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的家宴上。
“逸伝,你将齐云楼管的不错。”霍老爷抚着胡须,目光间带着些许赞赏。
齐云楼乃是霍家最大的酒楼,每日的收益可达上百两银子,十分可观。
不过,在齐云楼换了霍逸伝来管事后,每日的收益又多了许多,一个月过后,送往霍家的账本让霍老爷眉开眼笑。
霍老爷对霍逸伝素来没有好脸色,今日家宴却不同,在看着霍逸伝的时候,只觉得他处处都透着一股机灵劲。
沈清听着霍逸伝的名字,这才是抬起头来,下意识看了眼霍老爷。
此时霍老爷的确是面挂笑容,十分欢喜的看着霍逸伝,看上去与慈父无二般区别。
可沈清却暗自撇了撇嘴,她可是知道霍老爷这张看似温和的脸下隐藏着一张怎样的面孔,若非霍逸伝在齐云楼一事上体现出来的天赋让他赚够了银子,他还不知道会怎样对待霍逸伝呢。
正是在她心中不屑之时,霍逸伝却突然捏了捏她的手心,让她稍安勿躁,沈清脸颊微微闪过一抹微红,便低下头去,将通红的脸色给隐藏了起来。
霍老爷仍是滔滔不绝的说着,他身边的霍绣芳一开始还能噙着笑,可越是听着霍老爷说话,心中便越是恼恨。
不就是将齐云楼打理的好了些,她霍绣芳难道就比霍逸伝差吗?可这些年来她为这个家族所作的一切贡献,却都没让霍老爷这样满意过。
每当想到这后,霍绣芳的心中便生出滔天怒火来。
她死死的捏紧了一方绢帕,多年来的沉淀让她将自己心中所想在此刻尽数隐藏下来,并未展露。
“逸伝,照着你这样做,齐云楼的生意一定会更上一层楼,你可要好好打理才是。”
“父亲的交代,我自然是会将此事办好的。”霍逸伝点了点头,依旧还是那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霍老爷见了,只觉得霍逸伝行事有自己的风范,更是满意。
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模样惶恐至极:“老爷,不好了!齐云楼……齐云楼出大事了。”
“什么?”
霍老爷的脸色晴转多云,霎时间阴沉了下来。
小厮结结巴巴的说道:“有个客人死了……现如今他的家人们正在齐云楼闹事呢!”
闻言后,霍家众人都是大惊失色,酒楼中出了命案,便是灭顶之灾,尤其是在这样的小地方,不过是一会,这些消息便能被迅速流传出去。
待想到这一点后,霍老爷的脸色也是颇为难看,他狠狠地攥紧了一双手,便是沉声道:“逸伝,这是怎么回事?”
他盯着霍逸伝的目光阴冷至极,让人不寒而栗。
霍逸伝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站在原地,声音波澜不惊:“父亲放心,我定然是会将此事给查一个水落石出。”
一旁的李梅珍捏着手帕低低地笑了起来:“逸伝,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有人陷害你似的,这本就是你管理上的失职,怎能怪到旁人身上?”
“二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家夫君每日都为齐云楼忙里忙外的,万万不可能做出有害齐云楼的事来,相反,这阵子齐云楼的生意红火,会引起同行的嫉妒也是情理之中。”
沈清眼见得李梅珍要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在霍逸伝身上,立刻就开口为霍逸伝辩解,决不让李梅珍等人得逞。
她甚至已经站在了霍逸伝的面前,面露严肃之色,盯着李梅珍,唯恐李梅珍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这样一幅姿态,又在霍逸伝的心中掀起了阵阵涟漪。
他轻轻地握住了沈清的手,低声道:“你放心便是,此事我自有应对之策。”
霍老爷面露狐疑的盯着沈清与霍逸伝,尤其是在听得霍逸伝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时,心中越发捉摸不定。
难道霍逸伝针对此事还真有对策?
“逸伝,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霍老爷沉着脸拍了拍桌子,目光沉凝。
闻言,霍逸伝只开口道:“其实此事十分简单,父亲放心,我会将此事解决的。”
“若是如此……”
“逸伝,你可不要强撑,毕竟齐云楼乃是咱们霍家利润最高的酒楼,可不能出大问题。”
就在霍老爷犹豫之际,霍绣芳却突然开口,看似像关心的看向霍逸伝,可她关怀的表面下,是心怀叵测。
“这就不劳姑姑费心了。”霍逸伝轻描淡写的说道:“我绝不会让齐云楼这块招牌砸在我手上。”
霍逸伝向来温润,可当他在看向霍绣芳的时候,那双幽深的眼眸中,却透着锐利之色。
这与平日里的霍逸伝大相径庭,霍绣芳心中徒然生出不安来,难道他还真的有什么解决方法不成?
不过,霍逸伝已经没有再回答她,而是牵着沈清的手逐渐远去。
李梅珍暗自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逸伝的脾气可真是大,二姑娘不过提点了他几句,他便负气离开。”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霍老爷紧皱着眉,一听李梅珍的话,便重重的一拍桌子,让本是窃窃私语的前厅顿时安静下来。
因着这句话,霍绣芳紧握双手,即便手心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也像是毫无察觉一般。
早已是走出前厅的沈清眼见四下无人,立刻就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
“你真的有解决办法?”
她好奇的盯着霍逸伝。
霍逸伝手中空落落的,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是缓慢点头,道:“不错,我对此事早有准备。”
“你早就知道有人要算计你?”沈清惊讶的睁大了一双眼睛,清亮的眼眸不住的在霍逸伝身上转悠着。
对于沈清,霍逸伝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歇下了心中的防备,只点头道:“早在父亲将齐云楼给我打理之时,我便料到它一定会出意外。”
“难道是霍家内部有人想要针对你?”沈清聪慧,一点就通,当即握紧了拳头,“当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