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谢长风离开,陆宛清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作为编剧,她改编的剧本不尽其数,耳濡目染之下,她也能分辨出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突然间,一双大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脑袋上,只听得太后轻声道:“不必担心,在这世上,心智手段能比得过太子的,也只有寥寥几人罢了。”
闻言,陆宛清迅速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睛眨了眨,即将落下的泪水被她逼了回去。
“太后娘娘,我是觉得那幕后之人动作极快,先是给皇上下毒,后截杀殿下,她为了今日,一定是筹备了许久。”
“的确。”太后点了点头,苍老的眼眸中飞快划过一道危险的精光,“这样缜密的计划,绝不是一日两日能够筹划好的。”
“想必从太子前往北都护府时,那人就已经在暗中计划了。”
突然间,太后话锋一转,看向了陆宛清:“清儿觉得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皇后还是……”
“诸多皇子中,现在最有竞争力的就是端王跟景王,但景王身后的白家,却无任何兵权,皇上昏迷,太子失踪,这样的情况,唯有手握兵权的方家才能给端王助力。”
“因此……”陆宛清顿了顿,眼神凌冽道,“这件事应该是丽妃的手笔,只是不知道后续她会如何除掉景王。”
太后欣慰一笑:“清儿果然成长不少,今后即便你成了太子妃,哀家也无需太过担心了。”
陆宛清轻揽住太后的手臂,低声道:“太后娘娘,不然您就别回宫了。”
她望着太后,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见状,太后却是轻笑着摇了摇头:“这皇宫,哀家必须要回去,如若不然,就没人能配合丽妃了。”
“配合她?”陆宛清疑惑极了。
眼见太后笑而不语,陆宛清的脑海中划过许多想法,最后她眼前一亮,紧张的问道:“难道丽妃还想对皇后下手不成?”
“看着现如今的情况,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太后淡淡道,“若是没猜错,待哀家回宫后,她就要对皇后下手了,只是不知……她会选择怎样的方法?”
陆宛清见太后依旧慈和的面容,暗暗地打了一个寒颤。
还好太后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不然的话……
任由丽妃怎么算计,她都远比不过太后。
即便是远在百里之外,太后也能摸清她的计划,这样的心机手段,若是敌人,那就太可怕了。
陆宛清心中嘀咕着,却又听太后说道:“哀家可以做到任何事不流露于表面,你却不行。”
“若想要引得丽妃跟方家动手,就一定要让他们相信太子身亡的事,因此你回京后,就不要再出门了。”
闻言,陆宛清眼角眉梢都耷拉了下来:“太后娘娘这个要求,可太强人所难了。”
“哀家这都是为了你好。”太后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丽妃此人的心机手段不在皇后之下,若是让她察觉到了端倪,那她势必会再次蛰伏。”
“而若是太子计划成功,这次不仅是丽妃,就连皇后也会被牵扯其中,到那时,端王与景王,就再也不是太子的威胁了。”
太后说着,眼底杀意渐渐浮现。
她之所以愿意配合谢长风,一是为了皇上,二是为了萧家与陆宛清。
一旦谢长风成功,那陆宛清之后所面对的危险,也会更少。
想到这,太后便揉了揉陆宛清的脑袋:“记住哀家说的话,无论发生了何事,你都不可以露面。”
“而素薇……”太后往身旁看去,将谢素薇悲痛的神情尽收眼底,她淡淡道,“她也是个单纯的孩子,就暂时将真相隐瞒吧。”
“好。”陆宛清有着许多反驳的话语,然而在太后这双幽深的眼眸下,她不得不悉数咽了回去,不敢多说话。
……
次日,宫中仍是一片寂静。
因着皇上昏迷不醒,无人敢触犯这个霉头,唯恐被当做谋害皇上的凶手,一个个谨言慎行。
而宫门被陆国公派人把守,无人能够进出,哪怕是几个皇子,也不能入宫。
“娘娘,殿下被拦在了宫门口。”
“景王呢?”
丽妃看向通报的宫人,眼眸间盛满了冷意。
宫人低着头:“无论是何人,都不能进出宫闱,这是陆国公下的命令,哪怕是出宫采买的宫人,入宫后也要被搜身,连一片菜叶子,那些士兵都不肯放过。”
闻言,丽妃冷笑了一声:“好一个陆国公!果然是皇上最忠心的狗!”
宫人噤声不敢言语。
半晌,丽妃才沉声道:“这几日太极殿可有什么动静?”
“江太医一直都守在太极殿内,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而陆国公与安国公商谈过许多次,脸色都十分难看,应当是咱们的计划起了作用。”
这话一出,丽妃的脸色好看不少。
她眉毛轻轻挑起,保养得宜的脸庞上挂着一抹冷笑:“本宫一步步安排的计划,作用自然巨大,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暂且让人安排下去,不可以轻举妄动,一切事宜等到太后回京后,再开始行动。”丽妃淡淡道,“之前太子在江南失踪就是障眼法,本宫可不能跟皇后一样被他欺骗过去。”
她隐忍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哪怕多花费时间与精力,她也不能冒险行事,皇后就是前车之鉴。
“娘娘的聪明才智,岂是皇后可以比拟的。”宫人恭维道,“娘娘此次计划缜密,一定能将太子之位拿到手。”
丽妃嗤笑一声:“这些恭维的话,还是等到计划成功后再说。”
“记住,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告诉父亲等人,无论景王跟白家如何动作,都要隐忍不发。”
“是。”
宫人恭敬应下,迅速离开了。
丽妃轻轻地将花朵全都捏碎,汁水将她的手染得通红,她面上带着愉悦的笑容。
“这个位置,注定是属于衡儿的。”
“那些阻了衡儿大道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