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凤几乎是卷着凛冽的寒风登上龙舫的,凌月比她先到,却是最后一个登上龙舫,而白逸飞则是倒数第二个。
凌月知道,他是故意落在最后面等她,为的就是问她一句让她根本回答不上来的话。
“月儿!还记得当初你对我说过的话么?”
白逸飞幽幽低沉的声音盘旋在凌月的耳旁有好一会儿了,在他问这句时,凌月几乎是愣愣地看着他无语,白逸飞见她眸中的光芒把他隔离在千里之外,重重地低叹一声。
“你终究还是恨我了。”
白逸飞没头没尾的话,弄得凌月一头雾水,她睁大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在自己面前渐渐地消沉,凌月只能回他无奈一笑。
而他的话,估计只能真正的凌月才能听得明白。
白逸飞在转身时,心情非常的郁闷,方才,凌月对他就像陌生人一样,眼底根本没有他的影子,自从她那次被轩辕叶的弹弓砸对头后,她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心头顿时怅然若失,隐约感觉从此以后他再也握不住凌月的手。
迎面,只见轩辕叶望着他冷笑,白逸飞知道方才与凌月说话时,一切尽收轩辕叶的眼底,他不怕轩辕叶知道他与凌月的关系,而且,现在,估计轩辕叶也猜到了他对凌月的心思。
知道了,更好。
白逸飞堵气的想着,因为,他明显的感觉到轩辕叶似乎对凌月的态度起了微妙的变化,从上到龙舫,轩辕叶的目光一直是暗暗地注视着凌月。
“凌月!你在那里磨蹭什么?”轩辕叶站在船房的大门前,看着伫立在甲板上发愣的凌月,冷哼道。
此时,白逸飞已经进到了船房里,听到轩辕叶的话时,他脚下踯躅片刻,听到凌月轻轻应了一声后,他的心口处仿佛刮过一阵寒风,拔凉拔凉的。
从刚才他开口说话,她就没有应过他一声,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如视陌路人。
“凌月!你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是不是白世子的话把你吓着了?”轩辕叶看着凌月脸,淡淡道。
“王爷!您说的话民女不明白。”凌月眯起眼睛,淡淡地扫过轩辕叶的脸,以为会看到一脸奸笑的脸孔,却不料,轩辕叶一脸严肃认真,好像挺关心她的样子。
凌月告诉自己,定是看眼花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少年,不可能会关心人,而且,他素来与自己不和,又处处刁难她,怎么会关心她,也许是湖上的风大,吹得她的眼睛一时看花了。
进到船房里的那一刻,凌月明显感觉到船房内的气氛好似浸在冰河之下,阵阵寒意一波一波地涌向她的脸上。
而让气氛变得如此冷然的人,应该就是背对着她而站的轩辕凤。
白衣胜雪的她站在这个宽敞的船房内,显得有些单薄,微风从船身两侧敞开的琉璃窗子一阵一阵地灌进船房内,把她的裙据吹起,此刻飘扬的裙边好似浪花般,一起一落,仿佛要随波飘去。
轩辕凤一直在压制着自己感情,可是,当她来到龙舫时,埋藏在心底的感情顷刻暴发,如果,她再不去主动见他,从今以后,也许她与他将相隔天涯。
“慕容玄!你为何躲着本宫?”轩辕凤面对着一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冷声笑道。
此刻,她再也无法在人面前扮演一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面对他,她只能放下尊严,放下矜持。
“哼!你还有脸说,主上的脸就是被你给毁的。”
此时,从雕花木门内传来少年冰冷的声音,凌月听着耳熟,突然想起这是那名叫玄歌的少年的声音。
站在轩辕凤身旁的轩辕子轩淡淡道:“当初,长公主才八岁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她并不是故意用火伤了质子的脸,而且,她已经为当时所犯的错自责了许多年。”
“我并没有责怪长公主,只是脸上的疤痕太过丑陋,出来怕吓倒众人。”
如箫的声音缓缓响起时,凌月看到轩辕凤的肩膀微微轻颤着,雪白的背影更添凄凉。
不一会儿,轩辕凤重重地叹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为了赎罪,昨日,我不顾自己长公主的脸面向父皇请求下嫁于你,而且父皇并没有反对我们的婚事,为何你却回绝父皇?难道,你还恨着我?”
“公主委身下嫁于我这个面目可憎的小国家质子,我在这儿非常感谢公主的好意,请公主不要自责当年的事,我已经适应了这张脸,也原谅了你曾经对我的伤害。”
“如果你真的忘记了,为何拒绝婚事?”轩辕凤自嘲一笑,笑声绝望的令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