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离开这里。”唐凡有些心虚，他在心底知道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但是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可能之后你还会经历之前的那些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持冷静。”唐凡最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叮嘱了一句。
他没有看到刘子琦的表情，那眼底尽是嘲弄。
“好，我知道了。”只是神色依旧有些淡漠。
“其实有些事情也不是我想的，但是现在你已经在这里了，是逃不掉的了。”
他看着沉默的刘子琦就想解释两句。
“其实有些话你不用说的，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也不能直接做主，还有人的想法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她沉默了一下。
“有些事情即使我不想也依旧会遇到，你应该是知道的。”她的眼光十分清澈，唐凡在哪一瞬间居然有些不敢直视。
“那就好。”
他狼狈的躲了一下。
他们已经开始拐到了另一个路口，天色似乎没有变好的意思，即使是晚上现在也太黑了一些。
“如果不是因为有你陪着，说不定我根本就不敢走这样的路。”
刘子琦看着现在漆黑的天色，说出了这句话。
唐凡一时间有些错愕：“之前你在这边玩，我以为你是不介意的。”他说的直接。
“那不过是你以为而已，难道你真的认为我会不介意？还是说你以为我是不会介意的？”她的脸上又有了笑容，只是唐凡突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东西应该是不能给你造造成什么影响了。”他说的直接，只是那眼睛却不断的打量着刘子琦，她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
“这样不是很好？至少现在没有人会在意那些东西。不过今晚的夜色真是黑啊，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星星。”
她像是感慨一般。
“虽然今天确实是有些黑，但是今晚难得的可以看见星星，你没有见到么？那边的星星很亮。”唐凡只以为是自己的视力比较好。
“可是你说的不对啊，哪里还有什么星星，我都没有见到。”
刘子琦难得的固执。
唐凡只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是想要胜过我。你也不必用这种方式。”他先在笑不出来了。
“我没有。”
她还能感觉到唐凡手指间的温度。
唐凡却觉得有些不对了，就算是她现在看不见有些星星，但是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你现在能看得清我么？”唐凡的声音里有些不确定。
她觉得唐凡的问题有些好笑：“之前的时候不是已经试过了？这街道里那么暗，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了？不够也是很奇怪，之前我是见到了那个雪人的，好像它笑了一下。”
唐凡的脸色一变。知道自己担心的可能变成是真的了。
“你抓住我的手不要松开，我有些事情要做。你可能是暂时失明了，所以你不要和我走散了。”他说的认真，更多的话，他却一时间解释不了了。
“你说的是真的？”她的第一反应是唐凡在开玩笑，但是现在这个笑话很不好笑。
“我说的是真的，这里确实是很有问题，之后要是能安全离开的话，我会帮助你恢复的。”
正常人的眼睛是会自动调节的，在黑暗中一段时间过后，你的眼睛也会看清楚一点东西，除非是一点光线也没有，不然都能看的清楚一个轮廓。
“我之后都会失明么？”她的语气一点都不惊讶，甚至还有些期待。
唐凡不知道之前的时候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但是现在说的话，确实是很让他心疼。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恢复，因为你现在这样下去我会很担心你能不能撑到最后。”他的声音有些平淡。
“哦，你也不知道么？”
她的声音里有了几分解脱的意思。
“我是不知道，因为医生不是万能的，至少要是有人根本就不听医生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好一些的办法，毕竟这事情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他的声音冷淡的惊人。
“看起来之前的时候你也碰到过不配合的病人？”她的语气中有着疑问。
唐凡却没有回答的意思。
“我没有义务直接告诉你什么，但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知道。所有的医生都没有能力让人不死。”
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这里突然间就沉默了。
“你知道么？之前的时候是没有人告诉过我一些事情，所以现在我想要改变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在别人的眼里我还是那个值得关注的人，可是我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早就不是之前的我了。”
她顿了一下：“有些事情即使你不想做，但是后面会有一堆人推着你去做，因为你不做的话，就没有人去做了，谁会甘心呢？但是我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棋子。”
这黑夜似乎是让人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全，至少以前这话绝对没有对其他人说过，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说的都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可能是你觉得自己很厉害，但是这世界上从来就不缺少厉害的人，至少没有人能救得了所有的人。”
唐凡忍不住对刘子琦侧目，他之前只觉得她可能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是他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会这么多，甚至他都有些同情刘子琦了。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救一个、救两个，总归是有区别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救的这个人日后不会救了千百人？”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刘子琦从来没有这么享受过黑暗，在这里，似乎她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没有了，她所想要忘记的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未来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她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切不过就是她自己的臆想罢了。
也许是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黑暗，但是她的心早就已经变了，所以现在也没有什么是值得自己关心的。还有那些事情，也不知道是谁会记得的。
“你说，要是我死在了这里，有多少人会记得我？”她似乎是在单纯的提问，但是这问题让人不知道这么回答比较好。
“可能会有人记得的，不管怎么样，至少是有人真心关心过你的，即使他们的身份可能没有你尊贵。”唐凡本来应该让她再多一些信心的，可是现在他也说不出口，所有的安慰似乎都成了笑话，但是真的说出来，他也会为难。
“你做什么这么说？难道我不知道这人会是什么样子？任你之前经历什么，可是到最后你剩下的不过就是最简单的。你还活着，你的命运还在转动，谁也不知道你会经历一些什么事情。死人是争不过活人的，毕竟到时候是谁会记得那些早就已经死去的人呢？”
她似乎是在说些什么，又像是在说自己。
唐凡觉得她说的话透露出几分不详。
“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谁会知道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也不过是有些人罢了。”他的声音很低，这些事情实在是不适合现在说。
“我们不应该憧憬一下之后会去哪里悠闲一下？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有些不好看。”
“可是好看的样子又这么样？不是一样要死？”刘子琦似乎是已经失去了斗志。
“你知道什么。或许只是撑到下一秒就会有别的机会呢？”
唐凡觉得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因为他是一个特殊的人，至少他知道自己不会随便地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