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神医。”
长公主叫人将门打开，带着沈清走了进去。
“风波我们不会让你卷入，只不过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话音落下，又是良久的沉默。
“长公主 ，不如您先出去，这地牢阴暗，你身体呆久了也不好。”沈清对着长公主开口。
“也好。”
长公主深深的看了那婆子一眼，“我便在上面等你。”
语罢，长公主便带着在这里看守的人一同走了上去。
地牢中只剩下了婆子和沈清两人，莫名冷清的可怕。
“你想问什么便问吧。”婆子坐了下来。
“我问你，你便一定会说真话吗？”
沈清一边笑着，一边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婆子。
她现如今头上已有了苍白白发，想来已年过半百。
“到了这个年纪，身上背负着秘密怕是也安稳不了余生。”
“神医说的什么？我这老婆子大字不识几个，听不懂这些话。”婆子装聋作哑。
“那好，我便只问你一句，当年你替元后接生，那个孩子是死是活？”沈清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盯着婆子，不愿意从她的脸上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
“孩子自然是活着，现如今的嘉盛公主岂不就是证据。”婆子话说的坚定，眼神却很躲闪，“我不知神医问我这样的话是为何 虽说神医医术高超，可我婆子当年为元后接生的时候，神医怕是还没出生。”
“你错了。”沈清施施然道，“恰恰相反，婆婆您当年为元后接生的时候，我刚好出生。”
闻言，婆子猛然瞪大了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女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清摘下面具，面具下那一张和元后神似的脸，就这样暴露在婆子的面前。
“你是…”婆子突然慌乱起来，“不，不可能当年我明明看见那个孩子分明是死了的。”
“现在肯承认你知道当年的一些内情了？”沈清怡然自得，将面具缓缓戴上，“那便将内情告诉我，可好？”
婆子的神色逐渐有些癫狂，“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你别找我，要找就去找皇后。”
元后是个好人。
这些年她一直心存愧疚的被压抑着，现如今沈清的面容并像是压倒她的最后一丝稻草，让她再也保持不了理智。
沈清低声安慰，“别担心，别害怕，我并不是来找你报仇的，我知道这件事情你也是无奈，我只想知道当年的内幕。”
“或者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若你能为我去指认当今皇后，我必定重谢。”
沈清的温声细语让婆子逐渐清醒，她再接再厉，“我想婆婆你也不想一直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吧。”
“呵。”婆子冷笑一声，“小丫头，你是不是还想认回父亲，当回公主？”
沈清闻言微微皱眉，没否认却也没承认。
当公主她是不屑的，她唯一想做的，只是替自己的母亲平反而已。
“你怎么都不想想，为什么当年皇后不直接弄死你，却要来一个假公主的把戏？”
这个她倒是从未想过。
直觉告诉沈清这个婆子一定知道不少内情。
“还忘婆婆告诉我！”
“不。”婆子连连摆手，“你是高看我了，我不过一个稳婆，能够知道多少内情，只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能不卷入，就不要卷入的好。”
那婆子上上下下的将沈清打量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看你如今的架势，日子过得怕也不算太坏，既然如此，满足于当下吧。”
婆子的欲言又止，更加勾起了沈清的好奇心。
难道说当年的事情还另有隐情？
“也就是说当年皇后确实给元后下了毒，对吗？”
没关系，现在沈清只需要确认这一点就好了。
“是又怎么样？”婆子冷冷的回应，“这些事情你不是现在才知道的吧？有的事啊，你知道没用，我知道也没用。”
沈清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这婆子所说的话竟还有点道理。
“当年接生之时，有些婆子宫女被皇后给买通了，现如今不知去向，想来大多数已经死了。”
婆子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不过我却知道一个，现如今在当今皇后身边当差。”
“你若是能够逼问她，想来从她那里得到的消息比我这里得到的多得多。”
沈清沉默。
“婆婆就不愿意告诉我一点有关当年的事情吗？”
婆子深深的看了沈清一眼，沈清感觉她那眼中的深意太过明显。
让她很不舒服。
“我唯一知道一点能说出来的，你一定要小心皇后，她远不如你表面上看着的那样简单，甚至，她远远要比你想象的更加的复杂。”
婆子叹了一口气，“皇后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隐藏在她身后的人。”
“我知道你们如此费尽心机，也只不过是想要-我为你们作证而已，但很抱歉，我这把老骨头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说完，她就拿起桌子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毒酒一饮而尽。
待到沈清反应过来时，婆子已经七窍流血而死，即便是她想问什么也再问不出来了。
离开了地牢，沈清心中五味杂陈。
长公主将沈清叫了过去，见她面容凝重，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可是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沈清无奈疲惫的摇了摇头，“那婆子只是一个劲的叫我们小心皇后和她幕后的人。”
沈清低下了头，“那婆子说完之后，就拿起了桌上的毒酒一饮而尽，流血而亡。”
长公主闻言，良久的叹息，“是我的错。前面她不肯说，我本想着严刑逼供，这才端了毒酒到她面前，”
“长公主不必自责，那婆子想来是一早也就想死了，只是还撑着最后一丝良知在提醒我不要去冒犯皇后。”沈清出言安慰道。
长公主心绪复杂，“现在的事态是越来越严重了，神医，你有没有感觉，在这种错综复杂之下，咱们都好像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已，任凭怎样都无法摆脱这个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