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激动过后,老夫人却是皱着眉,低声道:“可皇后既然要追杀清儿,岂不是意味着她知晓了清儿的身份?”
“正是。”这也是池棠苦恼的地方。
池棠叹了口气,道:“我本意是想要让清儿回到元家来,让老夫人您护住她,可我总觉得,这也不是个好办法,皇后只需要一打听,便知晓元家多了一人。”
元老夫人同样是皱着眉,对于池棠的担忧,她连连点头。
“不错,皇后这样阴险狡诈,万万不会轻易放弃,她既然已经让元青阳在幽州城内打听清儿的踪迹,那便一定是有所猜测了,元家虽说人多,但如此一来,却又更容易混进眼线,若想要好生安置清儿,还需要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才行。”
见元老夫人陷入了沉思中,池棠也是同样皱着眉,她试图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但一时半会,还真的想不出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一刻钟后,本是沉思中的元老夫人眼前一亮,她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低声道:“如此一来,我倒是有了一个好方法。”
“老夫人请说。”池棠立即看向元老夫人。
这时候,元老夫人道:“金蝉脱壳。”
在池棠的注视下,元老夫人解释道:“皇后想要的,就是除去清儿,她不见到清儿死,是不会罢休的,我们若想要让清儿从此脱离皇后的视线,便要让皇后以为清儿死了,如此一来,方才是能以绝后顾之忧。”
一听这话后,池棠连连点头,她敬佩的看向元老夫人,道:“老夫人这个计策非常好,如此一来,皇后的人在以为自己已经杀了清儿后,便不会再继续追查了。”
元老夫人颔首道:“不错,我们现在便放出风声去,就在不远处的青峰山有一处山崖,让人将他们引去那,做出落崖的模样,再放好尸体伪装成落崖而亡的模样,如此一来,便能彻底掩盖清儿的踪迹了,饶是皇后也想不到,我们会用这样的计谋来对付她。”
池棠是连连点头,不过她在临走之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看着元老夫人道:“老夫人,清儿当初跟……霍家世子霍逸伝有过一段情,这其中十分复杂,不过她在皇后的追杀中失去了记忆,早已忘却了这件事,待她回到元家后,你切不可提及当年往事,只需要让她误以为自己的夫君已经为了救她而伤重身亡便是。”
一听这话,元老夫人便皱着眉,正欲跟池棠询问个清楚后,却是见到了池棠匆忙离开的背影。
于是,元老夫人只能不满的站在原地,脸色难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咱们现如今并不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小小姐当初的事上,您应该高兴才是,小小姐竟然回来了。”常嬷嬷见状后,连忙劝说道。
元老夫人一听这话,脸上不悦的神色方才是消退了些。
片刻后,元老夫人慈和的面容上带着笑,所有的不满在此刻尽数消除,她招了招手,对常嬷嬷说道:“是时候将清儿的院子布置好了,再过一段时日,她便会住进来了。”
“是。”
常嬷嬷脸上也洋溢着笑容,连忙就跟着老夫人往外走去了。
池棠回到了将军府,刚是到家,便见沈清一脸惶恐不安的注视着自己。
见状,池棠心中怜惜,连忙就上前来,轻轻地揽住了沈清的肩膀,柔声道:“怎么了?可是遇见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
听得这话后,沈清缓慢摇头,道:“并非如此,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元老夫人他们,当真愿意让我这个麻烦回去吗?”
自己身后可有皇后的追杀,元家会愿意直接面对皇后吗?
在沈清看来,自己跟元家人不过是有血脉上的联系罢了,可实际上他们从未相处过,也并没有感情,元家的人没有理由为自己对抗皇后。
“你不是麻烦。”池棠听着沈清的自称后,脸色刷的一下阴冷下来。
见沈清不知所措的模样后,她脸色缓和了些,只轻轻地揉着沈清的脑袋,温声道:“你怎会是麻烦?整个元家都在期盼着你回去,不过还需要些时间,等我们彻底将皇后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你便能够正式回到元家,当元家的小小姐了。”
沈清愣愣的看着池棠,她自记事以来,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从未有过这样紧张的时刻。
“我……”
“你放心便是,元家并非你之前所瞧见亦或是听说的那些世家,元家家风质朴,兄友弟恭,不然元家也不会在幽州有这样大的势力,你只管安心的住在元家,若是有人欺负你,你直接告知老夫人,她一定会替你做主。”
池棠在沈清的耳边说了又说,沈清最后方才是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了。”
她心中十分紧张,不知该如何跟池棠描述,最后只能是告别了池棠,往落月轩走去。
沈清回到落月轩的时候,还是一副神游天际的模样。
祝鱼跟红玉也是如出一辙的神态,三人都没想到,不过是一次追杀,沈清的身份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时候,祝鱼便掐了把自己的脸,待察觉到疼痛后,她方才是呆呆的说道:“这是真的,这不是做梦。”
“姑姑说,再过几日,我就要回到元家去了。”沈清喃喃道,心中带着一抹不安。
闻言后,祝鱼是连忙开口道:“小姐,那日-我也在幽州打听了一些事,都说元家家风甚好,当年的元大小姐更是被千娇万宠,若非当初元大小姐执意要跟随皇上回京……”
“希望如此。”沈清幽幽的叹了口气,即便有池棠跟祝鱼的劝说,可她心中的那股不安还是不容易被打消的。
她有些紧张的抓住了衣角,喃喃道:“若他们知晓我以前是在山寨长大,也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祝鱼瞥见沈清担忧的模样,也是叹了口气,跟红玉站在沈清身边,三人对几日后搬入元家既是憧憬,又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