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静的脸色瞬间僵硬住了,她目光在陆宛清的身上停留许久,连一丝笑容都扯不出来。
见她这般模样,陆宛清轻笑了一声。
谢明静这养气功夫,可远远比不过皇后,一点都没遗传到。
方才还是趾高气扬的谢明静,此刻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
她内心的恨意一寸寸的蔓延出来,从白书尘死的那一刻起,她便恨上了陆宛清。
现如今一次次被打脸,这让她对陆宛清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这样无德行的人,怎配当太子妃?”谢明静口不择言道,“父皇难道忘了她之前跟皇兄的婚约了吗?她的清誉都没了,怎配……”
“住嘴!”谢素薇眼疾手快,抬起手便将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谢明静的脸上。”
陆宛清抬起眼皮,凉飕飕的目光落在谢明静的脸上:“不过是场不作数的婚约罢了,这也能算有损清誉?”
“我之前隐约听太后娘娘说过,当年的皇后娘娘,也是毁了一桩婚约才入宫的。”陆宛清轻笑道,“不知二公主在说这话时,可想过皇后娘娘的感受?”
闻言,谢明静那些辱骂的话悉数停在了口中。
这桩往事,她也曾听过。
一时间,谢明静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李公公笑呵呵的站在一旁,笑道:“时间不早了,若是再晚一些,就要耽误吉时了。”
谢素薇一听这话,便拉住了陆宛清的手,高声道:“是啊是啊!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太子妃娘娘。”
最后那一声称呼,谢素薇颇为大声,足以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陆宛清笑眯眯的往后看了眼,只见谢明静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她轻笑了一声,便跟谢素薇一块离开了。
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背后纷纷议论道:“这圣旨一下,今后二公主怕是要跟郡主行礼了。”
“成不成还另说呢!”一些人酸气冲天的嘀咕了一句。
而坐在一旁的刘玉莹却是冷冷一笑:“依着现在皇上对陆家萧家的看重,郡主无论嫁给谁,都比某些人的丈夫好。”
“你!”说话的那人气得站起身来,指着刘玉莹,眼睛都变得赤红起来。
“那可是刘太傅家的嫡女。”她身旁一人忙是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提醒道。
闻言后,那人忙是噤声,瑟缩着不敢看刘玉莹。
刘玉莹听得这话,冷笑了一声便离开了。
……
走出梅园,陆宛清小步跟上了李公公。
“李公公,您怎会知晓我在那?”
走出梅园,陆宛清方才意识到李公公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
闻言,李公公笑了笑,目光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外人,这才笑道:“都是太子殿下吩咐老奴来的。”
“听闻二公主也去梅园,太子殿下便担心她会为难郡主,于是便让老奴顺路从梅园走一趟,带着您回陆府。”
陆宛清愣了愣,面上飞快的染上了两道绯红。
一旁的谢素薇揶揄一笑:“看来太子哥哥还真是将清儿放在了心尖上,不然的话,还真要被谢明静给踩到脸上来了!”
……
李公公的到来,让陆家人既是惊讶,又是了然。
眼见着他将圣旨打开,陆宛清听得身旁的老夫人一声轻微的叹息。
这一瞬间,陆宛清鼻尖顿时酸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陆氏有女宛清,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适太子婚娶之时,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随着李公公最后一声落下,陆宛清却久久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还愣着干什么?”老夫人推了推陆宛清,低声道,“还不快接旨?”
陆宛清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匆忙将圣旨接下。
她心中喜悦之余,却又隐隐有些不舍。
陆凌阳早已走到李公公的身边,将一个大大的荷包塞入了李公公的怀中:“清儿太高兴了,这才忘了给您道谢。”
李公公见状,并未不满:“这都是老奴的分内之事,将军不必如此客气。”
一直到李公公离开,陆宛清还是抱着圣旨。
她见老夫人眉眼间隐约透出的不舍,心中更是酸涩。
陆凌阳见她愣神的模样,轻哼了一声:“怎么?不舍得嫁人了?若是你当真舍不得嫁人,就留在家中,我们陆家又不是缺银子?”
没等陆宛清开口,一旁的老夫人先给了陆凌阳一股暴栗。
“说什么胡话呢?若那人是景王等人,此事倒可以商议,可太子那人不错,与你妹妹又情投意合,圣旨又下来了,哪能说不嫁就不嫁?”
老夫人的不满,让陆凌阳瞬间闭上了嘴。
这时,老夫人又将目光落在了陆宛清的身上。
“清儿,圣旨已下,依着你与太子的情意,此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了,你……”老夫人说着话,泪水便潸然落下。
陆宛清忙是握住了她的手,慌乱道:“我不嫁了!我愿意在家中陪着祖母一辈子!”
“你倒是跟你哥哥如出一辙!”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眼她,沉声道,“这可不是说不嫁就不嫁的事!婚事已定,哪怕你不愿意,也得给我上花轿!”
说完,她便冷哼一声,甩开了陆宛清的手。
陆宛清连忙跟上,口中还不断地同老夫人解释着。
陆凌阳站在原地,看着眼眶隐约有些湿润的陆国公,愣了一瞬,便在陆国公的怒目圆瞪下,自顾自的揽住了陆国公的手。
“父亲,您别担心,都在京城里,您若实在想念清儿,让她多回来住住就行了!”
“我瞧你是皮痒了,同我去练武场玩几把。”陆国公一把按住了陆凌阳的手,扯着他就往前走。
……
宫中,莫衡快步跟在谢长风的身后。
“殿下这次可是得偿所愿了!”莫衡揶揄道,“为了此事,您在皇上那可做了不少让步。”
谢长风眉梢眼角都透着喜悦:“不过是一点让步罢了,这有何难?”
两人正说着话,拐角处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几个侍卫费力的扛着步辇,正直直的走来。
谢长风见了来人,眼神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