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慌张几秒，立马反应过来开口否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松开他的领子，弟弟马上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我。
我再一次摊开手：
“拿钱。”
弟弟咬咬牙，脸上的青筋突突跳，满脸不愿意地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放我手上。
“一百。”
妈妈一直都是把一周的饭钱给弟弟，让弟弟给我五十块吃饭。
在学校正常吃饭五十块钱根本吃不了一周，一荤一素就要十块钱，一天两顿饭，两天就能花完。
为了省钱，我只能啃馒头，或是点一个素菜，偶尔才能吃上一顿肉。
食堂阿姨心头我的情况，每次都会给我多打一些，怕我营养不够，甚至有时会给我加些其他菜。
好在学校的饭可以随便加，又有免费的汤，我才不至于经常饿肚子，生活也还过得去。
弟弟的伙食我曾经窥见过一些。
他走读回家吃饭，妈妈会为他准备好可口的饭菜。
不想回家时就在食堂或是外面点两个炒菜吃。
两荤一素是标配，常常还剩下好多菜吃不完倒掉。
“叶招娣，你别太过分！”
我顶着弟弟凶狠的眼神，人畜无害的朝他笑笑，眼底威胁的意味明显。
弟弟骂了两句，再次伸进口袋，又拿出一张崭新的五十丢在地上，手指着我的脸警告：
“拿了钱就把嘴闭上，要是有人找我麻烦，你就死定了！”
虽然这周多了一倍的饭钱，我还是不敢乱花，只是在食堂点了一个肉菜，装了两大勺米饭。
食堂阿姨笑眯眯地看着我，只有一勺半的肉菜，阿姨给我打了三勺，菜里除了肉还有些青菜：
“小叶多吃点，马上就要考试了，不要饿到自己了。”
我对阿姨露出笑容，甜甜地回应。
4
时间过得很快，几天时间一下过去，我拿着透明袋走进考场。
铃声响起，答题卡一张一张发下，我拿出笔填写信息。
黑笔接触纸张，却不出墨。
心脏狂跳，手开始发抖。
如果连笔都没有，我要怎么考试。
盖上盖子狂甩，只有断断续续的墨。
检查其他黑笔，发现都成这样了。
明明昨晚睡前，我还全部检查了一遍。
闭上眼睛，平复心情，努力驱除脑海里的杂念，我举手向监考老师求助。
先前的动作早已引起监考老师注意，老师走来。
开口才发现，我的声音都在颤抖：
“老师，我的笔都坏了，可以借我一只吗。”
周围的人听到，停止手上动作，惊诧地抬头看我。
老师也很吃惊，但没说什么，只是走到讲台拿笔给我。
拿到笔我立马扯出草稿纸试写两下，看见均匀的线条才松口气。
刚在答题卡填完信息，试卷就发下来。
看着一道道题目，狂跳的心脏终于慢慢平稳下来。
我按照自己的节奏有条不紊地答完所有题目，又从头到尾检查。
随着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要做的只有等待了。
知道爸妈不会给钱我上大学。
当老师说给我介绍家教时，我立马接受了。
学生是老师邻居的儿子，和我同校，但一直很贪玩，又不服长辈管。
家长担心他考不上大学，给他报了好多补习班，他也不肯去。
一听老师提我，立马表示想我教他儿子。
我科科第一又是老师介绍，家长对我还算放心。
第一天上课学生就逃课，我在网吧找到他的时候，他打游戏正打得火热。
看见我来，他愣神片刻，确认我来找他后随即起身接我：
“叶神，你怎么来这里了？快坐。”
一番交流后，我发现他很聪明，只是不服父母找的老师，心气很高。
我作为学校长年大比分霸榜第一的学霸，他对我还算尊重。
一天下课回家，开门就看见弟弟的班主任坐在客厅，正在跟爸妈说着什么。
班主任脸色不太好，看见我却热情招呼了：
“招娣来了呀，正说到你呢。”
弟弟的班主任很不喜欢弟弟。
他调皮捣蛋又不服管，不仅逃学，还影响别人学习。
老师镇不住他，只好上门，请父母管教他。
班主任苦口婆心地看着爸妈：
“家里有个这么优秀的女儿，怎么不让她好好教教叶辉。他天天抽烟打架，现在还调戏女同学。”
爸爸脸色不太好，妈妈接过话茬：
“我们家叶辉哪用招娣教，这孩子聪明着呢，那个女同学怎么样，长的漂亮吗？我们叶辉一表人才，一般的人家我们可看不上。”
我听得想笑，叶辉虽然高但是很胖，像个正方形，黝黑的脸，五官或许不差，但横肉在脸上挤压，算不上好看。
班主任脸色越来越黑，他是来说叶辉的问题的，不是给他相亲的。
聊了几句，他也发现没法靠父母管住叶辉，便起身告辞。
我跟出去送他，再怎么说也是学校的老师，该有的礼数总得有。
关上门，弟弟的班主任认真地看着我，跟我商量给他家小孩当家教的事。
他们家孩子马上要考试了，但数学很薄弱，想让我教教。
我答应下来，跟老师交换了联系方式，目送他离开。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我早早起床准备上课。
手机接到一通电话，是顶级学府B大招生办的电话。
隐隐预感到我的成绩，一颗心脏高高悬起。
叮咚！一条微信发来。
是班主任。
【小叶，你屏蔽了！是咱省的理科状元！】
有些不敢相信的反复咀嚼这一行字，心脏狂跳。
电话那头滔滔不绝，具体说了什么我已经没有心思听了。
我的成绩屏蔽了。
我是我们省的理科状元。
眼前视线模糊，眼泪无意识的掉落。
多年苦读，我终于熬出头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门时，我还处于巨大喜悦之中，眼泪掉个不停。
门外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姐，脸上洋溢着微笑，面对我的眼泪，只是伸出手将我抱住：
“叶招娣同学，我是Q大招生办的老师，恭喜你考得状元！”
电话那头听见这边的声音，立马激动起来，让我等他过来，随即挂断电话。
爸妈被客厅的喧闹吵醒。
妈妈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身后跟着沉着脸的爸爸。
看到一屋子的人时，谩骂声戛然而止。
招生办的老师再次向他们自我介绍表明来意，只是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
从我的名字和他们对我的态度，想必可以猜出他们对我并不是很好。
妈妈换上一张笑脸，招呼他们坐，手在我胳膊拧了一下：
“你这死孩子，考到状元都不跟家里说。老师来了也不知道招呼一下，那么多书真是白读了。”
妈妈想表示与我的亲昵，但经年累月对我的侮辱谩骂已经刻入骨髓，开口说出的话并不好听。
爸爸扯出一张笑脸，把弟弟叫醒：
“老师，除了招娣你们再考虑一下叶辉？这孩子打小就聪明，身体也好，比他姐强多了。”
弟弟黑着脸，不想参与父母的“推销”，拿件外套就出了门。
老师客气又疏离地与我爸妈寒暄两句，将我带回学校。
学校已经拉上红色横幅，恭喜叶招娣同学考取本省理科状元！
校长亲自接待我，乐呵呵的拿出一张支票。
“招娣啊，这是给你的奖学金。”
看到手中的数字，眼睛差点掉下来。
揉揉眼睛，一个数一个数数一遍才敢相信是真的。
学校给我发了30万的奖学金。
拿着手里的支票，我坐立难安。
招生办老师在学校等我，让我去银行把钱转进卡里。
拿着身份证，银行卡办得很快，看着卡里面的余额，心里只觉得满足。
5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收到的各种奖学金加起来突破了百万。
Q大为了抢到我，不仅给了巨额奖学金，还给了一个外国顶级学府N大的交换名额。
卡里的数字像是会繁殖一样不断变多，家教的工作我也没有停止。
除了一开始答应的两家，还接了一家富贵人家的。
本来我是不打算再接家教了，但他们家砸了好几倍的价格下来，面对巨大的金钱诱惑，我只好答应。
卡里有钱，我计划着从家里搬出去，这也是我最开始的计划。
抓紧一切机会，断开和家里的联系，慢慢脱离这个家。
虽然现在我资产过万，但仍不敢随意花钱。
爸妈不可能负担我未来的开销，距离工作还有许多年，日后的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
卡里的余额就是我活下去的保障。
征得学校同意，我暂时从家里搬出，住进高考前学校安排的住处。
只从家里拿了几件像样的衣服，就离开了家。
妈妈过来看过一眼，我说住这边家教方便，她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被子，晚上又给我送了一床更厚的被子。
被子有阳光暴晒过的味道，那晚我做了一个好梦。
学校空气很好，景色也不错。
空余的时间我都在学习新东西，每天努力吃饭锻炼，把自己当成小孩重新养大，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我还找了一个空闲的时候，专门去警察局为自己改了名字。
叶时青，时来运转，鸿运当头，万物常青。
识字后，我一直不喜欢这个名字。
招娣，招弟。
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只为了求一个弟弟而活。
事实也是这样，从小到大只有弟弟的事情才会被认真对待。
一张张满分的试卷，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完美完成各种杂活却永远换不来赞美，有的只是恶毒的语言。
“做这么好有什么用，反正都要嫁人的。”
“这些不是你应该做的吗？我们那个年代，女孩子都没有上学的资格，让你上学就已经很好了，你应该感谢我。”
是啊，我应该感谢爸妈让我读书。
不然我这辈子都只能在泥潭里苦苦挣扎，最后像妈妈一样。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妈妈找上门。
妈妈坐在门口，开口就是叫我拿钱：
“招娣，我听说你拿了不少奖学金，妈也不多要你的，给我50万就行。你弟快要成年了，房子车子彩礼要开始准备了。”
我笑出了声，妈妈先前反差的关系还以为是因为我的成绩认可我，转了性子。
这钱我不能拿，我不想当个扶弟魔，我应该有自己的美好人生。
家里就是一个无底洞，拿出来了50万就还会有下一个50万，下下个50万。
那我这一辈子都别想摆脱这个家。
“我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哪来那么多线，大学学费都还要靠家教赚，妈妈你回去吧。”
我挣开她的手想要开门回家，妈妈死死抓着我的手。
“你以为我不知道？光你们学校就给你发了30万。”
我转身冷漠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我想看看，从她的嘴里还能听到些什么。
那床被子带给我的温情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心寒。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妈妈对我这么刻薄，为什么要倾尽所有榨干我的价值。
明明都是女人，明明都是姐姐。
明明她最清楚我这些年的遭遇。
我依稀记得幼时翻出来的妈妈曾经的试卷，满试卷的对勾。
我想她原本也可以上大学，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和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妈妈的成绩很好，也很聪明。
在那个年代，自己自学考上了大学。
家里把她关在家里，无视她的声嘶力竭，让舅舅去了。
这个做法很常见，毕竟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妈妈跳河自杀，爸爸路过把人救了上来。
外公外婆为了感谢他，把妈妈嫁给他。
一开始妈妈还算幸福，怀孕后爸爸心疼她不让她干活。
奶奶不满但看在孙子的份上没说什么。
但第一胎生了我，一个女孩。
爸爸给我取名招娣。
妈妈月子还没坐完就被奶奶赶下床，拖着阵痛的身体照顾全家。
奶奶因为她生了女儿瞧不起她，明里暗里的讽刺。
甚至有时看她不顺眼时，会动手掐她。
不下蛋、废物……什么难听的话奶奶都说。
好在第二年就生了弟弟。
奶奶和爸爸的态度也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妈妈对我越来越漠视，开始虐待我。
我怀疑过，妈妈是不是嫉妒我。
如今的条件比她那时好得多，我有更多选择，可以去接受良好的教育。
舅舅那年替她上大学，明明没有什么知识储备，经过几年的学习，留校做了大学教授。
我们家还在农村时，舅舅就已经娶妻定居城市。
6
“我当年为了我的弟弟，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你是姐姐，不能帮弟弟上大学就算了，不应该帮弟弟结婚出一份力吗！”
妈妈说得理直气壮，仿佛那是我的天职。
“妈妈，我除了是姐姐，还是你的女儿。我在家里，不仅要干活，甚至连饭都吃不饱。现在我有钱了，要我给弟弟出力了？”
妈妈愣神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直接推开她，进房间把门上锁。
打电话叫弟弟来把妈妈带走。
弟弟跟爸爸一样，很要面子，不会允许妈妈在学校里跟我闹，哪怕是假期了。
妈妈在门外哭喊，说自己生了一个白眼狼。
不少教职工都住在这边，妈妈尖锐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目光，大家打开门窗偷偷看着热闹。
没多久门外传来剧烈的争吵，我撩开窗帘看了一眼。
弟弟直接将坐在地上撒泼的妈妈拖走了。
那次之后我便和家里断了联系。
反正已经跟妈妈撕破了脸皮，也不必维持表面的父慈子孝，我拉黑了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
每日学生家，学校两点一线。
日子持续到开学前几天。
快要开学，我向学生和家长道别。
回家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Q大。
打开家门，爸爸蹲在门口，地上是一地烟蒂。
我被烟呛得不停咳嗽。
爸爸看我出来，起身踩灭烟，拿过我的行李：
“招娣准备去学校了？”
许久没有见面，爸爸老了许多，头上也开始长起白发。
我一言不发，从他手里抢过行李往外走。
爸爸快步跟上我：
“招娣，钱够花吗？爸爸给你转点吧，去了大城市不能没有钱在身上。”
我停下脚步看他：
“我有钱，不用你们给，来找我干嘛，直接说吧。”
可能是我冷淡的态度刺伤了他，他声音大了许多：
“我是你爸！你要去上学了来看看你都不行吗？！”
我抱着双臂，只是沉默的盯着他。
气氛低沉下来。
许久，他搓搓手，艰难开口：
“能不能先给家里30万？”
见我一副了然模样，爸爸急忙解释：
“你弟弟出了点事，你先借点，我们以后有钱一定还你。”
瞧瞧这话说的，有钱一定还。
谁知道有钱，是有多少钱，说不一定买房买车了都没钱还我。
“招娣，你不能这么狠心，这钱你要是不拿，你弟就得进监狱了，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爸爸从小不算亏待你吧。”
我冷笑出声：
“是呀，比起妈妈每天的殴打谩骂，你当然不算亏待我。不过妈妈不让我吃饭，让我干活不让我休息不都是你默许的吗。叶文华你现在来装好人了？没有你默默支持，我妈会这么变本加厉？还有，我现在叫叶时青，不是什么招娣盼娣！”
被自己的女儿指着鼻子骂，爸爸脸上的笑容挂不住，脸色也阴沉下来，袖子被慢慢卷起：
“叶招娣，别以为手里有那两个钱就了不起了！你把身上的血都放完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女儿的事实，趁我现在还跟你好好说话，赶紧给钱！”
看他的动作，我立马想起了幼时他跟妈妈对我的那顿毒打。
几乎是下意识，我丢下行李就跑。
两条腿跑得飞快。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幸好，幸好我穿的运动鞋。
摆脱爸爸，我立马打车去了机场。
起飞还有两个小时，毫不犹豫改签，飞往Q大。
开学很繁忙，适应新环境，新校园。
除了证件资料，我没有带任何东西。
所以东西都是新买的，宿舍被我一点一点装扮温馨。
舍友都是很好的人，陪我买了很多不同风格的衣服。
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脑子一瞬恍惚。
我真的改变自己的人生，摆脱那个窒息的家了。
进入学生会，参加比赛。
就当我以为生活会一直美好时，一条新闻挤上热搜。
“高考理科状元狼心狗肺，考上大学后竟不管父母，把弟弟送进监狱！”
点开词条，视频里的人我在熟悉不过。
是我的父母。
妈妈声泪俱下哭诉我的“罪行”，爸爸在一旁劝阻，让她少说一点。
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活像一对被不孝女逼得走投无路的夫妻。
手机里的声音不停循环，我浑身发抖，双手不停发抖。
我不爱上网，平时不是在学习，就是参加学校活动，再有空闲便是看书运动。
连我都看到了，不知道这件事在网络上发酵成了什么样子。
评论区是一片谩骂，甚至有人扒出了我的个人信息。
外人不好进来学校，幸好学校里暂时没有正义使者来“替天行道”。
辅导员给我发消息，问我情况。
简单说明，又向她请了两天假。
打开app登上账号，打开直播。
标题只有六个字“高考理科状元”。
工作日直播间的人不多，但一片骂声。
有说我没有良心，狼心狗肺。
有说我恶毒，不配在Q大上学。
为数不多几条帮我说话的很快就被其他网友的骂声压过。
手机放在一边，我拿起没有看完的书，继续阅读。
一本书看完，直播间已经人满为患，弹幕飞快滚动，全是来讨伐我的。
我把爸妈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中拉出来，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起，妈妈洋洋得意的声音传来：
“招娣，你终于舍得给妈妈打电话了。”
7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自顾自的讲述在家里这十八年的遭遇。
五岁，弟弟把我推入河流，我差点淹死。
八岁，我帮着爸妈一起干活，皮肤晒得黢黑，弟弟躺在家里吹空调看电视。
十二岁，我半夜突发疾病找爸妈带我看病，却被二人痛打。
十五岁，想把我嫁给老光棍。考上高中却不给学分，鹅为了学费工作两个月，爸妈随便就给弟弟买了好几千的限量款球鞋。
十八岁，我考上状元，想逃离这个吃人的家，爸妈却找记者网暴我。
我双眼通红，越说越激动，直播间的弹幕慢了下来，为我说话的人越来越多。
“招娣，讲这么多没有用，你弟要结婚了，快点把给钱，我就勉强帮你跟网友解释。”
妈妈的声音传来，透露着一丝不耐烦。
我扯出一抹笑：
“妈妈，我叫叶时青。”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我接着说：
“钱我可以给你。”
听到我的话，网友疯狂在直播间里刷屏：凭什么给她啊；小姐姐，别给家里钱，就是一个无底洞！；给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不要心软！
网友的提示我看的清楚。
拿出一本草稿本，我一笔一笔往上写着这些年的支出：
“这些年我吃糠咽菜，一年也没有一件新衣服，伙食费，学费和其他七七八八的费用，加在一起，我给你二十万，就当买断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以后别来找我！”
妈妈脸色铁青：
“我养你这么多年，二十万就想打发我？！”
我撩起衣袖，全是他们打的还未褪去的伤痕。
网友倒吸一口凉气。
“妈妈，要不我们就上法院商量一下这些年你跟爸爸虐待我的事情吧。”
一场网暴风波就这么解决了。
二十万打去了妈妈的账号，银行卡里少了好多钱。
但我心情却很好。
当着无数网友的面收了钱，爸爸那么要面子，总不至于再来纠缠我了。
我恢复了原来的生活，只是时不时有同情的目光向我看来。
不过我并不在乎，用一句古诗来说便是“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
给了他们那么多钱，我只好不断打比赛，拿奖金。
几年过得很快，学校也履行了一开始的约定，送我出国交换。
学习之余，手里的资产翻了几番。
资助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回国后，国内知名实验室立马向我抛来橄榄枝。
我与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完成我们的梦想。
听说，弟弟因为骚扰女性被人打了一顿，腿瘸了。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进了监狱。
而爸妈，一辈子为这个儿子奔波，永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