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只猫爪子直接被我的血给点着了,恶劣一笑。
“这回你可有罪受了。”
我甩手把这只黑猫丢到了一旁,看着那满是惊恐的双眼,心情大好。
我的血对于这些妖物邪祟来说就是致命的。
哪怕只沾上一点点,也足以要了它的命。
眼看着这只黑猫疼的在窗台上直打滚,惨叫声一遍接着一遍,我又转身退回了床上。
“你这次找我来是干啥的?”
那黑猫疼的浑身上下的毛都炸起来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黑毛球团在窗台上。
它吼了一声,对着我骂道:“陈平安,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类!”
我反唇相讥,“是你自己抓上了,我怎么还能怪到我头上来?你这畜牲不讲理呀!”
黑猫自知理亏,在那哼唧了半晌后,将那已经被烧的没毛了的爪子垫在了脚底下。
“我想让你带我去个地方,等到事成之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看着这只猫妖,我一时有些摸不清它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只是挑眉斜撇了它一眼,“你们这些妖物神通广大的,哪儿还用得着我出面帮忙?求到我这个卑鄙无耻的人类身上,多掉价啊。”
猫妖被我一句话给怼了回去。
半晌过后,它终于咬牙切齿的再次开了口。
“这次算我求你的,救猫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不了往后我跟在你身边修行。”
这猫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我身为修道者,修行之中会遇到数不尽的阴灵邪祟。
这猫妖跟在我身边,不但可以提升修为,还可以给自己积累功德。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我瞪向它,“这便宜都让你占了,我可半点好处都没捞着。”
说话时,我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目光定定的盯着这只猫妖,终于发现了异常。
“你干了啥?”
猫妖之前为了保住打更老头的命,把自己的一身修为后来给那打更老头续命。
按理说,在那老头死后,它和那个打更老头的缘分也就尽了。
可现在这只猫妖的修为还在不断的往外溢散。
周身弥漫着的妖力竟然一点点的消散在了空气中。
我面色骤然一变。
“你这是干了啥?那个老头不是死了吗?你咋还会变成这样?”
猫妖垂着头,看着那只连毛都没有的爪子,苦笑连连。
原来。
这只猫妖已经把自己的妖丹喂进了那老头的肚子里。
如今,那老头已经身死,尸体被存放在太平间里,因为家中已经没有亲人,相关部门就决定将这老头火化处理,再将骨灰存放到殡仪馆。
听到这,我脸都绿了。
“你是真疯还是假傻呀?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了你们的妖丹?”
我不敢再耽搁,火速换了衣服,跑出了宾馆,把这黑猫揣在包里,打了一个摩的就报了医院的地址。
我原本打算以我自己的名义把那个大更老头的尸体从医院接出来,只要让着猫妖取出妖丹,事情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可谁成想,我刚进医院没多久,这变故又来了。
我看着周林躺在轮床上,脸上青筋暴起,浑身上下的血管也都泛着乌青色,未知受伤的腿上的石膏已经被拆下来了,里头还往外淌着血。
我一路看着他被推进了手术室,整个人都定在了当场。
这他娘的又是啥情况?
这周林不是说自己心中已经有数,不用我们出面解决了吗?
就是这么解决的?
周林整个人都被浓郁的阴气给包裹着。
我一时间也顾不上这只猫妖了,背着包就来到了周林之前的病房。
整个病房里寒气森森。
我原本交给周林的镇邪符正被泡在一个水盆里。
上面画符用的朱砂已经被冲掉了。
而之前一直照顾周林的那个金发洋妞,正双手抱着膝盖,哆哆嗦嗦地缩在墙角处。
她那头金发散乱,脑袋顶上还有几块斑秃的痕迹。
上头鲜血淋漓的。
就像是那头发是生生的被从上面揪下去的一般,连头皮都给拽掉了。
“这是鬼剃头,这小姑娘原本就是个不安生的,这回好了,和周林一样,被那些东西给缠上了。”
猫妖说着这番话,把脑袋从包里探了出来。
又对我说道:“陈平安,这姓周的对你有所隐瞒,我要是你就绝对不趟这趟浑水。”
我没有答话,只是盯着水里漂着的那几张符纸,心绪有些复杂。
我的本事周林是清楚的。
他哪怕是为了保自己的命,都不会将这些符纸丢在水里。
符纸遇水灵气全消,周林的身体就再也挡不住那些东西的侵袭了。
可这东西是周林放在枕头底下的。
怎么会被丢在水里?
那金发洋妞这个时候抬起了头,顶着一双遍布血丝的眼睛看向了我。
她猛地朝我一扑,可不知道是不是坐的时间太久,双腿有些发麻,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原地。
“陈先生!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我什么都告诉你,我真的不想死!”
这洋妞哭爹喊娘的重复着自己不想死,还为那天晚上对我态度不好一事,跟我道了歉。
态度那叫一个相当的诚恳。
可我看着趴在这洋妞身后的那只怨灵,半晌没有说话。
那是一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就这么趴在这金发洋妞的左肩膀上,那两只小手已经插/进了这洋妞的皮肉,死死的攥着她肩膀上的那两根大筋。
这金发洋妞每挣扎一下,这小怨灵手上的力道都比之前大上一分。
洋妞哭爹喊娘的叫唤着,随后,左边的一缕头发就被那小怨灵抓在了手中。
这怨灵诡异的笑着,身形猛地朝后一仰,竟生生的将那截发丝给薅了下来。
这女人当场就给疼得昏死了过去。
我盯着那只怨灵,叹了一口气。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把她害成这样,她就能赔了你的命吗?”
这怨灵看上去刚刚成型,肚皮上还挂着一截脐带。
脐带的另一端正好连在这金发洋妞的身上。
我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这金发洋妞是打了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