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饭,众人用得很是愉悦尽兴,期间,唐小碗一直给徐培娟递眼色,可她却像看不见一样。
终于,出了酒楼,周行川有事要先行一步时,徐培娟才鼓起勇气要问。
奈何周行川没有注意,上马,一夹马腹就走了,徐培娟最终落寞的笑了笑。
唐小碗替她心急,不过还是安慰了几句,“培娟,没事,改日我陪你去他府上问问,定然让他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顾夕朝看着唐小碗如此为徐培娟考虑,假装有些吃味,“娘子,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娘子了。”
唐小碗哑然失笑,“你这心眼也忒小了吧!”
“我这不是怕你太操心嘛,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明日我替你们去问。”
男人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让顾夕朝去,倒是要方便许多。
“也好,那明日你就替我们走一遭。”
顾夕朝“嘿嘿”笑了几声,“那娘子是不是该给为夫一点奖励?”
那没脸没皮的样子,惹得众人发笑,唐小碗无奈极了,将顾念念立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姑娘已经给了。”
顾夕朝也无奈,但还是将自家女儿给接了过来,顾念念突然就乐呵了起来,小手儿挥个不停。
唐小碗不高兴的嘟囔,“见色忘娘的小东西。”
众人不禁哑然,这是连自家姑娘的醋都要吃啊!
周行川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顾夕朝来了,还有些意外,一边擦汗一边将他往屋里请,“顾兄,你怎么来了?”
从他回了京都,顾夕朝可一次都没有来过府上,他有预感,他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果然,顾夕朝坐下,茶没喝上一口,便开了口,“行川,咱们也算是一起长大,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你且说说,你对徐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若是无情,那便趁早断了,若是有意,你也别这么吊着人家,早些将婚期定下来。”
人走茶凉好个秋,花开花败,不过也就那么几许花期,耽误不得。
“顾兄,我自是在意她的,只是我......唉,有苦难言。”
周行川闷头,那脸上的挣扎,顾夕朝自是看得见,可他缘故不说,他也没法子帮忙不是。
“你既有难处,那就说上一说,也好叫我们替你想办法。”
只是周行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从门外走进来一女子。
行走间如浮花弱柳,一片娇弱,待走得近些了,也能瞧见她那面容上带着的病气。
此女正是赏识周行川的大将军赵沐的女儿赵琪琪,这一身的病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因而很得大将军的宠爱。
一家人看顾她那就跟眼珠子一样,只要她有所求,无有不依的。
赵琪琪步子轻缓,行至顾夕朝身边时还看了他一眼,随后才亲昵的挽住周行川。
“川哥哥,怪不得你今日没有去看我,原来是有贵客上门,从前我怎不知你有这么俊的同僚?”
这一举动,顾夕朝哪还有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戏文里讲的恩师嫁女的故事呀。
恩师嫁女那说的其实也就是强买强卖的事,那人被恩师的女儿看上了,只能被迫与心悦的女子分离,转而将恩师的女儿娶了。
周行川回京城,并非是边关有事,而是这赵琪琪身子不好,便回京来养身子。
大将军记挂,便让他多加照拂。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赵琪琪对周行川有意,周行川却心有所属。
可谁也不敢挑明了,只因她是个气不得的。
周行川面色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将手给抽了出来,“顾兄,这是大将军的女儿赵琪琪。琪琪,这是我的同乡,顾夕朝。”
顾夕朝点头,赵琪琪则是微微弯了一下身子,又将周行川的手臂给抱住了。
“川哥哥,你们既是同乡,那也不算外人,你待我怎的如此生疏?”
瞧着他们这个样子,顾夕朝实在看不下去,既有些震惊又有些生气。
周行川此举将徐培娟放在了何处?可怜那个姑娘还大度的要等下去。
“你们二人继续,我有事,先告辞了。”
周行川撇开赵琪琪,要起身去追,这让徐培娟知道了的话,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奈何还是被绊住了脚,赵琪琪被他一推,竟然晕了过去。
顾夕朝出了周府,便在大街上游荡了起来,他也想回去陪唐小碗和顾念念。
可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件事告诉唐小碗,若是直截了当的说,她只怕要上门去闹。
行至半路,却被人给拦了下来,这人正是太子,几日不见,太子明显的又消瘦了一些。
两人之间的关系再不济,那也是君臣,顾夕朝再不喜,也还是要打招呼。
“殿下,真是好巧。”
不过这话却有些生硬。
太子顿首,却道,“不巧,我已经等候多时了,不如到清逸楼喝盏茶?”
顾夕朝见了陆放的事情,陆放到底是没瞒着他,打听了什么事也一概说了。
他想了几日,觉得还是有必要见他一面,交交心,毕竟曾经也算是共患难的朋友,乃至兄弟。
顾夕朝心绪不佳,直接拒绝了,“请殿下恕罪,我并不渴,还有事要办,便先走了。”
太子算得上是卑躬屈膝的,顾夕朝还不为所动,王义有些恼怒,“顾夕朝,你别得寸进尺,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夕朝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摇了摇头便要从一旁离开。
最后还是被太子一把给拉住了,“半个时辰便好。”
最终顾夕朝还是被说动了,跟着他去了清逸楼,要了一个隔间,王义便在外面看戏喝茶,独留他们二人在里间说话。
然两人独坐在一起,又不知从何开口,场面一度尴尬。
“陆放都知你身边有异,难道你就不知吗?”
喝了几口茶,心里也清明了些,顾夕朝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这口。
太子却是不搭这话,转移了话题,无奈道,“夕朝,当日那般,我也是为了让你离京,好保全你,并非是故意而为之。”
“什么?”
顾夕朝虽然震惊,但其实隐隐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太子又道,“朝中出了奸劣内鬼,我的亲信被铲除了不少,为了护住你,我也是不得已,如今父皇受人蛊惑,沉迷于长生不老,又与我生了嫌隙,你可想过为什么?”
想过为什么?自然是想过的,也将那个目的想得透透彻彻。
“自然是为了让整个大庆分崩离析。”
这何不就是鱼蚌相争渔翁得利吗?
“你...你过果然是聪慧的。咳咳~”
太子心下一激动,竟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顾夕朝也急了,忙过去搀扶。
这一扶更是吃了一惊,太子身上竟然没有几两肉了,堪称骨肉如柴。
“殿下,你可是要保重身子才是,如此没有斤两,可如何是好?”
太子顺了气,才在顾夕朝的手背上拍了几下,“我没事,只是有人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药,身子才弱了些。”
这布局之人可见是心狠手辣,竟连一丝一毫的意外都不放过。
若是太子身体羸弱,自然也担不了大局了。
两人一番交心,那隔阂也就淡了,顾夕朝十分心疼太子的处境。
不过二人还是为了大局为重,人前还是以决裂那般相处,势必要将这背后的内鬼给找出来。
顾夕朝问起那炼制长生不老药的事情来,太子叹了一口气,直说,“那丹药正是蛮夷王子向我父皇提的,现下已经入京,明日只怕就要将丹药给献上来了。”
顾夕朝惊叹,“难道蛮夷又生了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