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把话说完后,男子一直沉着脸不语,只见他嘴角噙着轻蔑的笑意,脸色阴沉的他依然是那么的俊逸非凡,刀削的脸廊在室内微暗的光线下越显得深刻,他看着凌月的目光渐渐地凝成冰柱,深邃如潭的双眸微眯成一条缝隙,钳着凌月下巴的手指突然松开,随即他府下身,把嘴唇凑在凌月的耳朵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弄得凌月不仅打了个冷颤。
正待凌月想侧身躲避男子的亲密举止,男子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开口说话,突然他张开手臂本想帮凌月松绑,却被凌月误会他的举动,凌月惊得大叫一声:“你想做什么?”
“帮你松绑。”
没有理会凌月的怒吼,男子双手握住凌月单薄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转过一侧,随即,他非常优雅地坐在床边,非常熟练的解开打在凌月手腕上的绳结,看到凌月手碗上被绳子勒成的一条粗粗的青淤,男子微微蹙起眉头。
不是他突生怜惜之意,而是,看到原是纤细白净的手碗被勒得青紫不堪,可想而之,绑她的人对她下手极为阴狠。
其实,她一介女流,只稍微绑得紧一些,她再有力气也不会挣脱比大母指还粗的麻绳。
此时的凌月倒有些尴尬起来,感觉身后的人帮她松解麻绳时动作由先前的粗鲁转而轻柔起来,生怕弄痛了她似的,当他的手指时不时碰触她的手背时,她的脸陡然通红一片,看来她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
也不知为何,她突然开口道:“谢谢!”
正起身的男子听到凌月的道谢声时,微微一怔,有一瞬间,他僵在原地,望着坐在床边身穿着大红嫁衣侧对着他的凌月,见她绯红如霞的侧脸好似一朵半开的牡丹,此时她似乎比她的正面好看了许多,长长的睫毛如扇般微微垂下,见她害羞的样子楚楚动人,男子心底莫名的轻颤了一下。
不过,他觉得她的这句谢谢的背后充满了讽刺之意,倒像给了他一巴掌似的,她可知,如果不是他命自己的亲随大军去追她回来,她也不至于被娘家的人绑成这样。
男子向身后退了两步,本想再奚落她两句,让她无地自容,可是,方要出口的话,却卡在了喉间,他这是怎么了?难道就因为她的一句谢谢?
蓦然间,男子决然的转过身朝着门外而去,凌月听到脚步声时,方转身,只看到男子如云的裾袍消失在珠帘之后,没一会,便听到男子低沉的声音从屋外凛冽传来:“好生侍候王妃。”
接着听到一个小丫头的声音怯生生的应道:“是,王爷!奴婢遵命。”
他就这样离开了?
凌月忆起他方才兴师问罪的高傲姿态,而且对她的语气透着无比的愤恨,看着她的目光如一把尖刀,好似要把她杀死在他的眼中。凌月以为他还会说些让她难堪的话,甚至做些报复她的行为,可是现在,他居然轻易地放过了她,这让凌月有些不能接受。
凌月觉得,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新婚妻子跟别人在大婚前日私奔,这对男子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按着古代的礼教,她这等行为是要进猪笼的,而他却放过了她,似乎她这具身体的本尊背后一定有着强大的势力替她撑腰。
而这个男子的身份却又是一个高贵无比的王爷。
一个身份显赫的王爷能接纳一个背叛他的女子为妃,说明,这具身体的本尊对他肯定有利用的价值,历经三世的凌月自然清楚皇室内部斗争的规则。
政治联姻,是最基础的一步。
正待她有些分神,掀帘进屋的小丫头步履谨慎的走到凌月面前,福了福身,小声道:“奴婢香儿叩见王妃!王妃现在是否要沐浴更衣?”
凌月看着一直低着头的小丫头,见她一副怯生生的样子,倒是生出一丝怜悯,她淡淡道:“起来吧。”
在沐浴时,凌月从小丫头香儿的口中倒是打听出她所嫁的人是大辰国的颐王爷,这个信息对凌月根本没有用,倒是得知颐王爷的名字时,凌月暗暗松了一口气,想不到,这个王爷是冥王口中提及的仇人,轩辕叶。
难道她与轩辕叶的相遇是冥王刻意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