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某个人头痛欲裂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心里忿忿骂了几句卓云昊。
“真是，不由分说就把病号从医院扛出来，今天不头痛才怪。”
宋芳菲摸了摸重新换好的纱布，转眼看到床头柜上的一张纸条。
我帮你办理出院手续，等我回来。
右手将这张纸条拈起又扔开，明显没有消气。
她想了想，从床上爬起，摸索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唐秘书的电话。
对面传来久违的咋咋呼呼的声音。
“总裁，卓先生说您进了医院，您没事吧？！”
宋芳菲捂住耳朵，将手机拿开了些。
“只是撞到脑袋而已，没什么大事，没必要大惊小怪。”
唐秘书又叽叽喳喳问了一通，丝毫没有提宋芳菲是女儿身的事情。
忽然，已经走至窗边的人问了他一句。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男是女？”
这句话明显让对方噎住，停了片刻才听到电话那方的大喘气。
“那什么，”唐秘书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当您是总裁而已。”
“哧，哈哈哈哈，你果然是个呆头鹅。”
宋芳菲已经可以想象到唐秘书挠着脑袋的模样，并没有将话题长久停留在这里。
单手撩开那厚重的窗帘，她看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雪映出的阳光。
宋芳菲换了个话题，问：“公司里是什么状况？”
她指的是宋老三，以及那些董事。
“董事们倒是和往常一样嚷嚷着让您出来给一个说法。”
“宋总，似乎并没有因为您被舆论逼成这个模样而喜形于色。”
“什么意思？”宋芳菲握紧了手机。
电话对面的人将宋磊这段时间的表现，描述了一遍，告知宋芳菲。
虽成功让他最大的死对头困于舆论，但是，似乎有更大的危机在面前暗暗等候。
“您的母亲宋淑静，如上次董事会议一般，已经搭上了宋越一脉，让宋总十分头疼。”
宋芳菲懂了，原来自己被那暗流涌动的各个势力暂时挤了出去，又有新的势力成为她的替代品再一次填补，将它完完整整形成一个闭环。
这就是一个家族公司从始至终都要面临的悲哀体系运作。
昨晚萌生的念头，此时又突然出现在她脑中。
宋芳菲皱着眉头把电话挂断。
自己，是否选择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的目光瞥向窗外，变得越加遥远，变得更加不可及。
有人千方百计想要逃离这种悲哀的家族体系，有人却心甘情愿势如飞蛾扑火一样跻身权力抢夺。
长川大楼。
宋磊一把将桌上的调查文件扫落在地。
“宋淑静，还有那个毛头小子，竟然敢趁机与我在公司里作对。”
秘书忐忐忑忑站在那里，不知该把地上的文件捡起，还是站立不动。
桌前的人瞄了他一眼，恶狠狠道，“呆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捡起来！”
“是，是……”
秘书按照吩咐蹲下身，快速将那些文件收拢抱在怀中。
站起身时，一份厚重的文件没有抱紧，再一次跌落在地。
他惶恐地再次弯腰去捡，却听到一声喝令。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