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样来说,倒是我的不是了!”陆宛清轻哼了一声,“分明是你眼神不好。”
谢素薇急得跺了跺脚,却又反驳不了陆宛清的话:“我还不是为了你!”
“好好好。”陆宛清见她急了眼,连忙揽住了她的手臂,笑眯眯道,“公主既然来了,不如同我们一块去赴宴?”
“赴宴?”谢素薇好奇道,“方才我在路上听说了知府设宴款待太子哥哥,难道是这个宴会吗?”
说着,她又将陆宛清上下打量了一遍:“说是赴宴,为何你是这般模样?”
陆宛清轻咳一声,在谢素薇的耳边低语几句。
闻言后,谢素薇双眼放光道:“还有这等有趣的事?”
一旁的谢长风见两人跃跃欲试,不免提醒道:“素薇身份不一般,不宜暴露在人前。”
然而谢素薇却是大手一挥:“太子哥哥这是哪的话?清儿能伪装,我就不能吗?”
“既然清儿是三表哥,那我就是大表姐!”谢素薇笑得愉悦,“我就是季沁君!”
“我与三弟来北都护府,就是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让季家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谢素薇对季家非常熟悉,跟陆宛清商议了短短几句,便将陆宛清之前想好的借口美化了许多。
季家是个大家族,虽说家族表面和睦,但嫡庶有别,季清尘与季沁君是不受重视的庶出。
因此,两人为了做出一番大事业让季家刮目相看,在有心人的引导下铤而走险,倒是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谢长风沉吟片刻,虽说明白此行危险,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于是,他在犹豫一会后,就点了点头:“可以,我答应你们。”
“但是……”
陆宛清两人本是放松的神情,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一听谢长风这话,她们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
谢长风眼眸微动,低声道:“但你们两人的身边,必须要安排上我的人,还有,你们必须做到形影不离,切记不能单独行动。”
“云州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他的声音在这时沉了下来,让谢素薇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而陆宛清则是愧疚的低下了头,小手牵着谢长风的手掌摇了摇:“殿下放心好了,那样的事绝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谢长风见她湿漉漉的一双眼眸,实在是狠不下心来,只能冷哼了一声:“行了,准备赴宴。”
……
秦府内,舞女衣着清亮,白皙的肌肤在烛火下平添了几分魅惑。
陈将军坐在上方,看着这些舞女,很是垂涎。
“陈将军,在太子面前,你还是收敛一些。”秦大人皱着眉,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提醒道。
他们对外的关系并不和睦,每当两人在外,都是冷淡相处,极少交流。
但瞧着陈将军这般作态,秦大人还是有些担忧。
闻言后,陈将军脸色一沉,但他愤怒的心情不过一瞬,便又平复了下来。
“行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你可别忘了咱们今日的大事。”
“这就不劳你提醒了。”
秦大人不再看陈将军一眼,目光转向了坐在主位上的谢长风。
他站起身,手中握着一个酒杯:“太子殿下,今日这宴会,除去要替殿下接风洗尘外,还有一件要事。”
谢长风懒洋洋的靠在座椅上,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
哪怕听见了秦大人的话,他也未曾睁开双眼,将高傲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不知秦大人有何指教?”
秦大人态度恭敬:“属下不敢当,只是想要问问殿下准备如何协定三国的关税?”
在场的官员不免提了一口气,纷纷将目光投向谢长风。
在众人的注视下,谢长风掀起眼皮:“一切照旧。”
秦大人并不意外这个结果,他笑了笑:“可是据臣之前同北狄的官员商谈得知,他们此番带来的,还有良马。”
闻言后,谢长风这才正眼看了秦大人:“良马?这一消息可属实?”
“千真万确,臣是亲眼看见了的。”秦大人正色道,“因此臣才会想要询问太子殿下,北狄既然带了良马来,那咱们这关税,恐怕就要因此降低不少了……”
周围的那些官员,也是纷纷附和。
毕竟这是景朝梦寐以求的良马,若是能加以培育,说不准今后景朝就再也不需要跟北狄购买马匹了。
可谢长风却是淡淡道:“良马又如何?单单是盐与茶这两样,难道还不足以让北狄将良马双手奉上吗?”
闻言后,众人皆是面露惊讶之色:“可这不是皇上严令禁止不允许出口的……”
“因为之前江南私盐一事,父皇特意嘱咐过孤,若是北狄与南疆有意求购这两样东西,又能拿出足够的利益,倒是可以出售一些。”
秦大人面上不显,心中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之前官府严令禁止出售这两样东西,这才会让他们从中获利。
可若是官府直接跟两国合作,那他们还有什么活路?
秦大人与身边的两人对视一眼,三人默契的达成了一个目的——绝不能促进这一合作达成!
宴席上,陆宛清将众多官员的脸色尽收眼底:“看来这北都护府,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谢素薇早在来北都护府之前,就被太后叮嘱过不少事,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借着喝茶的姿势,遮住了难看的脸色:“我怎么觉得这一屋子的官员,都是跟走私有关呢?”
陆宛清也是止不住的心惊,她心中很是不安,咬牙道:“我也是这个想法。”
“只怕走私一事,在北都护府已经形成产业链了,那些商人将商品送到北都护府,而北都护府的官员从中扣取利润,再将其直接卖给其他两国的商人,怪不得这几年来,北都护府的税收愈发少了。”
榷场贩卖的,大都是其他两国紧缺的东西,往往能够卖出比国内高出十倍的价格,而官府收取的税也十分高昂,要百分之五十。
一分税不用交与交百分之五十的税相比,当然会有人试图通过走私逃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