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说辞，是你教的？”肖云一边帮我拆头上的簪子，一边问我。
他并不在意我的答案，径自讲了下去：“说到圣上心里去了。”
他拿起篦子，滴了几滴发油，把拆开的头发从头到尾细细地疏开，然后，手指落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揉按着。
我按住了他的手：“你不必做这些的。”
自从被他揭破了身份，肖云对我的态度，越发的……奇怪。
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尊易碎的瓷娃娃。
在人前，他仍然是那个说一不二、掌握不少人生杀大权的肖总领；但在人后，他会像伺候主子一样，恭谨地伺候我。
我试着阻止他，他又露出了那种略微委屈的表情：“素汐，允许我照顾你，好吗？”
那一夜以后，他从来不喊我婉儿，就算私下无人处，也是叫我素汐。
他确实是在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喜好、习惯全都记得，也会妥帖地传递消息，就像今天一样，让殿下重新获得皇上的信任。
“我已经不是什么世家小姐了，会自己照顾自己。”我出声提醒他。
他双手按在我肩膀上，直视着铜镜中的我：“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想守着你。”
心里略过一丝诧异，当年的举手之劳，竟能让你介怀至此吗？
愿意守着就守着吧，一副皮囊而已。
既然你这么喜欢，拿去吧，起码目前，我还很需要你。
我需要你跟我一起把怀民推上去，去改正他父皇的错误。
我要让许家蒙受的冤屈大白天下。
转过身去，我拽住他的领口，把他拉低了一点，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角。
肖云整个人定在了那里，虽说名为对食，然而我们从来没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
空间里是灼人心神的安静。
终于，他盯着我的眼睛，问：“你现在分得清，面前的是肖云，还是楚泽吗？”
我无声地笑了，抬手轻轻抚上他的眼角：“当然分得清了，你这里，有颗泪痣啊！”
他倾身向前，挥灭了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