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走回家，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安安高昂的欢呼声，笑声起伏，白棠都能想到她围着客厅乱转乱跑的样子。
“爷爷，大坏蛋不在，他不见了诶，是不是妈妈把他赶走了？好耶！”
白棠一顿，看着灯火通明的别墅，停下脚步。
短暂细碎的低语，不知道白凛说了什么，稚嫩欢快的声音再度响起，“太好啦，终于不要再见到他啦，他最讨厌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爷爷，大坏蛋是不是真走了?是不是真的？”
白棠挪动步子走进去，白安安一眼就看到了她，但她没直接往白棠怀里扑，而是先看了她身后，确认没有跟人这才张开双手朝她奔去，娇滴滴地喊：“妈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白棠抱住她，“今天玩的开心吗？”
安安揽着她的脖子就想往她身上爬，“开心，超级开心。”
白棠平时可不像白凛和卫行云对白安安有求必应，反而经常敦促约束她，她和白棠亲，却不近，难得她这么兴奋地与她亲近。
白棠知道她高兴什么，卫应寒走了，没有人看她的笑话和她呛声了，小皇帝终于不用在其他小朋友面前丢脸了。
白棠把她抱给白凛，“吃饭了吧？”
白凛轻轻松松用一只手抱着，“吃了才回来，已经不早了。”
白棠看了眼挂钟，已经快九点了，“是不早了，有点累，我先上楼了。”
白凛没有明知故问提起卫应寒，有些人留在眼前是牢笼，离开了也未必解脱，只道：“早点休息。”
“早点休息。”
白安安高兴得有些飘飘然，根本没察觉到白棠微妙的态度，看着她进了房间，立马在白凛怀里闹了起来，“爷爷，我还要吃冰淇淋。”
白凛没顺着她，抱着她去找阿姨洗澡。
白棠洗好澡，从酒橱里找了瓶酒打开，绵香醇厚的酒液从胃袋向四肢慢慢散发着热意，一点点灼烧掉戴了一整晚的面具，精致的面容在夜色中逐渐露出挣扎迷茫的神色，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水珠从脸庞脖颈滑落，洇湿浴袍，竟显得有几分狼狈。
卫应寒求着她带他走的时候，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动于衷，在某一刻她甚至动过带着他一起搬出别墅的想法。
卫应寒已经傻了，生活无法自理，交流也有障碍，她的驯养很成功，只要她足够细心，完全可以让他傻一辈子。
她恨他，偏偏他不能死。
把他养在身边久了，离开的时候好似生生从她心口挖掉了一块。
不痛，却痒，痒得让人难安。
贝贝注意到白棠的情绪波动，忍不住出声：“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
白棠听到贝贝声音，愣了一下，喝了口酒，缓声道：“不会的，你放心。”
放心个锤子，贝贝想，任务没有完成，数据没有稳定，它敢放心就是和宝宝一样的憨猪。
贝贝不放心地交代：“你把事情做的那么绝，你和卫应寒已经没有可能了，别被一时怜悯冲昏了头脑。”
白棠眯了眯眼，“怜悯，应该是吧。”
“就是。”贝贝纠正。
“爱情就是坨狗屎，我希望你不要吃屎。”
白棠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你说的对，他的爱就是坨狗屎。”
敢吃第二遍的人活该被他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