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阳光徐徐落了下来,卧房内,沈清悠悠转醒。
她刚一醒来,卧房内空无一人。
突然间,祝鱼从窗口翻了进来,她眼中含着泪水,在这时盯着沈清道:“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沈清回想起昨日惨状,泪水不住落下,她死死的咬住牙根,一字一句道:“我要霍逸伝血债血偿!”
闻言后,祝鱼却是惨然一笑,她身上带着草屑跟枯枝,狼狈至极。
见状沈清眼神顿时凌厉起来:“可是他们的人……”
“小姐放心,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跟着霍逸伝的人去看了……大当家的坟墓,记下了位置,今后好去上香。”
沈清听得这话,眼眶更红了,她揪紧了锦被一角,哽咽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轻信他人,也不会害了爹。”
“这不怪小姐,要怪只能怪霍逸伝心思深沉,欺骗了小姐。”祝鱼摇了摇头,看着沈清的目光分外柔和,“小姐心性单纯,自然会被他所欺骗。”
沈清点了点头,可心中却还是愧疚不安。
“祝鱼,你放心,待会只要我见到霍逸伝,我便……”
“小姐,霍逸伝害了大当家不假,但还有一波人,也是害了大当家的凶手!”祝鱼咬牙切齿道,“您可还记得那些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那些人都是被派去杀大当家的!”
沈清眼神一凝:“如此说来,还有一批人在追杀爹?”
“正是,奴婢昨日细细的想了一遍,应当就是杜县令跟那两个镖头的人。”祝鱼眼神分外严肃。
闻言沈清皱着眉,她努力让心绪平稳下来,这才说道:“可是杜县令跟两个镖头早已被押入大牢了,哪里还有人手去对付爹?除非……”
“除非他们的背后还有人!”
沈清跟祝鱼异口同声道。
这时候,沈清细细想着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便是越发冷静,她低声道:“若是杜县令一人,如何能够有这样多的死士?应当是杜县令背后的主子所为。”
沈清逐字逐句分析,眼神凌冽无比。
而祝鱼在听得这话,也是连连点头,更是直接说道:“我也觉得是这个理,不过,霍逸伝又为何要……杀了大当家?”
闻言沈清神色黯然,她细细的在心中回想了一遍,却还是得不出结果,只能道:“我也不知晓其中原因,但我的的确确是亲眼见他杀了爹,若是想要知晓事情真相……唯有找到二当家才能知晓,但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无论霍逸伝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出手,但他都是杀害自己爹的真凶!
沈清眼中恨意越发明显:“我一定要为爹报仇!”
“小姐,霍逸伝的武功你也看见了,他武功远远在你之上,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想要除去他,只怕是难上加难。”
沈清眼神黯然:“难道我就要这样离开?”
“不,我有一个办法。”祝鱼摇了摇头,沉吟许久,才是将自己苦思了一夜的方法说出,“你继续留在霍逸伝身边,不仅能够除去她,还能将另一批人给除去。”
“什么办法?”沈清闻言,苦笑道,“我昨日险些便要杀了他,他如何还会留我在他身边?他这样的人,是又怎会允许不安的因素留在自己身边?昨日他没有杀了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祝鱼咽了咽口中唾沫,艰难道:“假装失忆,这样一来,你就能够继续留在霍逸伝身边了。”
“可我……”
“霍逸伝喜欢你。”祝鱼眼神复杂的看着沈清,半响后又说道,“因此,这是你的好机会。”
沈清听着这句话,心中猛地一颤。
见沈清状态不对,祝鱼探究的看了眼她,急声道:“小姐,你该不会喜欢上霍逸伝了吧?”
“怎么可能。”沈清将波动的心绪压下,拼命摇头道,“他杀了爹,我怎会喜欢他?我恨他还来不及!”
祝鱼一听这话,方才是松了口气:“那就好,若是你喜欢上了霍逸伝,那这件事可就难办了。”
沈清点点头,即便心中澎湃异常,却也还是详装镇定:“你说说你的计划。”
“霍逸伝需要一个听话的妻子,你若是失忆了,对他而言便没有了威胁,更何况你现在还是苏家小姐,他自是不会对你下手,你留在霍逸伝身边后,便可以借助霍家的势力,打听那些跟杜县令有关的人,假以时日,定然能够知晓幕后凶手是谁。”
祝鱼一番话,让沈清陷入了沉思。
良久之后,安静的卧房内响起沈清的声音:“你说的不错,霍家乃是京城第一高门,若是有霍家大少奶奶这个身份,我可以出入许多高门盛宴,想要打听消息可比我们两个山贼的身份好多了。”
“小姐,你是答应了……”
“你这个方法不错,就这样做吧。”沈清点点头,她面上满是平静。
祝鱼见她本是清亮的眼神在此刻变得阴沉,心中一阵酸楚,她天真烂漫的小姐终究是不见了。
半响后,祝鱼低声道:“小姐,你若是不愿意……”
“只要能为爹报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沈清打断了祝鱼的话,眼神分外冰冷。
眼见她这般模样,祝鱼无奈叹息一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若是如此,那小姐自己在府里可要小心些。”
“你难道不陪着我?”沈清讶然道。
祝鱼无奈一笑:“霍逸伝能留下你的性命,乃是因为你名义上是苏家小姐,可我却不一样……”
对上沈清担忧的目光,她又是笑了笑,在这时道:“不过小姐大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将保护好自己,若我有了消息,便会告知于你。”
“好。”沈清压下心中酸楚,朝着祝鱼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
眼见祝鱼身影离开,沈清脸色几经变化,最终她压下了眉眼间的郁气,再次闭上双眼。
彼时,卧房内脚步声缓慢响起,她听得出,那是霍逸伝的脚步。
霍逸伝缓慢走到床榻边,阴影袭来,沈清面不改色,依旧平静的闭着双眼,像是在沉睡中。
良久后,卧房内响起了一阵无奈的叹息声。
“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