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凌晨说爱2
启蛰2025-12-08 09:457,405

7

这些绑匪从来也没有蒙过脸,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我看没有看见他们长什么样,我顿时反应过来,浑身发凉。

「你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是吗?」

我抛出心底的疑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恭喜你,答对了。」

四人对视一眼,坏笑起来。

「你们有没有职业道德啊?拿了钱还想害命?」我声泪俱下地控诉她们。

这一刻我真心希望陆云棋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千万不要来,不能让这些狗东西白拿钱,还害了我们两条命。

「这也不能怪我们,是老板要你们死。」

「你敢玩弄老板的感情,老板就敢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脑子快速的理了一圈,可能是余舟和那个「老板」有什么关系,所以他们不只是为了钱,还想要余舟和陆云棋的命。

敢情我又当他的替身了!

我连忙解释:「各位大姐大哥,我真的不是余舟,我叫钟景沛!你们抓错人了,不信你们看我支付宝,里面有身份证!」

「看个屁,你刚刚和陆云棋打电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我们聋。」

「你到底要抓子嘛?都说了搞拐了。」

我急得连四川话都蹦了出来。

但他们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了,说什么都没用。

……

等待的日子异常煎熬,我晚上也无法入眠,到了最后期限,已经顶着两个黑眼圈,狼狈憔悴的像换了一个人。

很不幸,陆云棋这个大冤种还是来了。

我看着她提着沉重的保险箱,镇定自若地站在绑匪面前,却一下子泪流满面。

这群不讲道义的王八蛋将我们两人绑在了一起,还给了她两拳,鲜血从她的唇角渗出来,她却丝毫也不露怯,理智地跟她们谈判。

「是嫌钱少吗?只有我们活着你们才能拿到更多。」

这一刻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这三年来她第一次令我刮目相看。

「不要钱要命。」刀疤哥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陆云棋神色一凛,想了一会儿问:「我想知道原因?」

刀疤哥拿出一段视频给了陆云棋看了,我隐约听见里面有个外国女人在用蹩脚中文说什么「你竟敢骗我,蠢男人。」「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你以为你跑的掉吗?」

陆云棋目光诧异向我睨过来。

我心慌地解释:「我这三年都跟你在一起,哪有时间去认识别人?」

陆云棋点了点头。

刀疤哥那边又接了一个电话,刀疤哥将手机放到了我的耳朵边上,还是那个进口老宝贝打来的。

「你背叛我,选择了这个女人,那你就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值不值得,很快你就知道答案了。」

说完,她阴沉沉地笑了起来,令我脊背发凉。

8

忽然,刀疤哥站了起来,带着其余三个人将我和陆云棋拎起来:「可以送你们上路了。」

我浑身一阵激灵,恐慌地看向陆云棋,她一脸从容,看着我的眼神温柔简单。

我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陆云棋,对不起。」

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连累她。

突然,我一声尖叫,一个巨大的力把我从地上吊了起来。

我和陆云棋被捆在一起吊了起来,一直升到半空。

机器开启的巨大轰鸣声传来,我吓得全身发抖,陆云棋忽然大喊:「景沛别怕,有我陪着你!」

我想回头看她,却见一个极小的,仅供一只脚站立的铁板升了上来。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我奋力扭头,竟然发现陆云棋身上的绳索全部抽离,瞬间吊住了她的脖子——

「陆云棋!」我大喊,用尽力气让自己荡起来,把她撞向脚下的铁板上。

她挣扎了半天,终于踮起脚尖站住,大吸了一口气。

我刚刚放松,可下一刻,我的绳索也全部抽离,紧紧勒住了我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涌来,我看到陆云棋惊慌地起跳,在碰到我的瞬间转身想要拉住我。她失败了几次,终于成功,把我带到了铁板上。

「你俩玩的很开心啊,不过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刀疤哥撂下狠话就带手下拿着钱跑了,只剩下我和陆云棋在黑夜中垂死挣扎。

我们轮着在上面呼吸,不停地呼救,嗓子都喊哑了也听不到一点回应。

渐渐地,我们都没有没力气了。

「景沛,我真的没有力气了。」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虽然看不见,也知道她哭了。

我不怪她,她也是为了救我才陷入这样的困境,已经仁至义尽了。

窒息时间越长,越难受,肺部抽痛,我真正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景沛,我爱你。」

我还没回过神来,万万没想到,在最紧要的关头,身后突然传来撞击。

是陆云棋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我再次撞了上去。

可我几乎连踮脚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大口喘气,眼泪簌簌从眼角落下。

原来她最后还是把生的机会给了我。

「陆云棋——」

我痛哭着叫她的名字。

我一遍一遍地呼救,不管有没有用,不停地呼救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声嘶力竭。

有一丝光亮穿破黑暗投射过来,我激动的浑身颤抖,呼救声更大了。

「他们在这里——」

是胡林的声音,他跟着荷枪实弹的刑警们找了过来,连忙将我和陆云棋放了下来。

解开绳子,陆云棋已经没有了动静。

我颤抖地去探了一下她的鼻子,完全感受不到呼吸。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连忙给她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

陆云棋,你千万别死,否则我要愧疚一辈子。

她终于有了微弱的气息。

……

9

胡林之所以能报警找到我们,得多亏了那五十万,因为本来我让他去看铺面,说好那五十万要转给他的,但是到时间了他却一直联系不上我,察觉到不对劲,他立刻报了警。

警察调查期间发现我将五十万转给了一个陌生人,这才顺藤摸瓜确定了犯罪团伙,而能这么快找到这里,是因为我扔出去的求救信息,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注意,他们报了警,警察并案处理,终于及时找到了我们。

可惜那四名绑匪已经逃跑,目前正在全力抓捕中。

陆云棋被送到了医院,第二天我买了水果来看她,依旧昏迷不醒。

我有点担心地坐在她床边上,小声嘀咕:

「你赶紧醒吧,一天不醒,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要知道我被绑匪绑票的三天,都是吃不下睡不着,现在担心她,依旧是这样状态。

「真的假的?」陆云棋突然睁开眼睛。

「你醒啦!」我被她惊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去打她,恰巧捶在她胸口上,疼的她哎哟一声。

我这才想起来她之前被绑匪揍得不轻,身上还有伤,连忙紧张地问:「陆云棋你怎么样了?对不起。」

「没事,我好着呢。」她笑起来,眼睛像月牙一般,「原来财迷也是会关心人的。」

「你为我受伤,我当然要关心你了。」我莫名局促起来。

她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我们被救起来的时候,是你给我做的人工呼吸?」

脸瞬时发烫,我立刻狡辩:「才不是我,是警察做的。」

「不是你你脸红什么?」

淦——

真的讨厌爱脸红这件事情,完全把我卖得彻底。

我无地自容地僵直着身子,陆云棋还打着点滴的手,缓缓朝我伸过来,纤细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我滚烫的脸颊。

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我的心小鹿乱撞,想推开她,却又怕弄到她手上的针头。

出院后,我被余舟一通电话约到了西餐厅。

我们靠窗而坐,他拨弄着水晶瓶里娇艳的红玫瑰,若有所思。

我终于按捺不住问他:「你消失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要报复的人其实是你不是我。」

他的手一下子顿住了:「她们是怎么给你说的?」

「她们以为我是你,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一个外国女人,听她的口气你们之间好像关系……」

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等待一个答案,毕竟我差点死在这件事上。

余舟握紧玫瑰花茎,一下子泪如泉涌:

「景沛,对不起,是我不好,连累你,连累了云棋。」

他哭得很伤心,我连忙拿出纸巾递给他。

擦了擦眼泪,余舟哽咽道:

「当年飞机失事,坠落在缅北,我没有死却伤得很重,被一个外国女人救了,她是一个贩毒团伙的老大,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她们都叫她撒旦。她逼我跟她在一起,不准许我回国,我花了三年时间才获取她的信任,借机跑回来找云棋。所以她才派人找了过来,想报复我们。」

「这些事情陆云棋知道吗?」

「我不敢跟她讲,我怕她嫌弃我,景沛,为了重新回到她身边我忍辱负重,承受了多少痛苦,你无法想象,我真的好害怕失去她……」

他掩面哭泣,哭得整个身体都在抽搐,那样脆弱可怜。

我起身走到他身旁安抚他:「没事了,都过去了,这些人很快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

10

这件事情之后,我开始意识到我和陆云棋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觉得我不应该再留在深圳打扰他们。

我把房子租了出去,然后去了广州租房,想借此渐渐和陆云棋疏远。

陆云棋再给我打电话,我也没有接,她一连打了一个月,我还是不接,她不再打了,我们彻底断联。

我时常看着不再响铃的手机发呆,心中五味杂陈。

……

原本打算做生意的五十万没有了,我只得找份工作,胡林广州有朋友,将我介绍到一家催债公司上班。

工作的第一天,我十分看重,洗了头,穿上久违的衬衫西裤。

事情比我想象得更加顺利,老板和蔼,同事和睦,没有明争暗斗,大家都很照顾我。

按照规矩,老板划分了五百万的债款给我,让我将它要回来。

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别人是好多单凑够的五百万,而我只有一单。

我感到有些紧张,带我的李哥安慰我:「其实这样还好一些,你每天只打一个电话就行了,只操一份心,不像我们要打好多电话,解决了一个还有一个,你只要解决一个,任务就完成了,可以提百分之六的点。」

「百分之六?」我眼眸一亮,脑子飞快地计算起来,「那岂不是就是三十万?」

「不止,加上完成任务的奖金还有五万。」

「三十五万!」

我开川菜馆的本钱又有了。

我顿时像打了鸡血,连忙说:「谢谢李哥提点,我先去忙了。」

坐回自己的工位,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那个号码:「您好,您是杨启女士吗?我这边是XXX银行的委托方,我这边打电话是想问你,你目前有一笔贷款一直逾期,没有进行归还,是什么原因呢?」

「不瞒你说,我现在刚好有一笔进款,正打算还。」

我喜出望外,恨不得蹦起来跳个舞,面上却稳的一笔:「那这样的话就太好了,我们也不用打搅你了。」

事情竟然顺利的出奇。

「不过据我所知,你们做这个提成很高,我要是这么轻易还了,你的钱也挣得太容易了吧?」

我呼吸一窒,果然世界上就没这么好的事情。

「可是杨女士,您如果不还的话,对你自己也会造成诸多不便,越到后面越要支付高额的利息……」

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说她,希望这个「人才」千万别干损人不利己的事。

但是我费了半天工夫,发现根本是对牛弹琴,这家伙根本不跟我谈如何解决事情,也不挂电话,就差没从诗词歌赋跟我聊到人生哲学了。

好家伙,这是跟我比耐力啊!

11

恶狠狠地戴上了耳机,我连吃午饭也没有挂电话,这电话一直打到了下班时间才结束。

我向同事们取经,但大家都表示从业多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奇葩。

没有办法,我第二天继续给她打电话,苦口婆心地劝她,她依旧不挂电话,硬拉着我尬聊。

就这样连续了三天,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大姐,你很闲。」我恨得咬牙切齿。

「哟——你又快下班了吗?」

电话那头,她故作吃惊的声音非常欠揍。

我深吸一口气,劝诫自己忍住:「你到底打算跟我耗到什么时候?你到底还不还钱?」

「还。」她很耿直地说。

「那你倒是还啊!」我已经快没耐心了。

「还钱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让我陪她煲一个月的电话粥,这人得是有多寂寞。

为了业绩,为了我的川菜馆梦,我无奈答应。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上班就和她打电话,吃饭上厕所也不摘耳机,同事们都误以为我陷入了热恋中。

终于熬了一个月,没想到这家伙还挺信守承诺,我还没有催促,她自觉就还了款。

下午开会,老板重点表扬了我,当场就发下五万的奖金,我在同事的掌声中,笑得合不拢嘴。

会议一散,那个电话就打了过来:「脸都笑开花了吧?」

我心头一颤,脸上洋溢的笑容也僵住了:「你给我安监控了?」

她没回答我,只说今天想请我吃饭。

我婉拒了,她死缠烂打还说是要庆祝一番。

「庆祝什么?」

「我今天看新闻,有一伙从东南亚偷渡来的犯罪团伙入网了,就庆祝正义来临吧。」

东南亚?我的心脏骤然紧缩。

我连忙掏出手机查看,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我还是认出了他们,尤其是刀疤哥格外显眼。

「确实应该庆祝。」

「时间,地点,饭店,你选,放心,我是好人。」电话那头故作严肃,但我还是听出了她极力克制的笑声。

「行。」

……

12

傍晚,城市的霓虹栉比相邻地亮起来。

我如约到了餐厅,站在门口一眼就望到那个「奇葩女」。

她背对着我,身着黑色条纹衬衫,大衣脱下来搭在了椅子后面,虽然看不见脸,但也能觉得是个美女。

我缓缓走过去,越靠近越觉得似曾相识。

「你好,请问你是杨……」

我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转过了脸,我瞬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陆云棋——」

她站起身,笑吟吟俯视着我:「一个月不肯接我电话,然后却主动给我打了一个月电话。」

我哭笑不得,恨不得跳起来给她两个炒栗子:

「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吗?」

「没办法,谁让你这么不厚道,我们好歹也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你连电话都不接,无情啊!」

她一边打趣我,一边将椅子拉出来,绅士地请我入座。

既然来都来了,我也不好再推辞了,大大方方坐下问:「你是怎么说服胡林帮你的?」

「你这个兄弟通情达理,我一问你的消息,他就全说了。」

我:「……」

这家伙现在就像一个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饭吃到一半,余舟就打了电话过来,原来他竟然也来广州了,刚到车站想让陆云棋去接他。

陆云棋语气平淡:「你有我司机电话。」

她挂断电话后,我吃惊地问她:「你,你不去接他??」

陆云棋看着我,笑了:「我去接他,你不吃醋?」

「我吃什么醋?」我反问。

陆云棋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莫名其妙地盯着满桌子玲琅珍馐,又看向切着牛排的陆云棋,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窃喜。

……

13

可我没想到,余舟竟然找到了我家,还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

「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忙着去厨房给他泡茶。

「景沛,不忙,我买了点吃的,咱们喝两杯吧。」

我神色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往外一样样拿出的外卖,明明是冷吃海鲜。

余舟不是对海鲜过敏吗?这么严肃的问题陆云棋不会记错,除非他不是余舟。

这个可怕的念头蹿进我的脑海,我瞬时毛骨悚然。

我长得跟余舟一模一样,已经是奇迹了,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三个和余舟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离谱,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他整成这样。

「景沛,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没。」我强笑着走过去,借着客厅明亮的灯光,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仔细端详他的脸。

他今天竟然没有刮胡子,皮肤依旧很好,但很快我就察觉到了端倪,他垂下眼整理食盒的时候,双眼皮褶皱的地方有淡淡的痕迹,也只有我们这些细心的人才能看出来,他的确整过容。

一个男人处心积虑冒充另一个男人,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或许他和那群绑匪本身就是一伙的,真正的余舟又怎么样了?

我细思极恐。

他拿出一盒泰式虾递给我。

「这家店很出名,我吃了一次觉得不错,你吃得惯泰式的口味吗?」

他的笑容依旧人畜无害,此刻只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最近喝中药,不太能吃海鲜……」我拿着手机站起来往厨房走。

我绝对不能吃,鬼知道里面有什么。

他猛地一把拽住我的手,夺走我的手机,力气大得惊人,跟平日里温和儒雅的样子大相径庭:「别是瞧不起人吧。」

我神色骤变,而他亦是露出了凶狠。

我伸手去抢手机,和他扭打在一起,争夺中他直接将我的手机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我看着已经变形碎裂的手机,知道抢回来也没用了,猛地挣脱开他的桎梏,就往门口跑。

刚打开门锁,他就已经冲上了揪住我的衣领将我往后拖。

「你疯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被他拖得踉跄,不得不伸手去抓住门框和他抗力,他突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猛地捅进我的小腹。

一连三刀,鲜血狂涌,满地都是。

我再没力气反抗了,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一点点倒在墙角,我疼得咬紧了牙关浑身发颤。

他俯身看我,是胜利者的姿态:

「你去死吧,随着我不堪的过去一起死吧。」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忍着疼痛,艰难地开口问他。

「他们已经落网了,很快就会供出我在缅北的一些事情,可是他们不知道抓错了人,所以一定会把你当成我供出来,而我并不打算给你开口解释的机会。」

他扬起唇角,笑容阴险毒辣:「至于你的死,我会做成同伙报复。」

「你以为你能骗过所有人吗?陆云棋会怀疑你的。」

我撑着最后的力气,试图劝说他迷途知返。

「一个替身死了,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我再死了,她就真的彻底失去「余舟」了。另外再告诉你,那天我并没有肠胃炎,我就是要找个借口让你回来做替死鬼。」

他说完就转过身去,淡定地擦着这房间和他有关的所有痕迹。

而我的鲜血越流越多,大脑昏昏沉沉,明明浑身发冷,可豆大的汗珠还是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流。

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这么交代了?

突然一声巨响,客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我望向那个人,迷迷糊糊中只见她身影高挑,蜂腰长腿,好像是陆云棋,又或者是我要死了出现的幻觉。

……

14

「景沛,你醒醒……」

「景沛,你这么顽强从来不服输,我上次都撑住了,你不许输给我……」

「景沛,你要是能醒过来,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好不好……」

一片混沌中,我的耳畔不断传来女人嘶哑的声音。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陆云棋正坐在床沿上握住我的手,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那不是幻觉,陆云棋真的来了,是胡林知道余舟给我打电话,担心他找我麻烦,然后告诉了陆云棋。

幸亏她赶到的及时,将我送到了医院抢救,而那个冒牌的余舟自然是被刑警带走了。

「没了余舟,你是不是很难过?」

我有些心疼地问她,声音虚弱无力。

她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他回来之后我才发现,我对他只剩下遗憾和愧疚,景沛,我喜欢的是你,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接下来应该要怎么生活。我只求你别再抛下我了。」

她说到最后的时候,眼泪簌簌落了下来,用脸轻轻蹭我的手背,委屈得像个孩子。

「我倒是想,可是你这一米七五的大个,我抛不动。」

她眼睛还有泪,就被我逗得笑了起来。

……

假余舟的真名叫常俊,在缅北做大毒枭撒旦的男宠,飞机失事那天他目睹飞机坠落的地点,他本来想去发点死人财,无意间救了一息尚存的余舟。

不久,撒旦看到了陆云棋的寻人启事,众人知道了余舟的身份。

她懊恼狂躁,觉得是常俊害她错失了能发一笔横财的机会,对他大打出手。

常俊急中生智,说自己可以弥补她的损失,并且帮她骗走陆云棋所有资产。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他整成了余舟的样子,花了三年时间恢复和学习余舟的兴趣爱好,处心积虑回到了陆云棋的身边。

可是当他接触到温柔美丽多金的陆云棋,感受过她的温柔和美好后,再也不愿意回撒旦身边了,他真的想做余舟,这下撒旦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然后就找了几个人偷渡过来报复。

……

15

看守所里传来消息,说常俊吵着要见陆云棋。

陆云棋本来不打算去,但因为我想去,她又不放心我,所以只有和我一起去了看守所。

隔着厚玻璃,常俊看见陆云棋后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发现我后笑容又在一瞬间僵滞了。

陆云棋一只手拿起了电话,一只手握紧了我的手,然后冷漠厌恶地对他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不要打扰我和景沛的生活。」

他贴着玻璃哭了起来:

「云棋,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陆云棋没耐心听他说,凛冽地截断他的话:「别这么说,我觉得恶心,幸亏余舟在天有灵,没有让你再带走景沛,我现在只希望你赶紧下地狱,去给余舟赔罪。」

陆云棋说完,常俊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一脸阴郁地盯着我:「钟景沛,你看见没有,她之所以和你在一起还是因为这世上真的没有余舟了,我没有输,你也没有赢。」

我和陆云棋相视一笑,丝毫不理会他的话。

陆云棋看着他:「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情要感谢你,那就是你用余舟的身份出现,让我真正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她握住我的手更加紧了。

她告诉我,那一次生离死别让她猛然惊醒。

人这一生都在追求迷恋自己失去的东西,往往一叶障目,忽视身边真正的幸福。

只有失去过一次才知道可贵,但不是每次失去都能复得。

她说陆云棋想紧紧握住钟景沛的手,再也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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