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闻言,浑身一颤。
“奴婢早就听闻荣亲王素有儒雅的名声,见他也并非大凶大恶的面相,却没想到这传言与面相皆不可靠。”
“可不是嘛。”陆宛清摇晃着脑袋,幽幽的叹了口气,“要不是知道他暗中做的那些事,我也不会将这样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与那穷凶恶极的樊楼主人联系上。”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余光却见一人走了过来。
正是申嬷嬷,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队侍卫。
“郡主。”申嬷嬷快步迎了上来,将陆宛清上下打量了一眼。
发觉陆宛清神色如常,她才松了口气。
她站在陆宛清身边,悄声问道:“郡主可有撞见什么人?”
一听这话,陆宛清便将荣亲王联系起来,她掐着嗓子,同样低声道:“遇见了荣亲王。”
申嬷嬷猜中了此事,面上没有一点喜色,反而满是忧愁。
她脚下步伐加快了:“郡主,太后娘娘等了您许久了。”
见申嬷嬷这般模样,陆宛清也跟着加快了步伐,她知道,太后此次宣召自己入宫,绝不仅仅是为了看自己是否平安。
赶到昭阳宫时,主殿内的人全被清空了,只有太后一人坐在殿内,一口一口的细品着手中的香茗。
申嬷嬷将陆宛清送到太后跟前,自己悄无声息的退下了,不让任何人靠近主殿。
这样的架势,是陆宛清之前从未见过的。
她皱起了眉头,不安的望向了太后。
“参见太后娘娘。”
“清儿,你过来,哀家有话同你说。”
陆宛清心中咯噔一声,顺着太后的话,快步走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仔细的打量了一遍,道:“瘦了。”
“让太后娘娘担心了。”陆宛清低垂着脑袋,小声道,“我也没想到,那人会这样急切……”
太后敲了敲她的脑袋,面上隐隐有怒色:“你是该罚!”
“听凌阳说,当时你明明有机会能先离开,却偏要为了那些舞姬留在鬼樊楼。”
“可有此事?”
太后最后一句话,让陆宛清背后汗毛竖起。
她垂着脑袋,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见她心虚的小模样,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倒是没想到,你是个心中有大爱的。”
“我只是……”
“行了。”太后没好气的摆了摆手,面上的怒气在此时悉数消失了,“哀家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此事你太过冒险,该罚,但你出于一片善心,想要帮助那些舞姬,却该赏。”
“功过相抵,哀家既不会罚你,也不会赏赐你,你可答应?”
陆宛清飞快的点了点头,她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太后的手,目光灼灼道:“太后娘娘不生气,就是对我最大的奖赏了。”
“你倒是嘴甜。”太后冷哼一声。
不过,她分明是对陆宛清这样的话非常受用,眉梢的那点冷意已然是烟消云散。
“哀家今日宣你入宫,为的是另一件事。”
太后突然凝重下来的语气,让陆宛清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她紧张的望着太后,不知不觉的放轻了语气:“可是关于荣亲王的事?”
“聪明。”太后赞赏的望了眼她。
没等她开口,太后便拍了拍手。
申嬷嬷早就等候在外,她是手中,端着几叠陈旧泛黄的信纸。
见状,陆宛清的一颗心砰砰的跳动了起来。
申嬷嬷将信纸放下,太后小心翼翼的将信纸拿起,上面的字迹展露在了陆宛清面前。
“这是……”
“哀家当年从荣亲王居住的宫殿中搜出来的几封信。”太后淡淡道,“你可以仔细看看,也许会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闻言,陆宛清心中是愈发疑惑了。
依着太后所言,她将这封信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未能发现其他的端倪。
她正是一头雾水时,却突然瞧见了这几张纸并排在一块时,连成了像是药方一样的名称。
这药方与陆宛清记忆深处的那个药方重叠在一块,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这个药方,正是当时系统给出的秋水毒的解药,不过,却有一味药不同。
陆宛清眨了眨眼:“太后娘娘,这是药方!”
事关谢长风,她特意隐瞒下了自己熟悉秋水毒的事。
太后并未察觉到她的隐瞒,只解释道:“十年前,荣亲王搬离皇宫,哀家的人从其宫殿的一处暗格中,发觉了这副药方,并且将这个药方送到了江太医面前。”
“经过江太医的检验,这张药方记载的是一种毒,名为秋水毒,是当年太子身上所中之毒。”
“这些年来,太子备受秋水毒的折磨,即便有原本毒药的配比在,也无法研制出解药。”
“而经过皇上多年的求医问药,得知秋水毒是南疆王室的不密之传。”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陆宛清张了张嘴,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片刻后,她才在太后的注视下开口:“秋水毒与南疆有关,而荣亲王却能拥有南疆王室的不密之传,那是不是意味着荣亲王跟南疆王室来往密切?”
“这也是哀家的猜测。”太后缓缓点头,“不过,皇后在其中,也起了非同一般的作用。”
陆宛清闻言,一个念头在这时冒了出来,下意识问道:“难道说皇后跟荣亲王也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该不会……”
她赶紧将发散的思维收了回来,只目光灼灼的望着太后。
见状,太后无奈道:“对于这两人的关系,哀家也不太清楚,不过哀家可以告诉你,当年荣亲王曾在南疆游历过几年,他与南疆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
“你与太子成婚后,面临的危险不仅来自于白家,或许还会来自荣亲王,他这人隐藏极深,即便是皇上与哀家,也从未看透过他,你务必要小心些。”
“他既然有秋水毒的配方,说不准还会有其他毒药的配方。”太后告诫道,“你与他相处时,要时时防备。”
“太子可是被这秋水毒足足折磨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