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被吸引到的同伙更多,不断有同伙从各个方向冒出,加入追逐霍从军的行列。
霍从军开始还尽量往东跑,后来慌不择路,也顾不上东南西北了,哪能跑就往哪跑。
眼看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眼前的环境却是越来越陌生,完全辨不清东南西北了。
刚跑进一条巷子,就发现是条死胡同,再仔细一看,正是自己之前被小彭和老六堵住的那条死胡同。
“天亡我也!”霍从军发声哀叹。
听着外面传来一大片站住的声音,霍从军奋起神勇,抓着墙上的突起,硬是爬上了屋顶。
“他在上面!”老六带着二十多号帮会的人赶到,也往屋顶上爬。
霍从军来不及喘息,拔腿猛跑。
这片屋顶有二十多米长,跑到尽头,霍从军猛地停住。
前方一处大街,屋顶距离地面足有五米之高!这要是跳下去,腿断了怎么办?
身后老六等人已经追上了来,呼喝声已经到了身后。
“站住!”
“别让他跑了!”
“抓住他,交给亮哥处置!”
霍从军一咬牙,纵身跃下,重重摔在地上,爬起身顾不上腿疼,又往前猛跑。
身后老六等人没有任何犹豫,跟着全都跳下猛追。
不远处出现一处警局,这个时候,霍从军哪还管什么被差佬抓到会怎样,直接就闯了进去,大喊道:“救命,有坏人追我!”
大厅里,有个值班的差佬,听到霍从军这么说,疑惑地站起身,走到门口向往张望,“仲都唔野啊。”
霍从军大为诧异,回身看去,只见老六等人已经化整为零,有靠墙立着吹口哨的,也有随意走动的,反正看着没一个是坏人。
霍从军指着老六道:“就是他们在追杀我!”
差佬道:“你这不是胡说吗,人家在好好的走路。这里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请你出去!”
这种时候了,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霍从军想怎么让差佬去抓老六他们的时候,老六已经闯了进来,“阿sir,我要报警。”
“咩事?”
老六一指霍从军,“他抢了我的钱!”
差佬眼睛眯起,看向霍从军。
还能这样操作?霍从军忙分辩,“我没抢!”
老六道:“这皮包是我的,里面一共有二万三千零五十块!”
“把皮包给我。”差佬和霍从军要去皮包,打开数过,和老六说的一模一样。
这下是真的说不清了,霍从军一咬牙,道:“这钱是他们收保护费的非法所得!”
“你胡说,这是我做生意赚来的!”
“他们是胡亮的手下!”
差佬看看两人,“你们都跟我进来,把事情交待清楚!”
一番交待,事情更复杂了。
霍从军发现这里的差佬竟然和胡亮认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因为老六已经被释放,皮包也还给了老六,而自己还被关押在这里。
“我在外面等你!”老六在临出去时,留下这么句话。这话对霍从军来说,无异于悬刃。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审讯室里,差佬仍在审问霍从军,看样子是想从霍从军身上搜刮些油水,可霍从军哪有油水。
“如果你没有其它的证据,那我们只能将你交给胡亮。”
“等等!”霍从军急中生智,道:“我是叶大哥派来的!”
差佬问道:“哪个叶大哥?”
听过霍从军所说的具体情况,两个差佬都不敢擅自做主,一人留着看管霍从军,另一人去向上司报告。
彼时的港岛还没有回归,和内地完全是两套系统,上司听到了这个报告,也不敢擅自做主,继续往上面汇报。
天色已黑,霍从军被押进了关押室,等候上面的批示。
两条腿都疼得厉害,从来没有从那么高的地方跳过,腿没摔断已算是不错,但霍从军却没有心思管腿,忐忑不安地想着这件事。
如果这边联系不到叶大哥,或是叶大哥恰好不在粤东而是去了京城,那可怎么办?到时候自己是会被关押在这里还是会被交给胡亮?
看上去,这些人和胡亮的关系不错,双方肯定平时有来往,搞不好没少拿胡亮的好处。要是将自己将给胡亮,还能落了好吗?
想到这些,霍从军是心烦意乱,后悔白天怎么就没再等一下,等到把包里的厕纸给了老六再跑,那就不就万无一失了吗,这个时候早已经回了深市!
关押室外,值班的差佬在和人打电话,霍从军只觉得对方太过呱噪,可又没办法堵住对方的嘴,只能靠在墙上发呆。
就听差佬说道:“我每个月的工资已经不少了,而且还有下面的人孝敬的钱,还不够娶你吗?”
“港岛有钱人那么多,也没见你认识一个,你不找我,难道还能找到更好的吗?”
看来这差佬是在和女朋友说结婚的事,女朋友却嫌他没钱。
听到这里,霍从军苦笑起来,天下之人,谁都得为钱奔忙,自己来港岛不也是为了找个生财的门道吗,不然也不会遇到这一连串的事。
差佬对着电话说道:“你说的对,股市是很赚钱,可是也得有本金啊,我一共就十万块还等着娶你,万一赔了怎么办?到时候你会嫁给我吗?”
“怎么可能赔不了!那是股市,有涨就有跌!”
“你要是觉得他能赚到钱,那你嫁给他好了!”
差佬说罢直接挂了电话,霍从军却从中听到了一些消息,看这意思港岛的股市不错,只是差佬怕赔钱不敢投。
重生前霍从军对股市也知道一点点,但在八十年代内地还没有股市,想炒股也没地方。
这时坐起身,向差佬打听,“这里的股市看样子不错。”
差佬呕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听霍从军问起,立马嘲讽道:“就算赚钱,也不是你们大陆人能想的!就你们那穷样,到了港岛连个九龙城寨都住不起,还想炒股?炒你妈吧!”
处境不利,霍从军没有反驳,也没有回骂,重又靠着墙坐下。
一夜过去,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霍从军才闭起眼睛迷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