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一口气,望着沈清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当年我们霍家对你如此刁难,你肯为我治病也算是好心了,我今天若是能救你一命,自然是要救的。”
皇上到访,对于霍家所有的人来说都是闻所未闻始料不及的大事。
所有人都去了前厅接待皇上。
面对一排排跪着的人,皇上自觉无趣,抬手间开口询问,“朕听闻霍家进了刺客,现如今刺客在何处?”
“回禀皇上,刺客狡猾,还没捉住。”
霍逸伝上前回话,虽摆着惶恐的神色,语气却那叫一个波澜不惊。
如今定然是不能让皇上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否则之前的所有一切都不得不前功尽弃。
然而,皇上是何等聪明的人,如今见到霍逸伝这种状态,一早就察觉到了不对。
“既如此,那就继续查吧,朕就在这里等着,若是到时候找到了那个人,必然要带到朕的面前来。朕要亲自审问。”
霍逸伝闻言,当即叩首,“臣明白,臣一定会将这刺客捉拿到皇上的面前、”
早在皇上来之前,霍逸伝就做好了准备。
虽然,黄山的到来时意想不到的一件事情,但是差不了太多。
霍秀芳在一旁,心中狐疑。
按理说,只要沈清还在霍家,霍逸伝就不应该这样淡定才是。
“你确定你当初真的按照我的吩咐去将霍家周围都给围起来了吗?”
霍秀芳不放心的压低声音询问身后的护卫。
“小姐放心吧,千真万确,在这种严厉的看守下,属下保证就连一根鸟毛都飞不出去。”
听完,霍秀芳心中仍旧是五味杂陈。
她远远的将目光投向在自己对面的霍逸伝。
见他脸上除了皇上突然降临的惶恐以外就没了别的神色,更是心中慌乱。
若是今天这事没成,皇后娘娘少不得要治她个谎报之罪。
长久的等待,从来都是漫长不已。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各怀心思,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平静,每一个人的心中又都是波涛-汹涌。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吵闹起来,一堆护卫们纷沓而至。
在他们中间的,还有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人。
皇帝见状,眼睛微咪,“这就是刺客?”
霍秀芳也和皇上有同样的疑惑。
她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着那刺客,怎么看都觉得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下包裹的不会是女人的身材。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果不其然,护卫们将那人脸上的面纱给掀开,果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霍秀芳捏紧了手,感觉有一道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给刺穿的目光火辣辣的投过来,但她却不敢去看。
皇上倒是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只是感觉今天出现在霍家的刺客比起往常抓获的那些很显然要瘦弱弱小得多。
“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夜半行刺霍家?!”
霍秀芳对身后示意,身后的护卫立刻走上前来,一脚将那人给踹翻在地。
那人吐了一口血,恶狠狠的瞪着护卫,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见那护卫恶狠狠的回瞪了回去,“上位坐着的可是当今皇上,你若是隐瞒不报,怕是只有生不如死!”
那人闻言,冷笑了一声,目光幽冷的看向皇上,“事已至此,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那目光仿佛是来自地狱最深处久远的复仇,一时间竟让皇上看怔住了。
直觉告诉他,这人有问题。
“你没立刻吞毒就死,说明你还是想活着,告诉朕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的幕后主使是谁,朕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皇上最擅长的,莫过于给穷途末路的人抛过去一个大饼。
“没什么好说的,我那幕后之人我也一定不会告诉你。”
那刺客说着,余光看向了霍逸伝,“能够为主子穷极一生,也是我的荣幸。”
语罢,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爬起来就撞向柱子。
一瞬间,鲜血飞溅。
在场的女眷五一被吓得尖叫。
场面陷入了混乱,霍逸伝眼底情绪复杂,思量再三,对着护卫开口,“姑姑和苏茉卿先回去吧,这种地方,太过血腥。”
“逸伝啊,这刺客为何临死前还盯着你?”
霍秀芳似乎是吓得不起,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这句话说完后,她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似的对着霍逸伝抱歉开口,“是姑姑口不择言了。”
语罢,她悄无声息的对着身旁的苏茉卿使了个眼色。
苏茉卿抹了一把泪,拉住霍逸伝瑟瑟发抖,“夫君,茉卿…茉卿刚才听那人说什么他一人死了能保住其他人也是好的,是不是……是不是咱们家还有其他的刺客啊!“
苏茉卿刚才是真的被吓得不轻,如今装起来也是惟妙惟肖。
霍逸伝眉头紧锁,“苏茉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茉卿也只是害怕而已……”
苏茉卿紧紧的拉着霍逸伝。
皇上可不想在这里看霍逸伝和苏茉卿卿卿我我的把戏,听到苏茉卿的话后,当即冷哼着下令,“这刺客倒也真是大义凝然,既如此,朕到想要看看,能投让他如此舍命保护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他大袖一挥,护卫们立刻瑟瑟发抖的继续去搜查。
因着这里太过血腥,皇后又想陪着皇上,也就去了霍秀芳的院子。
关上门,确认无误后,皇后脸上哪儿还有半分的温柔贤淑。
“你今日不是跟本宫说,沈清就在这里吗?现如今沈清呢?”
皇后气急,本来周密布棋的她,现在已经被长时间的紧张惶恐磨灭了最后一丝耐心,“本宫如此费尽心思,一步一步的将皇上给引来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现如今你就给本宫这样的一个结果?”
“皇后娘娘明鉴,这件事我也不知为何……”
霍秀芳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婢女给皇后递上了去火的凉茶,抿了两口后,她才回复了沉稳。
看着垂着眸子一言不发的霍秀芳,她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本宫方才太冲动了,咱们原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如今咱们要做的本不该是互相责怪,而是想办法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