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飞被凌月的话打击得整个人愣愣地坐在食案前,看着凌月燃着烈火的美眸,苦苦一笑,心痛加剧。
凌月把心中的怒火完全发泄到白逸飞的身上,对他下逐客令完全是气糊涂了,凌振见凌月对白逸飞很是无礼,撂下手中的筷子沉声道:“月儿!平日里你知书达礼,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白世子也是为了你好,珞儿嫁给三王爷并不是一件坏事,你这样说,不是伤了白世子的心?”
她就要伤他的心,因为她已经不是他们所认识的凌月,她要快刀斩乱麻,绝对不让白逸飞对她抱有一丝的幻想。
“爹!我只知道轩辕叶绝对不会善待珞儿,你看看我这颗缺掉的门牙就知道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自嘲着,把朱唇张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只是,上排牙齿明显有一颗只长出了半截幼牙,在看到凌振与白逸飞惊愤担忧的目光时,凌月立刻合上朱唇冷笑道,“你们要我如何放心珞儿嫁给轩辕叶?”
白逸飞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脸色青紫一片,由于气急攻心,连耳根子都通红一片,他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情绪,目光痛惜的看着凌月,他知道凌月自打进宫后受了不少的委屈,她被打掉门牙的事,他根本就不知晓,难怪她说话时,总是细声细气,朱唇只微微张开一条缝隙,如一条锦丝线一样,原来,她是怕别人看到她的门牙少了一颗。
凌振非常吃惊与心痛,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被人打掉了一颗门牙,想想出手的人下手肯定是极重的。心痛与后悔交织在心口处,他一气之下,重重的把拳头击在自己的大腿上,虽然是肉击肉,却能听到闷闷地撞击声。
“是爹没有保护好你,是爹没用。”他知道自己再自责也没有用,凌月已经受到了伤害。
见两个男人目光喷火,回荡在眼底的暗流晃动着森冷的刀光,凌月突然心中一软,不忍心再让这两个关心她的男人为她再*心,她无所谓的笑一笑,道:“爹!女儿已经没事了,还好掉的是乳牙,这不是又长回了一颗?”
白逸飞突然站起身,恋恋不舍的看着凌月,一脸真诚道:“我立刻回府跟父王说清楚,坚决不参与他们的事,我要带着你即刻离开京城。”
从看到凌月那颗新长出的门牙,白逸飞心中已经暗暗地下定决心,如果他再不快些行动,也许他会后悔一辈子。
“啊?”凌月反应不过来,仰起脸看着正向凌振告辞的白逸飞。
未等她从吃惊中回过神来,白逸飞的身影决然地转身离去,只是在门口处遗留下一抹淡淡的白色影子。
白逸飞离开不久,圣旨也紧跟着他的后脚抵达凌府,在一阵叩谢声中,凌月知道,珞儿与她将逃离不了各自的命运。
直到宫里来的太监离开凌府花厅,凌月的精神依然处在恍惚中,没想到,皇帝老儿居然真的把她赐给了轩辕叶做侧妃,第二日,她便要进宫行婚嫁之礼。
因为轩辕叶还未出宫独立,皇子成婚之礼不似平民百姓,如果尚在宫里的皇子成婚,就得在皇宫内行婚礼。自然,入嫁皇子的女子只能坐着一顶花轿进宫完婚。
这事太突然了,原来以为还有几天的时间,没想到,皇帝老儿似乎怕夜长梦多,这么快就下旨了。
珞儿与凌月同样震惊,她不得不在这一刻下定决心代替凌月嫁给轩辕叶,而凌月看出了珞儿的心思,拉过珞儿低声道:“珞儿!今夜就跟我走。”
珞儿死命的咬着下唇,就是不啃声,急得凌月跺脚道:“珞儿你太傻了。”
此时,站在花厅内的凌振也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事实,他颓然的坐在正堂上的宝椅上,一张沉稳英俊的脸顿时衰老了好几岁,一缕黑发从他的鬓角垂下,让他看起来非常消沉,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拳头击打着茶几,沉闷地声音回荡在空阔的大厅里格外的沉重。
凌振的胸膛起伏频繁,眼瞳空洞无光,仿佛干枯的深井黑膝膝一片,他紧闭了很久的唇如同裂开的石缝缓缓开启,“珞儿!你愿不愿意代替小姐嫁给三王爷?”
思考了很久,终于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花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死气的寂静中,凌振的余音回绕在横梁之间,缥缈幽远,却又久久无法散去。
珞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凌月用力拽着,她冲着凌月淡淡一笑,又转过头看着坐在正堂上已经没有一丝精神的凌振,用极坚决的语气道:“奴婢愿意。”
在听到珞儿的话时,凌月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她为何如此的傻,她可知道,她帮助的人其实已经不是她的小姐。
凌月死命地拽着珞儿的手腕道:“珞儿!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此时,凌振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步的朝着凌月而去,还未站定凌月的面前,他旋即扬起手臂,手掌如刀,狠快准的切到凌月的后颈上,随即,凌月眼前一黑,闷哼一声,整个人柔软地倒向凌振的怀里。
凌振心疼的看着怀里昏睡的人,呐呐道:“对不起月儿!爹只能这样做。”
凌月以为自己可以掌握住自己的命运,然,外来的因素太多,凭借着她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反抗。
第二日,当凌月醒来时,一切已成为定局,侍候她梳洗的丫鬟已经不再是珞儿,换了一个十二岁左右样子长得清秀的女孩子,她自称自己是晴儿,是新买进来的丫鬟。
晴儿打好洗脸水,转过身,看着凌月纹丝不动的坐在床沿,小心翼翼的道:“小姐!奴婢打好了洗脸水。”
坐在床边,凌月觉得自己的颈子一阵一阵的疼,稍稍转动颈子,痛得她紧锁眉头,忍不住暗咒凌振下手也太狠了些。
扫视着陌生的寝室,凌月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并不是凌府里的那间,顿时间,脑海空白一片,有好一会儿,她愣愣地仰望着承尘发着呆,突然,她明白过来,也许凌振把她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晴儿见凌月没有回神,又提高声音道:“小姐请盥洗。”
凌月闻声,缓缓地寻声望去,自嘲一笑,“晴儿!这儿是什么地方?”
晴儿一怔,觉得这个有钱人家的小姐非常奇怪,自己家的房子都不认识,她便道:“小姐!这儿是城外的一个庄子。”
想不到,她已经被凌振转移到了城外,望着敞开的窗子,只见炙热的日头悬挂在蔚蓝的天空,依着这个时辰,估计珞儿现在已经在皇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