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银箱老婆也回来了,道:“快点,已经搜到王婶家了!”
王婶家和他们家只隔了两户人家,银箱边搬秸杆边对他老婆说道:“你赶快去收拾一下屋里的碗筷,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夫妻俩个分头行动,迅速伪装过家里,又匆匆跑出大门,将门又锁起,混进搜查队伍里去了。
柴房里,霍从军四人躲在秸杆垛里,虽然不至于憋坏,但也是呼吸不畅。
王调查员将手里的那根秸杆捅出外面,试着用嘴吸了一口气,道:“这也太费劲了吧!”
小富和司机也都将秸杆捅出秸杆垛试了一下,和王调查员也是一样的说法,还觉得是捅的地方不对,反复试验着。
霍从军道:“大家都忍耐一下,不要捅来捅去的,万一被搜查的人看到或是听到动静就麻烦了!”
这下,那三人才老实下来,在黑暗中尽力拉长放缓呼吸。
大门处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接着大门被推开,一大群人走进了银箱家的院子,为首的是禹作敏的二侄子,他非常的嚣张,从院门口到家门口十来米的距离,踢倒了鸡食锅,踹翻了喂牲口的水桶,还在银箱老婆去年晒的干菜上踩了一脚。
走进家中,东西两间厢房扫过,嘲笑道:“银箱,你这不行啊,再这么穷下去可是给我们大邱庄丢脸啊!”
人群里跟着响起嘲笑声,银箱陪着笑,点头哈腰,连声说是。
二侄子转身出了院,往西边的柴房瞅了一眼,问道:“里面放的啥?”
“我的那头驴平时就关在这里,还放着它的草料!”银箱主动过去打开了柴房的门。
二侄子只是瞟了一眼,啐了声,道:“你家的驴和你一样,也只能住这破柴房!”
这嘲讽又引来了众人的嘲笑,银箱啥也没说,只是陪着笑。
二侄子觉得没意思,挥挥手,“走,跟我去徐有财家看看!”
带着一大帮人走了。
银箱跟着走出门口,在背后冲他老婆摆摆手,那意思是让他老婆留在家里,有他一个人去就行。
他老婆将院门关起,又从里面上了闩,这才钻进柴房搬开秸杆垛,露出一角。
只一会功夫,霍从军四人已经憋的喘不过气,一吸到新鲜的空气就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起来。
小富说道:“这真不是人藏的地方!”
王调查员笑了起来,“今天我们也算是体验了一回!”
银箱老婆急的赶忙打手势,让几人悄声,“他们还在隔壁,没走呢!”
王调查员顿时吓得将笑声憋了回去,窝在垛里一动不动。
又等了好一会,隔壁的声音渐渐远去,院门有人在拍门,银箱老婆赶忙将秸杆搬回原处,去开了院门。
见外面拍门的是银箱,这才松了口气,低声问道:“他们走了?”
“走了!”银厢将门关起,从里面上了锁,摸进柴房,搬开秸杆垛,和霍从军说道:“霍厂长,恐怕你们白天得在这里待着!”
“那不得憋死我们!”王调查员马上抱怨起来。
银箱道:“我给你们在后面掏一个换气口,不过得麻烦你们一直待在里面,晚上再出来。”
霍从军道:“这样挺好,不会被他们发现!”
银箱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柴房是我平时关牲口的,也没怎么打扫过,味道是重了点,不过我家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藏了。”
霍从军知道他是一番真情意,又道:“没关系,你不用在意这个!”
银箱将秸杆搬回原处,又在靠墙的那一面掏了一个小小的气口,这才和他老婆锁上大门,跟着去搜查了。
这一上午,霍从军四人一直藏在秸杆垛里,等到中午的时候,银箱夫妻俩回来了,他老婆先去做了饭,给霍从军他们端进柴房。
还是和早上一样是黑馒头,只是咸菜换成了土豆炖豆腐,霍从军他们就着柴房里牲口的粪便味吃了一顿不一样的午饭。
下午银箱夫妻俩又锁了门跟着去搜查,霍从军他们藏了没多久,王调查员就尿急了,“我得出去方便方便!”
霍从军道:“出去了我们怎么藏回来?”
王调查员道:“他们已经搜过一次了,总不会再来搜一次吧?”
霍从军道:“万一再来搜一次呢?”
这下王调查员没话说了,尿再急,也不能和性命相比。
忍了好半天,他又开始叫着想方便,霍从军道:“实在不行,就尿裤子里吧!”
“那怎么行!”王调查员一下就炸了,“我好歹也是个公职人员,这要是尿了裤子,出去还怎么见人?”
小富笑道:“没关系的,反正这里也只有我们四个人。”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银箱夫妻俩才回来,先向霍从军汇报了外面的情况,“霍厂长,禹作敏还派人把守着村口,明天还会搜查一次!他说了,这次就算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你们找出来!”
他老婆补充道:“禹作敏还说,谁要是敢藏你们,就抓去喂狗!”
“那我们可怎么办?”王调查员愁道。
没有了秸杆压身,也得了自由呼吸,但大家的心情都不轻松,这样搜下去,迟早能发现他们!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吃晚饭的时候,王调查员愁的一个劲的自言自语。
银箱也替他们发愁,“我家连个地窨子也没有,要不是你们就能藏进地窨子里!”
他老婆道:“就算有地窨子,也会被搜查,还不是一样!”
几个人都愁得吃不下饭,霍从军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众人都看向他。
霍从军道:“禹作敏知道我们跑了,就会满村子的搜,但有一个地方他肯定不会搜。”
“怎么可能!”司机根本不信霍从军说的。
小富知道霍从军不可能瞎说,琢磨道:“霍总,您说的地方是?”
王调查员冥思片刻,忽然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是办公大院!”
霍从军点点头,“对,就是办公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