醒她对霍启然保持戒心。
“你说过人都会变,变得自然不只是你,还有我,还有霍启然。”
沈清说不出话来,她拿出纸笔洋洋洒洒写下方子,“按着这个药方吃药,可保你一直处于虚弱状态。”
语罢,她猛然起身,“我就先走了。”
霍逸伝见状,丢给沈清一样东西。
沈清狐疑,霍逸伝却躺了回去,“祝鱼,你总要带回去?”
沈清垂眸看了一眼,匆匆离去。
避开守卫顺着路来到一处隐蔽小院,果然见祝鱼在里面。
祝鱼一眼就瞧见了沈清。
她扭过身子,不愿意与她对视。
沈清沉默良久,方才开口,“别生气啦,我来带你回家好不好,祝大小姐——”
“怎么说话呢!”
祝鱼闻言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才松了口气。
她别扭的低着头,“你怎么来了?”
“听说我好姐妹为我仗义出头,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沈清一遍拿钥匙开锁,一边叹气,“祝鱼,那晚是我莽撞了。”
“你自小就这性子,我习惯了。”祝鱼也叹气,“我也莽撞。”
祝鱼跟着沈清走出,两人快速离开。
来到大街上后,沈清才放下心来跟祝鱼闲谈,“红玉如今去哪儿了?”
”红玉?!”
祝鱼适才惊呼一声,“我与她本是一同去霍家的,因着红玉不会功夫,所以就留她在外面,如今可是……”
霍逸伝不会有意隐瞒红玉的下落,沈清西想了想,心越来越沉。
霍家,苏茉卿院中。
看着底下跪着的瑟瑟发抖的人,苏茉卿简直要乐疯。
“红玉,这段时间跟着沈清那个贱-人,过得可好?”
她说着,眼神逐渐阴冷,拿起身旁的茶杯就砸了下去,“背主的东西!”
“小姐……”
对于苏茉卿,红玉是有天然的敬畏的。
“你也配叫我小姐!”苏茉卿冷哼一声,死死的盯着她,“告诉我沈清在哪儿,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红玉见状抿着唇,却是一句话都不肯开口说了。
“我知道,神医就是沈清。”苏茉卿悠然自得的把玩着手中的东西,“你若是能帮我指认,也是好的。”
红玉知道苏茉卿的性子,如今落到她手上必是非死即伤。
既如此,她就更不能贪图一时而出卖沈清了。
“不说话?”
苏茉卿咬着牙对身旁的人招手。
见状,她身旁的小丫头立刻上前,左右开弓。
随着一声声惨叫,红玉的脸肿了一大块。
但,即便是吐了口血,红玉仍旧一言不发。
苏茉卿见状,温柔了神色。
她上前几步将红玉给扶起来,替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红玉,你从前可是我身边的大丫鬟。”
“跟在我身边,你什么体面没有,什么好处没有的?”苏茉卿循循善诱道,“我知道,小姐我从前许是对你太严厉,但当时终归是年少无知,你是自幼陪着我长大的,看着我如此,你忍心吗?”
苏茉卿笑得很癫狂。
等事成之后,她一定会让这个背主的丫鬟生不如死。
红玉猛地摇了摇头,试图劝解,“小姐,沈清如今碍不着你什么了,小姐何必苦苦相逼。”
“我苦苦相逼?”苏茉卿被气笑了,“你可知沈清只要有一天活着,我就有一天不得安生。”
苏茉卿自知在红玉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索性叫人将红玉带了下去。
眼珠子一转,苏茉卿浅笑,“有些事情,咱们得让神医知道,是不是?”
沈清收到了一封信。
匿名,信中写了若是想找到红玉就必须三日内前往福德楼。
福德楼那地方,地方不大,人也少,只是离皇宫进,偶尔也有王公贵族前往。
沈清就算是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发信人的用意。
“神医,不如我陪你去?”寒青自告奋勇。
“不用,她指明只要-我一人。”
沈清叹了口气。
“那难道你就真的独自一人去?对方必然有阴谋,你若是出了事,咱们这么久的努力全都……”
寒青的担忧,沈清自然也明白。
只是现如今,也不知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那人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思来想去,沈清将这件事挑拣着告诉了长公主。
她怕这是来自于那股新的势力,自然是要同长公主商议一二。
长公主仔细听完沈清的话,心下也是五味杂陈,“如今咱们放出的消息还没有结果,居然就出了这件事。”
她垂下眼眸,忧思繁多,“神医,你有没有发现,咱们正在由主动变为被动?”
“是,只怕是咱们在不想办法主动出击,更是会沦落到一个完全被动的局面。”
沈清何尝不知道长公主的担忧。
“我们前几日放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如今贸然出击也不是个好主意。”
长公主愁就愁在这个地方。
想要怎样做,似乎行不通,前方的道路似乎完全被堵死了。
“到时候你若是执意要单独去的话,我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
这是长公主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如此倒也好,那就多谢长公主了。”
沈清道谢。
长公主的人,她自然是信得过的,更何况,如今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哪儿有什么谢不谢的,如今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是此去你务必要小心,不知道哪里会有什么东西等着。“
沈清闻言也叹了口气。
她也是明白,如今自己的命早就不只是自己的命了。
还有长公主,长公主与她合作如此之久,如今眼看着就要将皇后的罪行给揭露了,自然是不允许这期间出什么岔子。
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沈清也就释然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祝鱼和寒青很显然不赞同沈清的决定。
“小姐,这明摆着就是一个鸿门宴,若是去了必定是有去无回,你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呢?”
沈清微微挑眉,看向祝鱼,“那我应该怎么做?如今原本就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