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孔慈看着嘴角发青的温泽勇，想笑。
“你还能笑出来？”温泽勇没好气地说道。
“被打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么笑不出来的？”孔慈噗嗤一声，挨着他坐下，“平时就见你耍心眼，看不出来还有两小子，我看过了，那混蛋可比你惨多了，鼻子都歪了。”
温泽勇看着她不说话。
孔慈也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片刻后，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姓温的，看在你是条汉子的份上，我以后不跟你对着干了。”孔慈先表态。
突然发现，温泽勇似乎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唐伊依走到病房外就听到孔慈的笑声，直接推门进去。
“还能笑得出来，看来没喝多。”
“依依，你怎么来了？”孔慈震惊，急忙过去。
唐伊依戳她脑门，“能耐了，这么大的事都敢瞒着我，打算怎么善后？”
“……小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孔慈转了一圈，结果头昏目眩差点摔出去。
“小心！”温泽勇连忙扶住她，“还敢逞强？我不打女人，不代表唐总不打你。”
孔慈缩了缩脖子，歪在唐伊依肩膀上，“依依才不舍得打我，她爱我还来不及。”
“少臭美！说说怎么回事？”唐伊依扶着她坐下。
心里却多少猜到一些。
孔慈是傻傻的，但做事不莽撞也没那么大的胆子，一个人跑去酒吧灌醉这种事，正常她做不出来。
“喝多了，能有什么事儿？”孔慈看着别处，心虚不已。
“我要听实话。”唐伊依说道。
“真没事——”孔慈正要否认，可看到唐伊依严肃的表情，瞬间妥协，“好吧，我爸骂我了，让我别打听他工作上的事情，我就不懂了，这有什么不能问的？发那么大的火，就差打我了。”
唐伊依跟温泽勇都皱起了眉头。
孔慈只是去探探口风，却被骂得这么惨——
是不是证明事情比他们想象严重许多？
“叔叔怎么说的？”唐伊依问道。
“反正就让我别瞎打听他的工作，还说什么项目关系到城市发展，属于城市规划什么的，总之就是我不懂，也别打听！专门的事情自然有专门的人做。”
孔慈想到就郁闷。
“好了，别生气了，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去问。”唐伊依说道。
“依依，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跟你没关系，我爸今天心情不好，可能是工作上遇到麻烦，刚好赶在一起就冲我发火了。”孔慈怕唐伊依多想，急忙解释。
唐伊依笑笑，“你说的有道理，谁让你平时不好好上进。”
“我还不上进？我年薪都赶上我爸数十倍了，他那工作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现在退休，我也能养得起他。”
“……你说这话了？”唐伊依嘴角一抽。
“……”孔慈想了想，“没有吧，但是说工资的事情了。”
“你可真傻，都不考虑叔叔的自尊心，以后这些事不准提了！记住了吗？”唐伊依戳戳她脑门。
“嗯。”孔慈虚心点头。
“行了，你们俩没事就好，剩下的事情罗森已经让人去处理了，我回去陪心心。小慈，人家温总可是为你打抱不平受伤，你留下来照顾一晚，合情合理。”
“不好吧，孤男寡女。”
“想什么呢？这里可是医院，公共场所。”唐伊依按住她，“而且你也喝醉了，这么晚回去不安全，而且温总一个人住院，多可怜？”
孔慈看了眼温泽勇，好像有点可怜。
“行吧，看在他见义勇为的份上，我照顾他一晚。”
唐伊依离开病房，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
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试探，为什么小慈爸爸反应那么强烈？
走廊拐角，程启航倚在窗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处理好了？记我个人情。”
唐伊依并不意外，孔慈出事的事情是程启航告诉她的，毕竟发生在他的酒吧。
“人情没有，不过可以给你个机会，请我吃宵夜。”
程启航表情微顿，随即摊开双手，“荣幸之至。”
今年是个寒冬年，到了凌晨，温度降到零下七八度。
唐伊依把地点挑在了江边。
小风一吹——销魂至极。
唐伊依裹紧厚重的羽绒服，似笑非笑地看着只穿了薄毛衣西装的程启航。
“程总，冷吗？”
“不冷是假，不过有唐总相伴，内心火热。”程启航笑笑。
他知道唐伊依故意的，却没有生气，看到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只觉得很可爱。
拿出手机对准她拍了一张照片，“黑照到手。”
“哼，我怕黑？”唐伊依不以为然。
她就是故意的，自从上次见面后，程启航一直盯着她，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不借着机会好好考验考验，就太对不起他了。
“也对，唐小姐自从跟宋彧泽扯上关系，就变成了招黑体。”程启航笑笑。
唐伊依凑过去，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
“这么关注我，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像唐小姐这样的大美人，爱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话我爱听。”唐伊依笑笑，“所以你不辞辛苦地盯着我，是想跟我表白？”
“……我——”
“表白就算了，男人这东西我消费不起。”唐伊依打断他的话，“程总不如考虑下郭语盈，她可是一朵白莲，演技爆棚，能满足你对各种类型女人的需求。”
“……”程启航嘴角一抽，脑补画面后打了个寒颤，“见过唐总这种高冷之花，那种野菊哪里还入得了眼？”
“别说的你跟个正经人似的，谁不知道程总阅女无数，身边美女如云。”唐伊依冷笑，“是没见过像我这样拒绝过你的？还是没见到过像我这么惨，还带着一对孩子的离婚女士？”
程启航忍不住笑了。
“你倒是对自己又很轻清楚的认识。”
“那当然，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唐伊依冷笑，“程总，你知道一败涂地是什么滋味吗？”
程启航的眸子变深。
一些记忆涌上来，他看着唐伊依，“看来我们俩还是故人。”
唐伊依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程启航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