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总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侧厅,刚进来就看到一群大人围在傅瑶四周。
“瑶瑶!”
他大吼一声,将人群分散看来。傅瑶见到他,抹着泪跑到他跟前:
“爸爸,爸爸,呜呜呜……”
很少哭闹的孩子忽然哭个不停,老傅总的心都要碎了。
“爸爸来了,爸爸来了。”
他抱住小小的人儿,嘴里安抚不止,心里开始自责。
傅瑶一向少参加这种场合,他怎么能把傅瑶一个人仍在这边!傅明琦不知道去了哪里,小小的人儿哭得不能自己,老傅总心疼坏了。
好不容易安抚住傅瑶的大哭,老傅总将她抱起来,盯向周夫人:
“周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语气还算克制,目光里已有怒火呈现。
“我,这……”周夫人本是好心,可好心办坏事,害的傅瑶哭了这么久,她也于心不忍。正当不知道如何解释,张母开了口:
“小孩子嘛,哭闹是正常的。大概是没有见到爸爸,心里害怕。”
她试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本也不算什么事,只是老傅总揪着不放,让人不安。
“瑶瑶从来不随便哭闹。”
老傅总给出证词,一个很少哭闹的孩子哭成这样,很难说不是因为受了欺负。
而欺负她的人,就在他们当中。
张母自讨了没趣,撇撇嘴不欲多说。老傅总盯上了她,他怀疑傅瑶哭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张母。
当着众人的面儿,他毫不客气:
“张女士,之前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他决定的事从不反悔,张母还是少打傅瑶的主意,别闹得两家都下不来台。
张母被他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点破心思,又羞又气。能来参加宴会的人都非富即贵,其中不少人与张母都是朋友。她的心思被老傅总这样点破,其他人该怎么样?
因为羞恼,张母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夫人也是张母的朋友,见到朋友受委屈,周夫人当即维护起来:
“张甜是我的朋友,傅总说话客气一点。”
她可以证明,傅瑶的哭闹与张母无关,如果老傅总要责怪别人,那就怪她好了。
周夫人力保张母,老傅总不想与周家为敌。幸好傅瑶也没受伤,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彼此都好。
老傅总对周老爷子派来的人说:
“小女身体不适,先行一步。”
傅瑶在周家受了委屈,他可以不与周夫人争辩,但要留下也绝无可能。
老傅总抱着傅瑶大步离去,闻讯赶来的傅明琦见到此景也赶紧追了上去。
周老爷子还在等候老傅总的回归,却被告知他已经带着一双儿女离开了。
“怎么回事!”
周老爷子大怒,今天宴会最重要的客人就是老傅总,现在主角居然走了,怎么办事的!
而更让周老爷子气恼的是,门房传来消息:
“程家来人了,还带回了二少爷。”
二少爷……
此言一出,周围人心思各异。
与周家交好者都知道周家这位二少爷不得老爷子看重,听说还有隐疾,被发配国外。
程家也是不长眼,居然带二少爷回国,这不是给周家找不痛快吗?
别人的心思各异影响不到傅家父女,傅瑶被老傅总抱在怀中,安全感遍布全身。虽然她已经过了需要被保护的阶段,但能够有个人这样不遗余力爱护她,对傅瑶而言也是莫大的慰藉。
她决定,以后还是对傅明琦好一点吧。不是因为傅明琦本身,而是因为他有个好爸爸。
“爸爸,等等。”
傅瑶叫住老傅总,她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傅瑶挣着身子朝后张望,看来看去熟悉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老傅总也没有看到什么人,他将傅瑶放到地上,蹲下身问她:
“小丫头,告诉爸爸刚才为什么哭?”
厅里的人很多,有些话他来不及问。这里没人,傅瑶该给他解释了。
傅瑶收回目光,怯怯地看着他,一双眼睛默默垂下,低着头不肯言语。
老傅总也不催促,等她调试好心情。
傅瑶不是在调试心情,她是在想该如何解释。如何能够点明张母的问题,又不会暴露自身。
“爸爸,我会有新妈妈吗?”傅瑶重新抬起头,眼神依旧怯怯的,带着强烈不安。
老傅总眉头顷刻皱了起来,“什么‘新妈妈’,谁和你说的?”
他从不在孩子们面前提及“妈妈”的事,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新妈妈”。傅瑶居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结合她刚才的反应,老傅总有了猜测。
“就是刚才那位张阿姨。”傅瑶毫不犹豫将问题甩到张母身上,多余的话都不用说,老傅总已经脑补了所有。
傅瑶想的是如何不暴露自己,可她忘记了现在的她是老傅总的女儿。老傅总对她只会更上心,一点点小问题也能被他脑补成大问题。
老傅总现在觉得给张母的教训少了,她居然敢到傅瑶面前胡说八道,他刚才对她实在太客气。
“傅明琦,过来!”
老傅总喊住一直吊在他们身后的傅明琦,藏头藏尾的以为他没有看见?
他的事回去再说,现在先解决张家母女。
得到召唤的傅明琦赶紧现身,多余的话不必说,老傅总另有交代:
“照顾好妹妹,我去去就回。妹妹要有个闪失,我唯你是问。”
“遵命!”傅明琦给老傅总敬了一个不算标准的军礼,看起来像模像样。
老傅总摸了摸傅瑶的头,柔声说:
“爸爸马上回来。”
他会去做什么,不言而喻。傅瑶任由他离开,不哭也不闹。
等老傅总走远了,傅明琦正式登场。他一改刚才的胆怯样,趾高气昂地走到傅瑶面前,露出邪恶的笑容:
“小样儿,落我手里了吧?”
他就说,傅瑶欠了他的早晚能补上。
傅明琦还在想教训傅瑶的美事,傅瑶一脚已经踹上了他的腿。
“哎呦!”
傅明琦捂着腿哀嚎,傅瑶早已溜之大吉。
“傅瑶,你给我站住!”
站住?
傻子才站住。
傅瑶跑得欢快,一溜烟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