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这东西是被什么东西拖下来的,警惕的关注着四周。
那斩马刀上在水底的石板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印子。
刚才从我面前窜出去的那只大黑鱼在这尸体出现过,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我一步步朝那具尸体走了过去,这大兄弟肚皮朝上,飘在这水层上,不过比之前遇到的那具尸体要好点。
起码没有被开膛破肚。
他就那么静静的泡在水里,手脚都已经沉了底。
但肚子胀的出奇的大,猛地一眼看过去,就跟怀孕七八个月一样。
我看了下手表。
从离开大兄弟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两个小时。
这啥水呀,能在两个小时里把人泡成这样?
我虽然早就意识到脚下的水不太对劲。
但看着这泡成大肚子的大兄弟,一时间还是觉得后心发凉。
我紧走了两步。
朝着刚才那只大黑鱼窜过去的地方走了过去。
想尽快找到岸边,可谁曾想就在我路过这具尸体的时候,他那原本就鼓起来的肚子竟出现了一丝波澜,那个子里像是伸出了一只小孩的手掌。紧紧的贴着肚皮就那么往外蹬着。
刹那间我似乎在那张被撑的几乎透明肚皮上看见了一张人脸。
准确的说,是一张骷髅的脸。
我被这玩意儿吓得后退了一步。
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
一阵类似蝉鸣一样的声音猛地从那具尸体当中冲了出来。
下一秒。
这大兄弟的肚子直接开了花。
五脏六腑跟他娘的烟花一样,直接就在我跟前炸开了。
砰砰两声。
我把自己这辈子从小到大干的缺德事都想了一遍。
我不会是上辈子刨了这家伙的祖坟吧!
至于这么祸害我吗?
此时的我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个跨步闪身出现在了几丈开外,抓起水潭里的水,就往身上搓。
我身上原本就带着股铜臭味,这回再跟着肚子里的东西粘在一起,已经越发的臭不可了。
就连我自己都嫌弃的不行。
“呕——”
我一边搓着身上的东西,一边不停的干呕。
那狼狈的样子,简直从未有过。
而我这时才注意到,刚才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这家伙的肚子里窜了出来。
就在这肚皮爆炸的瞬间,明显是有个啥东西从里头蹦了出来。
然后就消失在了这水底。
我瞪着眼睛环顾四周,警惕的盯着水面。
就在我又捧起一把水,刚要往脸上浇水时。
一张血盆大口直接从我手刚才抬起的位置窜了上来。
那玩意儿顶着满嘴的尖牙扑了一个空,身子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再次砸回了水中。
这东西身上顶着的那层绿毛在这水流的冲刷下在水面上留下一道痕迹,便迅速下潜。
一溜烟的跑了个无影无踪。
我擦?
这玩意儿不讲武德!
居然还敢偷袭我。
我拎起被我随手丢在水里的斩马刀,对着那东西消失的地方就是一顿猛劈。
就连下面的石板都被这斩马刀砍裂了,刚才跑走的那东西也已经被我逼到了角落。
我看到一双眼睛从水下伸了出来,正怒火滔天的盯着我。
而且。
这玩意儿的正前方还咕嘟咕嘟的冒出了一排气泡。
我眼睛一瞪,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拎着那斩马刀对着这地方用力的一劈。
只听一声尖叫,这小玩意儿猛地从水面窜了起来,居然直逼我的面门。
就在他距离我的脸只有不到十公分时,我双手骤然发力,死死的抓住了这玩意儿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我手上爆发出的力道,居然直接将这玩意儿的骨头给捏碎了。
眼看着它瞪着眼睛,浑身鼓的跟一团刺猬一样,我就觉着没眼看。
“就是你跑到人家的肚子里,给人家肚子撑爆了?你这小玩意儿,玩的挺花呀。”
这是一只类似水耗子一样的东西。
但和那东西不同的是,它浑身上下的毛发都是坚硬的。
要不是我刚才一出手就捏断了这小家伙的骨头,恐怕他现在浑身上下的毛炸起来都得直接给我的手戳成一个刺猬。
这也算是变相的因祸得福了。
想着刚才那惨不忍睹的一幕,我拎着这玩意儿上下打量。
实在看不出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能有我两个巴掌大,四个爪子上都长着脚蹼,尾巴长得像一团扑闪。
我仔细的搜寻了所有见过的物种,也完全确定不了这玩意儿到底是个啥。
不过既然这东西跟尸体有关,就绝不能留了。
我双手再度发力,这玩意儿的骨头被我捏的嘎嘣作响。
忽然间,一道凉风从我身后窜起。
紧跟着,一股巨力就从我身后袭来。
我一个懒驴打滚,卷着地上的那层水就翻了出去。
一只手托着斩马刀,一只手攥着这小畜牲,起身的瞬间,便盯上了刚才还在我身后的东西。
这居然是刚才跑走的那条人面黑鱼!
这东西确实顶着一张人脸。
只可惜那张脸实在是有些太扁了。
咧着的嘴里秘密麻麻的长了两颗牙,身上的鳞片也是滑腻腻的,看上去布满了粘液。
就连鼻子也像是被削掉了半截,只露出了一个出气孔,顶在脑门上。
那双眼睛分别立在脸的两侧。
一看就知道是鱼怪成精了。
我盯着这只人面黑鱼精,琢磨着是把它红烧,还是把它清蒸了。
可就在这时。
这玩意儿居然开口说话了。
“放了他……”
这人面黑鱼的声音就像是被割了声带的公鸭,听上去沙哑无比。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这黑石山里的物种居然这么齐全。
连这鱼都能成精?
我几乎下意识的飘向了被我塞在包里的小树灵。
这玩意儿从刚才进入这水潭开始,就陷入了沉睡到现在都没醒。
我单手抓着那水耗子,对着这黑鱼精呲牙一乐。
“你让我放我就放?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放了他,吾让你走……”
黑鱼精又哑着嗓子挤出了这么一句话,身后那条尾巴不耐烦的甩动着。
似乎随时都准备冲上来给我个致命一击。
我看出了这玩意的打算,捏着那水耗子的动作越发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