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过来?呵呵!”明德公子突然发出低低地笑声:“若是死人能复生,你的罡根或许便能活过来!”
安舒一惊,只见明德公子突然睁大了眼睛直视着安舒,他的眸子黑白分明,那里还有刚才的懵懂茫然。
他看着安舒,双目炯炯,目光如火炬一般,安舒只觉得脑子里仿佛被人插入了数枚钢针,一阵剧痛从眼眶处传来,她暗自叫声不好:明德公子的精神力竟然强大如斯,竟然反噬了安舒的大脑。
安舒想要闭上眼,但是在明德公子的目光之下,她虽然尚有一丝清明,但是整个身体却毫无力气,半点也不听她的使唤。
明德公子伸出一只手从安舒的掌心拿走那枚红宝石,然后放在安舒的眼前晃了晃:“上好的血玉红宝,你挺有钱的啊!”
安舒的舌头在嘴里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唔!”
“不错啊!你的精神业力也蛮强啊!”明德公子微笑:“居然没有我的指令也能发声!”
他猛地瞪大眼,凑近安舒:“你现在再试试能不能动舌头?”
安舒发现脑海里的钢针好象变得更粗了,她仿佛置身于空旷而暗黑的宇宙中,心中油然而生起一种十分惶恐的感觉。
这种感觉使得她浑身瘫软,连自己舌头都指挥不了,整个人象木雕泥塑似地呆望着明德。
明德公子将红宝石在掌心里上下抛了几下,说:“好高明的办法,用亮闪闪的东西来控制人的注意力,这种办法其实比我的‘神控术’更节省力气!”
“是谁教你的?”明德公子凑近安舒的脸,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十分好闻:“你的师傅是谁?是不是你的师傅特意毁去了你的罡灵根,然后让你来试探我的?”
“说话呀!”
明德公子一声令下,安舒忽然发现自己的嘴里能发出声音了:“我没有师傅!也没有人想试探你!我是真的想要治好我的死罡根。”
明德公子好象没有听到安舒的回答,他把脸凑近安舒的脸,一双眼在安舒的眼前无限放大。他一字一顿地又重复着一遍刚才的问题:“你的师傅是谁?是不是你的师傅特意毁去了你的罡灵根,然后让你来试探我的?”
安舒想闭眼,却根本也闭不了,她被动的瞪大眼,机械地回答道:“我没有师傅!也没有人想试探你!我是真的想要治好我的死罡根。”
事实上,安舒一直在提醒自己闭眼,闭嘴,不要说话,但却根本无法拿回身体的控制权。
明德公子的脸渐渐从安舒的脸前后退:“啧啧!看来你说的是真话!”
他坐回长榻后,用力一抛,明德公子将红宝石扔回安舒的手里。
“啪!”明德公子打了个响指,安舒浑身一颤,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她浑身冷汗,衣服都湿了,粘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明德的催眠术远远高于安舒的水准,他的精神力量强大得令人发指,象暗黑而无边的宇宙,让安舒心生惧意。
“你走吧!”明德道:“你的病我治不了!”
安舒咬牙站起身来:“有生便有死,我的罡灵根既然会死,应该就能生,公子既然能看出我罡灵根有风冰雷三条,而且还能看出雷灵根为人所剜,公子为什么不能帮帮我!”
“帮你?”明德公子的脸上露出讥诮的神色:“凭什么?我平生最恨修习罡气术的人,以为修习了罡气术便能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么?做梦!我不会给你治的,即使能治得好!况且,我也不会治。死罡根根本无药可治!”
安舒看着明德的脸,明德的话是真是假,安舒已经无从分辨,她刚才被明德反噬,现在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乱,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起来,明德的脸突然同前世的那个人重合起来。
那个人说:“安舒,你的命真是贱,这样折腾,你都能活下来!你知道吗?你的神经是我所见过的最为强悍的,我真想看看你崩溃的样子!哈哈哈!如果你崩溃了,一定会十分有趣!”
安舒的脑海里许多个声音在啸叫:“无药可治!崩溃!杀了他!”
她低低地呻吟一声,双手捧着头蹲了下来。
药琴有些奇怪地道:“公子,要我找人把他清理出去吗?”
“暂时不要!”明德公子摇摇头。
安舒现在的反应是她的精神力被人反噬后的后遗症。这个反应比明德预测的来得晚了一刻钟。
明德站起身来,走到安舒的身前,摸了摸她的脉象!他的眸光在安舒白晰的肌肤上扫过!
果然是个女子,刚才一摸脉象,明德便知道了,面前是个女扮男装的少女。
明德垂眸:她是谁?大梁城里好象没有听说过谁家有这样一个姑娘,年纪不大,脑子里的东西真不少,而且精神力之强悍真是世所罕见。
她用一粒红宝石夺去人的心神,再进一步施术,这项本领,十分高明。
若不是明德向来是这方面的行家,便要着了她的道。
但是她的年纪,她肯定自己是不能想出这么高深的控神之术的!
她的背后倒底是谁?若是说她没有师傅,明德可不信!
安舒的小脸通红,她的眼皮下的眼珠快速地转动着,绯红的嘴唇轻轻地翕动着,她在低声地喃喃说着什么。
明德把耳朵靠近安舒的嘴:“杀了他!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不,不,不,不!不要杀我!”
语声里透出恨意,但是更多的却是无助和惶惑!
安舒秀美的小脸皱成一团,有几缕发丝从发髻里散落下来,落在她的面颊边。
明德垂眸看着安舒,什么也没有说,他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安舒的乱发拔回脑后。
院子里突然传来“啪啪啪”的拍门声。
“医生!救命啊!救命!”门外一个粗豪的嗓门大声地叫嚷着。
明德公子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药琴,你去看看,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遵命!公子!”
药琴走到院门处,他拉开门栓,将厚实的黑木门拉开一条缝,门外突然伸进来一只粗厚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