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安一晚上辗转难眠,她想找俞筝好好谈谈,当初郑宴宁坠楼的事儿她到底参与了多少,但难得出来一次,她不想影响她的心情,到底还是没有提,打算等回去后再找机会问问她。
她心里很清楚,这事儿不是逃避就能不面对的。每每见着郑启言,她的一颗心都是提着的,就怕他会突然发难。
俞安盯着天花板怔怔的看了会儿,闭上了眼睛。
她在第二天傍晚就离开,郑启言一行应该是早就离开了,她没再见到人。
这一个多月俞安几乎都没有同孟致见过面,他这段时间很忙,不是在出差就是出差的路上。
好不容易回来,两人也只抽时间匆匆的见了一面。孟致为自己的忙碌向俞安道歉,说活儿压得太多,他这段时间忙得恨不得能分身。
俞安以及也忙,很理解他,微微笑着说没关系。
两人吃了饭后沿着河边散步,晚上比白天凉快一些,河面偶尔有微风吹来,吹散了夏日里的燥热。
白天太热没有人出来,晚上河道两边儿很是热闹,灯影憧憧间笑闹声吆喝声一片,充满了烟火的气息。
俞安和孟致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间走了那么远,周遭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俞安正想着是否要往回走时,孟致突然叫了她一声。
她抬起头来,就见孟致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同平常有些不同。
俞安不知道怎的有些不自在,故作轻松点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孟致也笑笑,问道:“我们也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的语气认真。
俞安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不知道为深圳有瞬间的走神,说道:“你一直都很好。”
孟致似是松了口气,说道:“我们正式交往可行吗?当然,是以结婚为前提的。”
俞安有片刻的恍惚,很快回过神来,微微笑着应了一声好。
孟致的确很好,努力工作没有任何不良嗜好,确实是很适合的结婚人选。两人虽是当成朋友处了那么久,但对彼此的了解仍旧不多。但又不是马上结婚,还可以再慢慢了解不是吗?
孟致虽不是一时兴起提的这事儿,但因为怕让俞安尴尬什么都没有准备,向她道了歉,说他应该准备得充足一些的。
他明儿就要出差,再准备已经来不及,说下次一定补上。又同俞安说,忙完这段时间回来他想上门拜访俞安父母。
俞安应了下来,说她会告诉老俞他们。
这一晚孟致将俞安送到家才离开,两人之间同从前没什么不同,俞安在面对他时却多了些不自在。
回到家中站在热水下洗澡时她久久的走着神,心里并没有轻松和喜悦,孟致已经是很合适的结婚人选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
她强迫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胡乱的洗漱口回房间去了。
她想让父母在山上多住一段时间等没那么热了再回来,但住一个星期胡佩文就闹着要回来了,担心她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和菜。
尽管俞安说她会抽时间过去浇水她还是不放心,俞安只得叫了车去接他们回来。
她周末加班,下午过去时他们早已经到家了。胡佩文煮了解暑的绿豆汤,说山上虽是凉爽但还是自己家里住着舒服。
可不,上了年纪的人,最喜欢呆的还是自己家里。酒店住着虽是什么都用,但还是觉得不方便。
回来后她是闲不下来的,傍晚没那么热便往小菜园去了,去了这些天菜成熟的好些,她摘了豆角和茄子,打算吃不完的清洗干净晒干放起来。
酒店那边的饭菜吃吃新鲜还行,她还是更喜欢自己做的家常菜,已经想着明儿去买菜好好的做一顿饭。
说起买菜做饭她又想起了孟致来,询问俞安孟致什么时候有空,让请他到家里来吃饭。
她这话是带了试探的意思的,孟致已经很久没有过来过了,她不知道两人之间现在怎么样了。
俞安犹豫了一下,将孟致说出差回来就过来拜访的事儿说了。
胡佩文听后很高兴,让她到时候一定要提前告诉她,她提前买好菜,不能怠慢了人。又让俞安问问人喜欢吃什么,总不能人过来一道人喜欢吃的菜都没有。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老俞也问过孟致好几次了,但人忙,哪里能经常过来。
得知孟致要过来胡佩文很是高兴,晚些时候摘好菜回到屋子里就将这事儿告诉了老俞。
老俞也很高兴,让俞安孟致不忙就让他多来家里坐坐。
俞安见着父母高兴的样子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来,心里隐隐的松了口气儿。
孟致在一个星期后回来,周末便上门拜访。同以前过来一样,老俞和胡佩文都很热情,现在的热情里更是透着几分亲切。
胡佩文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老俞今儿很是高兴,坚持要同孟致喝酒,拗不过他胡佩文只得由着他。还好喝得并不多。
俞安自从从山庄那边回来后就没有见过郑启言,倒是往医院里去替老俞开药时遇见了老许。
他也是过来取药的,不过是给郑启言取。他说郑启言失眠很严重,上次受伤过后身体虽是慢慢的好了起来,但还有些小毛病,医生让好好的调理他也不放在心上,只能他时刻提醒着。
俞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并没有问什么。
老许叹息了一声,又说道:“外人看他风光无限,但那不过只是表面。自从小郑总走后,他一直就不太好,他小时候夫人就病逝了,老郑董走时他又不在身边,心里一直都有心结。以前好歹还有一个有着一半血缘的兄弟,现在真正的是孤家寡人了。”
老许的语气低落,俞安听得心里也不好受。
她想说点儿什么却又找不到说的,于是沉默着。有时候想起来,郑启言其实也挺孤单的。尽管他已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但不是任何事儿都能用钱来解决的。
这些话老许平常也没处说,遇着俞安才能吐露几句。他不知道郑启言和俞安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好多问什么,说了几句就没再说了,问起了老俞饿身体来。
俞安一一的回答了,两人都各自有事儿,很快便各自去忙各自的事儿。
这段时间里,俞筝在小区门口找了一家便利店的工作,她愿意出去多接触人是好事儿,唯一让胡佩文不太满意的地方是那便利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隔那么几天就要轮一次晚班。
俞筝自己却并不怎么在意,她白天晚上上班都无所谓,晚上反倒是没有白天那么忙。
俞安周末回去看她,给她送了午饭到店里。便利店不大,就只有她一个人上班。中午这会儿没什么人。
俞安让她快先吃饭,问道:“怎么突然想着要上班?”
今儿中午是吃饺子,长期吃药的缘故,俞筝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也不能不吃。
她将饺子放在一旁,接了一杯水给俞安,也给自己接了一杯,才回答道:“打发时间,在家里呆着也挺无聊的。”
她现在的情况同以前不同,大伯和大伯母的关切有时候让她很有压力。她更愿意像一个正常一样生活,让他们放心下来,不要那么担心。
俞安唔了一声,问道:“上班感觉怎么样?累吗?”
俞筝笑笑,说道:“刚开始有点儿不习惯,现在好多了。也不用动脑子,挺好的。”
两人说着话时有顾客进来买烟,俞筝放下饺子给人结了账,才又端起来继续吃。
俞安见她虽然不忙也不闲,没再这边多呆,等着她吃完饺子便拿了饭盒回家了。
交班的同事临时有事,俞筝晚上八点多才下班。俞安在店外等着她,见着她交班出来便走了过来。
俞筝见着她有些惊讶,说道:“安安姐你怎么来了?没多远我自己回去就行。”
俞安六点多时就过来给她送过一次饭了,她笑笑,说道:“我在家里呆着也没事,出来走走。”
两人边说着边往小区里边儿走,俞筝上了一整天的班精神看起来还不错,也不急着回家,见凉亭里好不容易没有人,便让俞安过去坐坐。
俞安同她一起过去,她早就想找机会询问郑晏宁坠楼的事儿,犹豫了许久后还是开口问道:“筝筝,当初郑晏宁坠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觉得有必要同俞筝说清楚,顿了顿后又说道:“郑启言在查这事儿。”
她已经问过一次了,再次问起俞筝一点儿也不惊讶,她看向了俞安,忽然笑了笑,又别开了视线来,说道:“徐赟辉那样的人,唯我独尊惯了,谁要惹着了他,他必定会千百倍的还回去。他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就算是没有坠楼事件,徐赟辉也不会放过郑晏宁,谁让他同他结下了梁子?拿他出不了气,总要有能出气的人。”
俞筝的语气淡得很,话也说得模棱两可。
俞安看着她,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叹息了一声,说道:“郑晏宁坠楼你有参与吗?”
她问出这话时语气里带着犹疑,潜意识里她是觉得俞筝不会参与这事儿的。
俞筝像是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说道:“我是怂恿过徐赟辉给他一点儿颜色瞧。”她的语气淡漠,接着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要找麻烦就让他来找我。他以为他那兄弟又是什么好东西?”
她这意思是没有直接参与,但事儿也许就是因她怂恿而起。俞安在心里叹了口气,突然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你和郑晏宁……有什么过节吗?”
两人之间几乎不会有交集,除了在徐赟辉身边,两人应该几乎不会见面。
俞筝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让她别问了。
虽是从俞筝这边问道了答案,但俞安的心里仍旧是沉甸甸的。她知道郑启言到底会到底会怎么处理,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老许说的话来。
郑晏宁出事对郑启言饿打击那么大他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俞筝?
但这事儿再怎么担心都没有用,俞安让俞筝有事马上给她打电话。
俞筝心不在焉的应了好。
两人在凉亭里又坐了会儿,直至胡佩文打来电话询问两人怎么还不回去,两人这才回了家。
俞安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回了家。回去时胡佩文拿了自己做的小菜和包的饺子,让她给孟致送去。
上次孟致过来时曾夸过小菜好吃。
俞安说不用送过去,但最终拗不过老母亲,只得给孟致打了电话。
孟致今儿在律所加班,现在还没忙完,俞安便开着车过去,在楼下才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下来拿东西。
孟致很快就下来,见着俞安送来的东西直道谢,又询问她要不要上楼去坐坐。
他这是有向同事介绍她的意思,俞安知道他忙,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拒绝了。说已经晚了就不打扰他了,等以后有机会再上去坐。
孟致也未勉强,看了看手中拎着的东西让俞安以后别那么麻烦。他一向都体贴人,知道无论是包饺子还是准备小菜都需要精力。
他忙俞安没有多呆,讲了几句话便准备离开。临走时孟致又叫住了她,询问她这几天有没有空,等他忙完手中的活儿一起看电影。
两人还没怎么正经的约会过。
俞安微微的怔了一下,说让他忙完给她打电话。既然已经在交往,多接触培养感情也是应该的。
孟致应了一声好,让她开车慢点儿,到家给他说一声。
俞安开着车离开,驶出一段后往后边儿看去,才见他接着电话匆匆往大楼里去了。
孟致是行动派的,说了一起看电影,很快就抽出了时间来给俞安打了电话。
他已经订好了票都安排好了,只需要她抽出时间来就行。
俞安提早下了班,这时候堵车,要回家换衣服已经来不及,只得在办公室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着装又补了妆这才赶去约会的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