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中官员未定亲的女儿都入宫来参加赏菊宴了。
为了不让事情看起来那么刻意,正一品以上的官员家眷都要作陪。
唐小碗有些慵懒,拉着顾夕朝的衣袖撒娇,“相公,这宫宴可以不去吗?”
太子昏睡的时候,让她进宫照顾,还将自己给照顾进了大牢里,因而她对皇宫是真的没什么好感。
顾夕朝捏了捏她的鼻子,很是宠溺,“只怕是不行的,太后亲自下的帖子,怎么样都该给一个面子。”
其实不去,大可以跟宫里告病,但是想着她这几日都待在家里,唯恐她被闷坏了,因而这才想要她去宫里走走,散散心。
唐小碗撇了撇嘴,最后还是被顾夕朝给劝动了,不情不愿的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幸而在宫门处遇上了刘芳华,二人就如约而同的走到了一起。
“唐姑娘,许久没有在京中见过你了,近日可好?”
“多谢刘姑娘挂念,前些日子有事去了外地,身子倒是爽朗得很,不知你近来可好?”
唐小碗本来就会些拳脚功夫,身体自是没话说的。
刘芳华温雅着性子,跟着唐小碗一问一答,倒算是有个伴。
二人到了太后宫中,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待着,继续聊天。
六公主自然也是来了,先是到了皇后宫里,陪着她坐了片刻,母女二人才往这边来。
太监唱到的时候,六公主就扶着皇后款款而来,众人见了皆起身行礼。
太后是在众人都来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才到,看到太子的位置还空着,顿时就皱了皱眉头,“皇后,太子呢?”
“皇儿一直没来,臣妾已经派人去催了。”
众人心知肚明,这场赏菊宴都是为了太子选妃准备的,所以各家千金都使劲了浑身解数,想要博得太子青睐。
得了太子的另眼相待,谁能不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事呢?
只是众人都到齐了,这正主还不见踪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大概一刻钟的样子,派人去请太子的宫人才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到皇后面前请罪,“娘娘,奴才无用未能将殿下请过来,太子殿下已经出宫了。”
这话说得小声,只有皇后和太后听到,婆媳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来了一些愤怒。
太后更是一掌拍在了椅子上,“给哀家去找,绑也要给我绑来。”
在她看来,太子去前线打仗,将自己的魂都丢在前线了。
那个妖女,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当年她跟着先帝打下的基业,她绝对不会让人玷污了的。
宫人这才惶恐着退下,张罗着人去找。
话说太子出宫后,由陆放带着去了醉春楼,醉春楼果然是京城中最热闹的花楼。
里面的姑娘个个美艳动人,娇艳欲滴,那性子似乎是能够掐得出水来一样。
看到太子和陆放进来,便知道通身的气派不凡,一窝蜂的围了上去。
“公子爷,让奴家伺候你吧!”
“公子,奴家弹琴最是动听了,让奴来伺候你吧。”
太子一脸的厌恶,陆放挡在前面,老妈子一看便知道这怕是个有钱有势的主。
忙上前去将姑娘们给打发了,自己亲自接见,“公子,可是对这些姑娘们不满意?可要看看美人榜上的美人儿?”
醉春楼最区别于别家的就是有一个美人榜,由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们选出来的。
其中的榜首更是翘楚,不接客,每日只见有缘人,醉春楼在京中开了一个月,她的入幕之宾寥寥无几。
二人去了包间,太子随手一指,“就是她了。”
老妈子的嘴角抽了抽,这位爷可真是会指,竟然指到了花魁。
“爷,花染有个规矩,只接见有缘人,这......”
陆放看到老妈子一脸为难,又不想让她扫了太子爷的兴,便咬牙掏了一锭金子出来,“这些可够?”
老妈子接过来,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实打实的金子,脸上都快要笑出花儿开了。
“两位爷,等着。”
老妈子出去叫人的时候,太子才瞪了陆放一眼,“看来某人的私库不少啊!”
出手如此阔绰,一锭金子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吃食了。
陆放的心本来就在滴血,听到太子这话,急忙摇头,“殿下,这可是属下半年的俸禄了。”
老妈子去了花染的画舫,态度就变得恭敬了起来,“姑娘,那人果然来了,随手一指就指了姑娘。”
上官姌佩戴好面纱,一双冷眸露了出来,往老妈子的腰间看了一眼,“妈妈,今日可是没少敛财啊,若是耽误了我的事,你说该如何罚你?”
上官姌到这醉春楼来做榜首美人,为的就是守株待兔,今日好不容易等来了太子,她自然是不希望出任何的意外。
老妈子的脸色黑了片刻,这才一脸的讨好,“姑娘,爱财之心,人皆有之,我就好这一口。”
她与上官姌接触过几次,知道她是面冷心热的人,虽然说着要罚她,但是只是嘴上功夫而已。
果不其然,上官姌挥了挥手,“行了,去通报吧!”
老妈子敲了敲房门,得了允许才走了进去,看向太子,“爷,花染姑娘请你去画舫一叙。”
太子站起身来,却被陆放给拦了下来,“殿下,不可,不如让花染姑娘来这隔间一叙。”
要是那些活下来的叛军还不死心,使了调虎离山之计要太子的命,那可如何是好?
太子心中不舒坦,到这醉春楼来本就是为散心,自然不会听陆放的,“佳人相邀,怎可辜负?你在此处等着。”
老妈子这才带着太子去了画舫。
花染已经摆上了美酒和玄琴,看到太子掀开珠帘进来的时候,微微福礼,“花染见过公子。”
太子看到花染的身段时,已经愣住了,再听到她的声音,一颗心更是忍不住轻颤。
几步走了过去,将人给抱住,“阿姌~”
老妈子抿嘴一笑,推了出去,想成全二人的好事。
花染却是将人给推开,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公子,你认错人了,奴家花染,不是您口中的阿姌。”
花染的态度很是清冷、疏离,给这深秋添了几分寒意。
太子看着怀里空落落的,犹如自己的心也空了一块。
“阿姌,你可是生我的气了,当初我并非是故意要激怒你而挑起战事的,我只是想借机让你输给我,跟我回来,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他害怕这些解释的话再不说出来,他就没有机会了。
虽然在战场上,他下令不必追查了,但是暗地里还是让陈获去查了。
只是一无所获罢了。
现在是花染的上官姌听着他这些话,心底一痛,他那般只是为了占有她吗?
花染深吸了一口气,淡漠的将太子的手给扶开,“公子,你真的认错了。”
太子却是怎么都不相信,强硬的取下了她的面纱,看到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上淡漠至此,他不由得一阵心痛,“阿姌,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
花染捂着自己的脸,很是愤怒,“公子,不经过别人的同意,怎可贸然摘下面纱?我已经说过了,小女子是花染,不是阿姌,你若是执意如此,便走吧!”
有时候男人就是吃欲拒还迎这一套,所以花染一点也不担心,太子会拂袖而去。
花染的话就像一根针一样扎在太子的心上,上官姌在东宫做宠妃的日子,他们虽然没有夫妻之实,可他是真的爱护她。
这会儿看着她淡漠的脸,好似心上被人挖了一个大洞。
“无论你是谁,我都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