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欸,你就这么去了?”魅离连忙大声叫住她,“空间里不是有副手套儿吗?你把那个带上,万一她身上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至于让你受伤或者中毒。”
“对,你说得很对。”季雁茴一边从空间里往外拿手套,一边好奇地看着魅离,“我发现你比以前聪明了不少啊!这阵子螭云没少调教你吧?”
她说这句话纯粹就是个调侃,没想到向来大大咧咧、经常把她怼得怀疑人生的魅离一下子就炸毛儿了,“滚!谁说它调教老娘了?就算是调教也是老娘调教它!”
季雁茴:“······”这货居然还能为了这么一句玩笑话恼羞成怒?
不过她聪明地没有接着往下说,十分干脆利落地走到萍娘跟前,将她从头到脚全都用戴了特殊手套儿的手摸了一遍,就连头发都没放过,把她头上的钗环全都卸了下来之后把头发捋了好几遍。
最后,萍娘身上只穿着一套白色的中衣目眦欲裂地躺在地上,而季雁茴也脸色不好地看着地上从萍娘身上搜罗出来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玩意儿的一小堆儿东西。
有各色闻起来味道诡异的药丸儿,有一看就知道淬了毒的发钗和发簪,有装了不知道什么粉末的纸包儿,还有一个放着银票的荷包儿。
这些东西季雁茴都只是看了一眼就没在意了,引起她关注的是一个装在精美绸缎荷包儿里的五颜六色的鸽子蛋大小的珠子。
准确地说,这是一枚闪着七彩光华的琉璃珠,随着珠子的滚动,能够折射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光芒,看起来煞是好看。
季雁茴知道萍娘把它专门儿放在那个荷包里,就说明这玩意儿肯定不是普通货。她不相信今天萍娘来镇国公府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身份会被拆穿,从而提前故弄玄虚地准备好这么一颗珠子来迷惑她的视线。
可是就连魅离和螭云也都跟她一样,只能察觉出这颗珠子的不凡,但具体不凡在什么地方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萍娘被季雁茴折腾着搜了一遍身,这会儿瘫倒在地上看着她们研究自己那颗珠子,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那可是她从西梁国中的一个小部落里面得到的那个部落的至宝,已经在那个部落里供奉了上千年了,是能够让他们的部落兴盛不衰的宝物。
对此萍娘是嗤之以鼻的,能让部落兴盛不衰的可不是那个什么珠子,而是实力,瞧她就知道了,不就是凭着带的人多而且又都是骁勇善战的西梁好男儿才能把那个有宝物保佑的部落拿下了吗?就连那个至宝不也落到了她的手里?
只可惜那个已经老得路都走不好的部落首领到死都没对她说出那个珠子该怎么用,她也只得将那个部落首领鞭尸之后带着珠子离开了。
西梁皇宫里也有不少能人异士,但同样也没有看出来那颗珠子除了好看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用途。
那珠子最后就归了萍娘保管,她还挺喜欢它的,于是就特意让侍女给她做了个荷包把珠子装起来随身携带。
时间一长她就发现,她的身体变得很轻盈,皮肤也好了很多,就连小时候调皮从树上掉下来在膝盖上留下的那道疤也淡了很多。
萍娘把自己的这一系列变化归结给了那颗珠子,从此后更是随身携带,别人想看一眼都不给了,后来西梁战败,她不顾西梁王的反对,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大楚的土地,摇身一变成了沈婉柔的贴身婢女,那枚珠子则一直被她带在了身上。
现在她看到自己心爱的珠子被季雁茴拿在手上把玩儿,心里不由得又想起了当年那个老得掉牙的部落首领临死前说的话,他说这颗珠子是有灵性的,心怀大义的人拿了就是造福苍生的宝物,而心术不正的人拿了却会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再想想西梁这些年在大楚手里吃的败仗,还有一日不如一日的国力以及越来越沸腾的民怨,萍娘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难道她西梁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拿了那颗珠子的缘故?
这人就是不能钻牛角尖儿,一旦钻了就很容易出不来,萍娘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琢磨得对,眼前也出现了一幕幕的场景,有跟大楚交战的、有国内各种灾害的、还有西梁的百姓流离失所、穷困潦倒的,总之各种各样的负面情形全都没落下。
“不不不,这不是我造成的,跟我没关系,我是想让西梁更加繁荣强盛的,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这都不关我的事,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
萍娘由一开始的小声喃喃发展到了声嘶力竭地大吼,后来更是在地上打起了滚儿来,一边翻滚一边拼命挥舞着双手,一脸惊恐的样子仿佛在驱赶着什么东西。
“她这是怎么了?”安顿好沈婉柔的闵青去而复返,刚好看到萍娘发疯的这一幕,赶紧快走几步来到季雁茴身边,谨慎地盯着萍娘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琢磨着应该能从她嘴里问点儿什么出来,就想着把她先关起来,但一想到她用毒的手段防不胜防,不能让她有机会对府里的人下手,于是就搜了她的身,结果就搜出了那堆东西和这个。”季雁茴说着还指了指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后她就气疯了?”闵青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咳咳,”季雁茴听到闵青的话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得直咳嗽,“我觉得不是,她之前还好好儿地,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变成这样儿了,而且,”季雁茴扬了扬拿着珠子的手,“我总觉得她变成这样儿应该跟这东西有关。”
“这又是什么?”闵青探手捉住季雁茴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手,这才看清了那颗珠子的真面目。
“不知道,我从她身上搜来的。”季雁茴摇了摇头,将珠子上下抛了抛。
“我说,你觉不觉得萍娘她好像做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这会儿正在忏悔呀?”闵青也没揪着那颗珠子不放,转而打量起了萍娘来。
“我觉得你前半句说得挺好的,她不好的事儿肯定没少做,但忏悔我就不觉得了,我看她更像是怕人找她索命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