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目送着明德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心里乐开了花,以后就可以打着去治病的幌子自由地出入相府了!
明德这小子关键时候还真是给力啊!
嘻嘻,也不妄自己将针刺之术传授给他!
安容掉过头来,正对上安舒笑嘻嘻的脸,安容有些诧异:“舒舒,你能懂我们在说什么?”
安舒一怔,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呆滞起来,又恢复了那种痴呆空白的表情。
安容长叹一口气:“舒舒莫非是听到明德公子说你的痴傻病能治了,所以心里开心吗?这般说来,我这个妹子也不算十分痴傻了!再加上明德公子的医术,舒舒,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薛氏,你现在是栖凤园里年纪最长的人,我也要尊称你一声妈妈!”安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象昨晚上,安泰偷偷溜进三小姐的卧房这种事情再不能发生!栖凤园里人手是少了些,我这便回去找几个妥当的婆子送来!”
“大小姐!”薛氏跪倒在地:“当年公主还在世时,夫人就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现在她又作了夫人,三小姐便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天来,她把三小姐禁足在园子里,每天只是送些残羹冷炙!若不是还有大小姐照拂着,三小姐便是死在园子里,只怕也不会有人知道。”
安容叹口气:“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只有先委曲你们忍受一些!从明天开始,你和画意送三小姐去明德医馆接受医治,你们俩可得小心一些,不能有半点差池!”
“遵命!”画意和薛氏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安舒便被画意和薛氏叫了起来。
昨天安容回家一趟后,将安舒的情况大致报告给了安定邦!
安定邦勃然大怒,差点将管家权利从宁婉儿的手里收回。
安泰的事情已经让安定邦颜面扫地,而现在嫡女又在府里差点受到庶子的玷污,安容虽然说得隐晦,但是安定邦是什么人,只一听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最后安泰去了桃花巷,并没有对安舒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他对自己的妹子起了那种龌龊的心思便已是罪不可恕!
安定邦亲自去了宁婉儿的房里,砸碎了一只上好的锦瓶,大发雷霆!
又将病中安泰从床上拖下来,重重地责打了三十大板,安泰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
若不是安宁氏拼着一条老命阻拦,只怕安泰会伤得更重!
安定邦亲自解除了栖凤园的禁足,又派了一辆马车两个家丁送安舒去明德医馆看病。
马车虽然有些破旧,比不上安容那辆马车豪华气派,也比不上宁婉儿常坐的那辆宽敞舒适,但是好歹不用潜水也不用走路了啊。
安舒非常满意。
“三小姐早!”赶车的是个少年,浓眉大眼,身高体壮,他麻利地从车下拿出马凳来,扶着安舒上了车,又将薛氏和画意也送上车。
少年有些面熟,安舒上车想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上次挨鞭刑,行刑的正是这个少年!
他好象是叫“安福”?
马车轻轻地开动了,画意趴在窗户边,撩起窗帘的一只角向外张望。
安舒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她对大梁城已经十分熟悉,完全失去了好奇心!
马车在大街上行了一会儿,突然从前面传来几声悠长响亮的号角声。
马车猛地一顿,安福“吁吁”地呼了几声,马车靠边停了下来。
从车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路边的行人们纷纷后退,有些人挤在了一处,不由得发出大声的抱怨。
安舒一挑眉,示意画意去问问怎么一回事!
画意点点头,挑开车帘的一角道:“赶车的大哥,请问马车为什么停在路边啊?”
“回小姐!”安福十分恭敬地答道:“国师出行,举国上下遇其车驾都回避!即便是皇上的车驾也得退后半个头!”
哇!这国师好大的架子!
安舒不由得好奇起来!
她轻轻撩开窗帘向外望去。
只见宽阔的青石大街上,两旁的道路上跪满了人,当中留出数人宽的道路,无一人敢于踏上去。
悠长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前面空空荡荡的路上出现了一队红衣女子,跣足,赤臂,披散着瀑布似的黑发,红纱绕身,胸前捧着一只瓷盆,盆里盛满五颜六色的花瓣!
红衣女子一边前行,一边用手将玉盆里花瓣洒向天空。
花瓣纷纷扬扬象雨滴一样从空中落下,铺在地面上,形成一条五颜六色的地毯!
在红衣女子的队伍后面,是一辆十人合抬的软轿。
软轿上罩着数层红纱,只隐隐约约看得到里面卧了一个人,看身形是个男人,穿着一身红色的长袍,一头如墨似的黑发铺在身后。
红衣女子低声吟唱着一首十分特别的曲调,软轿从众人的面前掠过,留下一阵浓郁的花香!
跪伏在地的数百人,无一人敢发出半点声音,直到红色的软轿消失在长街的尽头。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能遇到国师大人的车驾!”
“是呀!能看一眼他老人家都是一种福气呢!国师大人永生不死,知过去未来!能沾沾他的仙气也是好的!”
“据说国师大人长得容貌十分美丽呢!”有女子低声地议论!
“是呀!听我奶奶的姥姥说过,国师大人不但美丽,而且容颜永远不老!”
“若是能亲眼看一眼国师大人就好了!”
“你又不是贵人,就算是贵人,寻常也是见不到国师大人的,只有在盛大的典礼上国师大人才会出来!象我们这些站在最远处的贱民,估计只能看到一个小红点儿!”
“一个小红点儿!”想象了一下那个情景,那个想见国师大人的女孩笑了起来,两人牵着手渐渐走远。
“啧啧!永远不老!那不是怪物吗?”安舒想着,她放下了车帘,将头缩了回来。
“得儿驾!”安福的声音传来,身下的马车缓缓前行。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七阳路和旭日广场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