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打更老头的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压根就不想搭理我,只是对我摆了摆手就打开了那个窄门闪身走了进去。
就在我跟上去准备继续追问时。
刚才骑着那二八大杠被撞在大柳树上的年轻人,竟直接推门从外头走了进来。
年轻人一看到我,顿时皱起了眉。
“哪来的土包子?这也是你们能来的地?”
玛德。
刚才那一下,那阴灵怎么没直接撞死他。
单单只是撞断了他的鼻梁骨,实在是有点太仁慈了。
我默不作声。
刘瘸子则是挑眉瞪了这人一眼。
对于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杂碎,刘瘸子一般都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你都能来,我们咋就不能来?这地方镶金边了呀?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还嫌弃起老子来了?”
刘瘸子刚才并没有看到那二八大杠上附着的那道人影。
他刚才只顾观察我的反应了。
现在看着这小子满脸是血的杵在门口,语气鄙夷道:“脑子有病就去医院,别到这地方来丢人现眼了。”
这小子的身上带着股邪气。
从他进门开始。
我就一直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
我环顾四周。
这广源会所里头并无异常。
那就只能说明这小子身上确实跟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冷眼看着他,开口道:“小兄弟,你印堂发黑,想必不久就会有更大的血光之灾,今天断了鼻梁骨,明天可能就丢了命了,得多加小心了。”
我这话还没说完。
这小子身上的气息明显有些浮动。
藏在他身上的东西,似乎没料到,我已经觉察到了他的存在。
而这小子听到我的话后,更是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屁!别他娘的在这咒小爷!我还以为你们这些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能有啥本事,翻来覆去就这两套词,我呸!你他娘的才有血光之灾呢。”
这小子的话,还没骂完。
已经一个闪身冲到了他的面前,反手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随后拎着他的后脖梗,一脚把人给蹬了出去。
“小兔崽子,全是为你好的话,不听是吧?那你就他娘的等死吧!”
刚才那股气息出现的一瞬间。
我就断定这东西和这广源会所里藏着的邪祟颇有渊源。
我在这小子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和我昨天晚上误闯的那间房里的气息一模一样!
玛德。
这小子是在哪招上这些东西的?
那小子似乎也没料到我会突然出手。
跌下台阶就摔了个狗吃屎。
连带着门前的两颗牙都给摔掉了。
而且。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这小子嘴里的血在掉在地上的一瞬间,就被地面给吸收干净了。
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我盯着空无一物的地面愣了一下。
二话不说,冲上前抓着这小子的脑袋,又在地上磕了一下。
“我干/你娘,到底要干什么?快给老子放手,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这小子用力的挣扎着,可压根敌不过我的力气。
脸上的血再次掉在了地面上。
和刚才一样。
血迹在落地之后不到两秒钟就再次消失了。
这一次。
这小年轻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擦,这这他娘的什么情况?”
“我都说了,你这几日印堂发黑,很快就会有血光之灾的。”
我松开了这小子的手。
转头便顺着货梯重新来到了地下室。
刚一进去。
之前在角落看到的那个小孩阴灵就正抹着墙上渗下来的血,一脸贪婪的舔着。
而是他的旁边,女人的阴灵再次出现。
和上一次相比。
这女人虚弱不少。
那身体几乎已经接近透明。
而她在看到我之后,一个闪身挡在了那小孩的阴灵面前。
伸着胳膊。
如同一个护崽的老母鸡。
这女阴灵直勾勾的盯着我,“有什么事儿冲我来。”
我看着她这样子。
突然想到之前那位周老板说的,那两个曾经无意当中跌入深坑,命丧当场的母子二人。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反手点燃后,又从包里摸出一根香,顺手插在了一旁的黄瓜上。
“横死之后,不能投胎的日子不好过吧?你们娘俩在这逗留多长时间了?”
女阴灵没想到我是来陪她闲聊天的。
她愣愣的看着我,一时间敢不好开口。
“你不用怕,我知道楼上那些事不是你俩做的,你只管跟我实话实说。”
这娘俩加一起都没有,昨天夜里那吊死鬼的道行高。
吓唬人倒是有可能。
可坑人害命,她们还做不到。
那女阴灵盯着我面前已经点燃的香烛,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这些横死的人在死后,大多数都会被困在死亡的地点。
家里人虽然也会给他们上坟烧纸。
可他们的灵魂都不入地府。
就算是烧的再多,却一毛钱都落不到她们自己手里。
孤魂野鬼的日子难挨。
偶尔能去十字路口抢两张纸钱糊口,都是实属不易了。
“想吃就吃吧,吃完了之后早点离开,早点上路。”
谁知我这话一出。
这女阴灵居然笑了。
她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在笑起来显得尤为诡异。
“我也想去转世投胎,可这种事由不得我。这位道长……”
“我不是道长,你就当我是个爱管闲事的,我姓陈,叫陈平安。”
我打断了这女阴灵的话。
我师承家学,虽然是个修道者,可却不敢以道长二字自称。
这东西搞不好,可是要折寿的。
我可得多活两年。
我看着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被吸食干净的香烛,又顺手插上一支香。
随后,疑惑的问道:“你们走不了?之前来的那些人不是已经送过你们了吗?”
周林说。
当年的那场法事做完后,广源会所确实安静了几年。
在最近几个月才重新出现这些奇怪的事的。
那女阴灵满脸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我和儿子当年确实已经被送走了,原本都已经安排投胎了,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新被拉回了阳间,而且哪都不能去。”
我听到这话,跟被雷劈了一样,傻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