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作无意的问话瞬间让站在门口的秘书红了脸，他支支吾吾地开口，“汝汐姐今天请假了。”
路子萱挑眉，似乎是想到什么，眼里有点幸灾乐祸，但面上却不显分毫，反而有些担心，“好端端的怎么请假了？周一早上的秘书处不是最忙的时候吗？”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其中几个和柳汝汐共事最久的人皆是抿嘴，面上也稍稍显出几分不满来。
柳汝汐在沈氏工作了这么久，又是总裁的首席秘书，不可能不知道周一的忙碌，这显然是她故意为之。
忙活一早上的众人在路子萱的话语下彻底有了可以责怪的对象。
要不是柳汝汐请假，他们也不至于会这么手忙脚乱的。
沈墨初更是眼眸垂下，眉眼之间就像是蕴藏着巨大的低沉气压，使得周围的众人也忍不住屏气凝神。
“可能柳秘书是真的不舒服吧，要不要派个人来秘书处？”路子萱甜甜的笑着，好意提醒。
沈墨初则是一转眼眸，身上的气压稍微低下去那么几分。
“好啊，那就你来吧。”
他的态度转变是在众人眼前进行的，听到这话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路子萱。
路子萱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砸得有些晕，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一双漂亮的眸子闪着光，轻拽着沈墨初的袖子摇晃。
“谢谢你，墨初，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手臂处传来的摇晃感让沈墨初有些走神，可没人看出来，他眉宇间的郁气在此刻全部消散，声音也柔和下来。
“嗯，我相信你。”
秘书处的众人其实并不看好路子萱的工作能力，毕竟谁都知道，这位小姐是沈墨初养在公司里的宝贝，工作能力还有待考证。
“路小姐，你看这里也没法下脚，要不你还是去沈总那里看看？”
小秘书话说得委婉，可到底是功力不够，话一出来就被路子萱看出了心中所想。
不过路子萱本就不愿意在这里待着，也不计较，反而是笑眯眯地道谢。
回来的路子萱正巧看到宋助理在煮咖啡。
“这是墨初的咖啡吗？”
她明知故问，平日里这样的细致工作都是柳汝汐在做，她跟了沈墨初好些年，早就摸清了男人的口味。
宋助理点头，他对路子萱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反而是做事果断的柳汝汐更让他觉得欣赏。
“让我来吧，墨初说让我替柳秘书的班。”
路子萱不肯放弃任何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她上前挤走宋助理，笑容甜美但动作却不容拒绝。
她想要做什么，宋助理一眼就看出来了，也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把煮好的咖啡端进沈墨初的办公室。
敲门声响起时，办公室里正在汇报情况的江宇深先是一愣，紧接着就闭嘴看向了沈墨初。
沈墨初早已将目光投向了办公室的大门处，他眼眸幽深暗沉，也不知在想什么。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她就像是不肯放弃一样，隔一会儿就敲几下，甚至为了让里面的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喊话道：“墨初，是我，我来给你送咖啡。”
被点到名的沈墨初面色很冷，幽深的眸子没有转动，似乎是出了神，很久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太久，久到江宇深想要再次开口说话，沈墨初这才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桌面，“让她进来。”
江宇深立刻点头，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过去开门。
“墨初～”
路子萱笑容甜美可人，在看到江宇深时愣了一下，紧接着就抱歉开口。
“哎呀，我不知道江特助也在这里，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可她嘴上虽然说着打扰，但脚下的步子却不停，端着手上的咖啡走到沈墨初的桌前。
沈墨初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直到路子萱将咖啡放好，甜蜜蜜地说了一句，“可以喝了哦。”
他这才抬手，端过咖啡，只抿了一小口，眉头便皱了起来，刚煮好的咖啡也被他直接放下甚至还推远了一些。
路子萱一直没有，她满目欢喜地等待沈墨初的表扬，可她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举动，脸色不免白了几分。
她强撑着精神和笑意，声音很低，似乎有些心虚。
“太烫了吗？”
沈墨初扫她一眼，目光在其脸上停留片刻，清咳一声，移开眼，语气平淡地开口，“我不喜欢黑咖啡。”
听到这个回答，路子萱一下子愣在原地，面色尴尬，“抱歉，我不知道这个，那我去给你加糖。”
她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桌上的咖啡。
可是沈墨初抬手一挡，彻底将路子萱的动作阻断，“不用了，我这里还有事要谈，你先出去吧。”
这下，路子萱可就彻底僵住了身子，甚至脸上都显出了一种难以言表的难堪神情。
江宇深低头扶眼镜，清咳一声，代替沈墨初再次逐客。
“路小姐，我们还有事要谈。”
无奈之下，路子萱只能离开，刚出办公室就对上了宋助理的目光，先是感到尴尬，紧接着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来。
可她到底是没有发脾气，只是好脾气地冲他一笑，紧接着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坐着。
宋助理早就知道路子萱会被赶出来，毕竟江特助出差回来，他的汇报时间是容不得任何打搅的，哪怕是以前的柳汝汐也不行。
办公室内，江宇深的汇报工作已经完成。
沈墨初沉默坐着，漆黑的眼眸垂下来，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江宇深猜不透此时的沈墨初是个什么心情，只能陪着沉默，可过了很久，他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忍不住抬眼去看。
只见沈墨初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脸上的情绪也没有分毫的变化。
他拿不定主意，只能试探性开口，“沈总，需要去慰问一下柳秘书吗？”
沈墨初这才撩动眼皮，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慰问吗？”
“是的，我们按照公司章程的确可以去看望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