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给解释道:“去年六月全国不是大裁军么。”
“对对,”小富连连点头,“说是已经进入和平时期,为了全力发展经济,不需要那么多部队了。”
张万道:“去年公布的计划是裁一百万,先从京城开始,子弟兵们保家卫国流汗流血,现在离开了部队,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让他们寒了心,霍厂长就借着这个机会让我和老徐去联系了部队。”
霍从军道:“正好我们也要招人,与其从社会上招,不如就招他们。”
“哦,我明白了!”小富恍然,“所以霍厂长你坚决不要那些走后门的!”
霍从军点点头,“这一个原因,另外我也想改变我们厂的风气。”
小富的眼中流露出崇敬,“霍厂长,我要向你学习!”
霍从军笑道:“哈哈,向人民群众学习。”
相关的事项已经联系好,当天下午五百三十四名愿意来钢厂的退伍军人就到达了,尽管已经退伍,他们的风貌却是丝毫未变,五百三十四人整整齐齐站在办公区前的空地上,有如一棵棵坚定的青松。
工厂里的工人们已经听到风声,全都跑来围观。
“欢迎大家加入钢厂,”霍从军站在凳子上,说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钢厂的一员了!”
“为人民服务!”五百三十四名退伍军人声音洪亮,喊声震天。
霍从军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接下来我会安排大家先住进临时宿舍,从今年年底开始,我们钢厂就会陆续建房,给大家包括钢厂没房的职工全都分一套房!”
话音落下,退伍军人们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就连围观的职工们听说还能分到房,也都不由鼓起了掌。
霍从军吩咐徐福贵等几个厂领导,“带大家伙去认宿舍!”
当建厂时,钢厂就有能容纳三百多人的宿舍,后来职工们陆陆续续都结了婚,也都搬出了宿舍,那几栋宿舍楼就都空了出来。
后来再招进厂的职工,大部分都已经结了婚,也有一小部分是钢厂子弟,也都在父母辈分的房子里住,宿舍楼一直处于闲置状态,都是灰尘。
不过这点困难对于退伍军人们来说根本不算回事,即刻发动起来,前后不过一个多小时,全部宿舍楼已是焕然一新。
霍从军吩咐将徐福贵采购来的那些上下铺也已搬进宿舍,四人间变成了八人间,五百三十四人全部安置完毕。
之后是将这五百多号人分配到各个车间各个工组,退伍军人们始终都很有秩序,所有的工作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另一边,霍从军的头就大了。
那五百三十四名被清退的职工,全都赶到了办公区,将门口堵得是水泄不通。
“凭什么开除我们!”
“我们要生活!”
“我们要上班!”
这些人气势汹汹,不要说像小马这些女性办公人员,就是男人们也被吓得够呛,将门紧紧锁起不敢出去。
“让霍从军出来!”
“给我们一个交待!”
当霍从军回到办公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情景。
“我在这里,有什么找我来说,不要吓到她们!”霍从军站在人群后面刚说完,人们就立刻调转方向,将他包围了起来。
“凭什么开除我们!”
“厂子又不是你开的!”
汹涌的人群挤在霍从军跟前,说话时的口水溅到他脸上,那些挥舞着的拳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煞是吓人。
霍从军沉着道:“你们这样,让我怎么说话?”
随着这句话,人群的骚动渐渐小了,却仍旧将霍从军围得水泄不通。
霍从军扫视过每个人,慢慢说道:“开除你们不是没有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能开除我们!”
“我们要上班!”
人群又变得吵吵起来,霍从军再次沉静,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跟前的人。
凡是和他目光对上的人都有几分心虚,不敢再嚷嚷,这股情绪很快就影响了所有人,人群再次安静下来。
“王月梅,”霍从军问身跟前的一名女工,“去年上半年钢厂没生产,你旷工几天?”
“钢厂都不生产了,我请几天假怎么了?”叫王月梅的女工很是嚣张,振振有辞。
霍从军又问道:“你说请假,你的请假条在哪里?”
“我,我……”王月梅的声音低了下去。
霍从军又看向另一名男工,“高如恒,工厂开工以后,生产期间你有没有脱岗,脱了几次?”
“我脱岗是有原因的!”高如恒不服气地叫道。
霍从军道:“你背一下我们钢厂的车间守则。”
高如恒马上没了脾气,蔫成了泄气的皮球。
霍从军又接连问了几个人,全都不能回答不敢面对。
霍从军说道:“你们为什么会被清退,不止单单因为你们是关系户,更因为你们工作中的表现!不过,厂里面考虑到你们的实际生活问题,每个人都可以多领一个月的工资。”
“我们不要工资,我们要工作!”
一听到被开除已成定局,这些人全都急了,完全忽视了刚刚的心虚,仗着人多又叫了起来,几个胆子大的还将霍从军推来搡去,若不是霍从军沉着冷静没还手,早就打了起来。
情势危急之中,张万带着三十多个退伍军人过来了,张万刚刚给他们分配完岗位,正准备带着熟悉一下厂里的地形。
看到霍从军被围,张万一声吼,带着三十多个兵就冲进了人群。
“干什么!放开老霍!”
看到这些人对霍从军的行为,张万怒从心头起,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人跺到在地。
“张万打人!打他!”被开除的这些人呼啸而上,只不过他们退的比上的还要快。
刚冲到近前,就被那三十多个兵摔倒在地,一瞬间,谁也不敢再乱动。
“来呀!我看谁刚才动的手,他妈的好好算算账!”张万要往出指认刚才动手的人,打霍从军的人。
霍从军喝住:“张万!”
张万分辩道:“老霍,是他们先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