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
柳汝汐听到这个评价时，呼吸都慢了一瞬，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在沈墨初的脸上定住，却又止不住的颤抖，“我不听话？”
她不明白沈墨初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跟了沈墨初三年多，几乎沈墨初的所有要求她都做到了，人人都说她柳汝汐是沈墨初养的一条狗。
她还需要怎么听话？
柳汝汐瞬间咬紧后槽牙，也不只是哪里来的气，让她猛地用劲儿去推搡面前的男人，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哽咽，“你给我滚开！”
沈墨初一时不察，竟被她推得一个踉跄，而当他重新站定身子时，他整个人的脸色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
而柳汝汐在推开人之后，也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她下意识僵直着整个身子站在原地，但心里却依旧憋着口气，眼里含着泪，又气又怕地看过去。
看到对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她立刻泄气，别过眼去，轻声道：“抱歉，我，我有些……”
她想要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找一个借口，可是说话说了一半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轻轻摇晃着脑袋，想要将那些复杂的情绪甩出去。
沈墨初的目光沉沉，薄唇紧紧抿着，很明显在压抑某些情绪。
柳汝汐就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目光，她紧闭着嘴，脑海中一直想着如何将这件圆过去。
然而，沈墨初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狠狠剐了一眼柳汝汐，紧接着就直接摔门出去了。
一直到巨大的摔门声响起，柳汝汐才像是泄力一般，贴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她居然对沈墨初说了滚开？
柳汝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做了什么，她深深缓了几口气，一股害怕的情绪涌上心头。
一整晚，柳汝汐都睡得不踏实，她总是翻来覆去的梦到沈墨初发火的样子。
第二天。
柳汝汐刚刚迈进公司大楼，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她面不改色，低头刷卡进入公司内部，等电梯的空隙，她浅浅抬眸，看向了从前台走过来的两个女生。
这两个女生她都认识，是总裁秘书处的同事。
“听说今天沈总心情不好，还是不要摸鱼了吧？”
“就是啊，万一被抓到，肯定会死得很惨的。”
柳汝汐收回眸光，抓着手包链子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她有些心慌，可面上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平静。
身旁走过来的两个女生看到她，点头打招呼，“柳秘书。”
柳汝汐只是轻轻点头，接着就跟着人群走进了电梯。
总裁办公室内。
低气压的空间让进去汇报工作的人苦不堪言，他们哆哆嗦嗦地讲完工作进程，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男人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
沈墨初低垂着头，背靠在椅背上，手肘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就那样阴沉沉地坐着。
“沈，沈总？”
营销部的部长简直是强撑着露出笑。
“说完了？”沈墨初抬眸，漆黑的眼眸比平时更冷，嗓音里带着明显的低气压，“滚出去。”
营销部部长如临大赦，连忙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江宇深紧接着就推门进来，对于沈墨初的低气压，他就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沈总，昨晚宴会的调查书出来了。”
“路小姐是受到李家小姐的邀请去的。”江宇深一边翻看手中的资料，一边平稳地汇报上面的内容，“于金平少爷和路小姐有过接触，在此之前，于少爷和柳小姐也有过接触。”
沈墨初原本低垂着眸子，听到最后一句话，挑眉，“他们？”
“是的，柳小姐似乎和于少爷闹了不愉快，于少爷离开时，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沈墨初听了，目光沉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阴沉有了一些缓和。
叩叩。
敲门声响起，还不等里面的人回答，敲门的人就直接将门打开一条缝，路子萱的脸就从中探出，声音低低的，“墨初。”
沈墨初看过去，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嗓音里似乎有些无奈，“进来吧。”
得到准许的路子萱立刻推开门进来，她走路缓慢，细细看的话能看出来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昨晚的扭伤还是有些严重的。
“墨初，这是于金平的合作项目，让你签个字。”路子萱递上来一个文件，语态乖巧又轻松。
沈墨初的目光落在那文件上，幽深的眼眸闪动，紧接着，他将文件拿在手里翻看。
路子萱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她知道，沈墨初现在的行为也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于家和沈家已经做过多次合作，不论是什么合同，沈墨初想必都乐意卖这个人情。
“回去重做。”
然而，沈墨初却将文件扔了回来。
路子萱瞬间愣住，她抬眸看着沈墨初，“什么？”
“项目的报价数据，我不满意。”沈墨初眼眸轻抬，嗓音淡淡的，似乎真是因为这个不满意。
路子萱本还想要再争取一下，可是她看着沈墨初那张冷冽的脸就有些打退堂鼓，加上沈墨初之前警告她的话，她也只能乖顺地点头。
“好，那我去回复他。”
于金平在得知项目书被打回来之后，也是狠狠地惊了一下。
他手里攥着那份被路子萱退回到手里的项目书，眉头紧锁，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了沈墨初。
路子萱看着他这幅样子，眼眸一转，随即垂下眼，轻笑一声，“我看今早墨初听到你的名字时，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你说，是不是有谁在他面前说你坏话了？”
她这句话刚刚说完，就立刻笑着摆手，“不过墨初应该也不是听一两句就会生气的，可能真是因为项目的数据不好看吧。”
路子萱的话似乎只是她的无心之言，可听这话的于金平却是眸光一闪。
沈氏十六楼走廊上，柳汝汐抱着刚刚计算好的数据打算回工位，一抬眼就在前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瞬间皱眉，脚步加快想要快速从那人的身边传过。
然而那人却开口叫住了她，“柳秘书，走那么快，我要吃人还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