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池边,霍绣芳目光沉沉,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将鱼食扔入水中,瞧着一条条鲤鱼一拥而上,将鱼食全都抢光,这才将目光投向了文雨。
“你又想要做什么?”
霍绣芳对文雨态度日渐恶劣,文雨这些日子所作的一切,都让她无比厌恶。
对上霍绣芳的目光,文雨暗自捏紧了手,但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小声说道:“姑姑,我是觉得,今日陈府家宴,也许是让苏茉卿出丑的好时机。”文雨目光闪烁几下,就将自己内心所想给一一说了出来。
“我听说苏茉卿最是怕水……”
“你是想要让苏茉卿落水?文雨,这可是在陈府,不是在霍家,若是你的举动被人发现,可不是那么容易遮掩过去的。”
霍绣芳哑然失笑,她阴冷的目光在文雨身上转悠了一圈,看得文雨是暗自攥紧了一双手。
“姑姑放心便是,我自有办法。”
“你想要做什么?”
“杜莲儿今日也来了。”
文雨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见状后,霍绣芳低低地笑了起来,她摆了摆手,高傲的脸上带着一抹狠戾:“既然如此,那你就放手去做吧。”
“姑姑放心,我一定会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的,不会让人怀疑到我们身上。”
彼时,沈清正在跟镇明夫人两人赏花。
明眼人都看得出镇明夫人对沈清的爱护,一开始对沈清的庶女身份多有不屑,但看在镇明夫人的面子上,一时间竟然都开始恭维起沈清来了。
“霍少奶奶出落的越发水灵了,难怪霍大少爷一直都护着。”
“可不是嘛,这样的容貌,若我是个男人,也要像护着眼珠子一般护着。”
待这几人说完恭维的话,沈清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恨不得找个地方躲着。
之前在霍家,她可没参加过这样的宴会,现在一来,才知道为什么霍逸伝平日里总是缩在院子里不愿意出去。
“茉卿,你若是不喜与这些人交往,去那一处凉亭里坐着便是。”镇明夫人眼见着沈清站在这,一副大为震惊的模样,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便安抚她道。
沈清眼珠子转了转,一时间有些犹豫。
正如霍逸伝所说,镇明夫人对自己的确是有些太好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图的什么……
沈清内心刚冒出这个想法,目光却又是对上了镇明夫人温和的目光,她心中微动,转眼间,霍逸伝之前叮嘱的那些话都被她抛到了脑后。
“好,我就在那等着舅母过来。”沈清缓慢的点了点头,提着裙摆便往前方那处凉亭走去了。
她正在凉亭内时,杜莲儿站在一众年轻女子中,脸色阴鸷的盯着前方。
“杜小姐,你今日兴致不高啊!”
身边一个女子突然出声询问,让杜莲儿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她杏眼圆瞪,看向说话的人:“本小姐心情好与不好,与你何干?”
说完,杜莲儿就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这儿。
她突如其来的发怒让旁人有些惊讶。
其中一些知情的小姐嗤笑一声,分外不屑的说道:“这杜莲儿可真是可笑,不过是一个县丞之女,竟然也敢巴望着霍大少爷,现如今见霍大少爷与霍少奶奶两人恩爱,她便拈酸吃醋,可有将霍少奶奶放在眼里?”
“杜莲儿竟然还想着霍大少爷?可之前不是杜家退亲的?”
“谁知道她心中是怎么想的。”
身后这些人的议论,尽数都被杜莲儿听了进去。
她站在树林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攥紧了一双手,恨不得就冲出去跟这些人好好理论理论。
可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声响,她目光微动,立即往前走去,看见了正是与身边侍女说话的文雨。
“小姐,奴婢可是听说了,大少奶奶最是怕水,当年还在闺阁中的时候,便对水避之不及。”
“你与我说这些话作甚?”文雨眉峰微微挑起,一脸的不悦。
杜莲儿听得这番话,只觉得心跳如雷,她抓住树干,继续听着两人说话。
空旷的树林中,文雨不住的在原地踱步。
“如此一来,可是要好生让人在她身边守着,万万不能让她出现意外,虽然我向来厌恶她,但她到底是霍家长媳,若是出了差错,只怕是要被人耻笑,到时候霍家都抬不起头来。”
杜莲儿的目光闪动些许,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来。
……
陈府极大,尤其是后院这荷花池,每当是荷花盛开的时候,镇明夫人总是会邀请许多夫人们一同游湖泛舟,今日也不例外。
沈清看着那精致的小木船,心中蠢蠢欲动。
“小姐,您可是怕水的人。”
红玉在一旁提醒道,她双手交握,内心十分焦躁,唯恐沈清会想要一同前去游玩。
一听这话,沈清所有的小心思在这时便灰飞烟灭,她无奈的叹息一声,嘟囔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忘的。”
之前在镇明夫人面前,自己已经露馅一次了,她可不愿意再露馅第二次。
而且文雨还在一边虎视眈眈,要是真的被她发现了什么,自己可是没好果子吃。
想到这,沈清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心痒难耐的看着几人上船。
突然间,一道甜腻造作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表嫂怎么不上船?”
“回表小姐的话,大少奶奶一贯怕水,不敢泛舟。”红玉恭恭敬敬的回答了文雨。
本以为文雨应该就此放弃了,谁曾想文雨竟然不依不饶,故意用手帕掩饰住了嘴角的得意:“可表嫂也不该为此扫了众人雅兴才是,你看,其他的夫人小姐,可还都在等着表嫂你呢!”
正如文雨所说,那些夫人小姐们,都是饶有兴致的往他们这边看来,分明是在看热闹。
沈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来:“若不是表妹你在这不依不饶,引起众人注意,想必那些夫人小姐早就出发了。”
她一番话,将所有的责任全都归咎到了文雨身上,气得文雨是恼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