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是想要将全部女眷都困在坤宁宫等死不成?”陆宛清反问道,“这里的家眷,上至一品诰命夫人,下至四品官员的妻女,皇后娘娘当真不怕惹怒百官吗?”
皇后轻笑一声,眼底涌现出疯狂:“本宫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本宫要史官写什么,史官就得写什么!”皇后冷笑道,“郡主还小,自然不明白史书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千百年后,后人在史书上看到的,只有景王诛杀叛逆的事迹!”
两人说话时,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陆宛清看见刘玉莹的瞬间,本是平静的心湖顿起涟漪,不管不顾的喊道:“玉莹,快走!”
“谁还能逃脱?”皇后冷笑道,“拿下她们!”
霎时间,那些低垂着头的宫人纷纷抬头,她们拔出了藏在灌木中的武器,直接冲着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小姐而来。
不过,有着事先的嘱咐,她们并不敢伤害这些人。
刘玉莹在陆宛清喊话的一瞬间,便站在了原地,被一个宫人挟持着去了右侧,与那些夫人小姐们被困在了墙角。
她们面露不安,更有胆小的人,已经低泣起来。
皇后听得这些动静,心中越发不耐。
这时,陆宛清冷冷开口:“皇后娘娘想要做什么?难不成想要用我们这些女眷的性命,去威胁百官替景王做事吗?”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皇后轻笑出声,脸庞却是愈发狰狞了起来,“不过,这些人中,最重要的还是你啊。”
她说着话,便轻抚上了陆宛清的脸:“有你在,陆家与禁军都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远在江南的萧家,或许都要听本宫的命令行事!”
闻言,陆宛清抬起双眸,笑道:“皇后娘娘将我想得这样重要,实在是折煞我了。”
皇后冷哼了一声,并不理会这些话。
她早已是明白陆宛清的重要性,此时无论陆宛清怎么说,她都不会放松对陆宛清的警惕。
可以说,这次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要将陆宛清牢牢地攥在手中。
此刻,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已经涌入了坤宁宫,将坤宁宫内外围得水泄不通,怕是连一只蚊子,都逃不过他们的视线。
不过……
陆宛清瞧着他们右手臂上整齐划一的红色丝带,眼底划过了一抹讥诮的笑意。
只怕皇后这次,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而皇后还在一旁,语气是难得的轻快:“若是前朝进展得快些,那郡主就不必受苦了,若是……陆国公他们不懂得收手,那也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陆宛清冷冷抬眸,深深地看了眼皇后,便跟着方嬷嬷去了殿内。
此时的殿内,夫人小姐们缩成一团,再无平日里端庄的模样。
她们频频看向殿外,却被层层帷帐挡住了视线。
眼见陆宛清回来,她们纷纷上前询问。
“郡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皇后娘娘要逼宫?”
陆宛清对上众人不安的视线,极为轻缓的摇了摇头:“放心吧,不到最坏的时候,皇后是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这话一出,非但没能让大家放松,反倒是引来了一阵又一阵的不安与惶恐。
“我就知道这是场鸿门宴!我就不该来!哪怕是冒着得罪皇后的风险,我也不该来这!”
“可不是嘛!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些宫人仿佛是要吃人一样!平日里她们可是连正眼都不敢与我对视的!”
耳边嘈杂的声音愈发明显,陆宛清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转而走到了谢素薇的身边。
“怎么样了?”谢素薇急忙将陆宛清拽到了角落,“她可有对你做什么?”
“你放心便是。”陆宛清安抚道,“还没到关键时刻,她怎么舍得动我?”
话虽如此,谢素薇眼底的担忧依旧不曾消失。
她只觉得心高悬在嗓子眼,几乎要蹦出来了。
“太子哥哥他们……”
“嘘。”陆宛清捂住了她的嘴,告诫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皇后虽说对逼宫一事势在必得,但她十分小心,围着我们的人都是她的心腹,这些夫人小姐大都是娇生惯养的,一旦局势混乱起来,只怕她们会被误伤,当下这个情况,我们还是要小心些。”
谢素薇闷闷的点了点头:“你说得都对,只是我们都被困在这里,又如何能逃走呢?”
“外面都是我们的人。”陆宛清压低了声音,只够两人听见,“只要能将这些人暂时拦住,他们就会立刻进来。”
“当真?”谢素薇两眼都冒着亮光,“我之前怎么没听见风声?”
“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瞒得紧紧地。”陆宛清正色道,“待会若情况有变,我们便拖住这些人,好让他们进来!”
谢素薇自是应下。
殿外,皇后听得方嬷嬷的禀告,紧皱的眉头就没松过。
“她当真什么都没做?”
“老奴一直都盯着的,郡主却是什么都没做,只跟长公主说了几句话。”
“可有听清是什么话?”
此话一出,方嬷嬷便摇了摇头:“太小声了,老奴并未听清。”
皇后眯起双眸,最终咬牙道:“本宫要的暗卫怎么还不来?谢素薇那丫头可是个会武的。”
“娘娘,您就放宽心。”方嬷嬷安抚道,“长公主的那点功夫,两三个粗学武功的宫人就足够应对了。”
“其他的夫人小姐们,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让她们与人打斗,还不如直接要了她们的性命。”
皇后那颗不安的心,逐渐被安抚了下来。
不过在片刻后,她又拧起了眉,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宫外来往的士兵们。
“也不知前朝如何了。”皇后的语气幽幽,消散在了风中。
……
金銮殿上,许久未曾出现的景王赫然站立在朝臣之首。
他脸色稍显苍白,不过气势却足,尤其是在与谢长风对视时,更是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
见状,谢长风轻嗤了一声。
路过谢晋栎时,他冷不丁的问道:“不知景王的伤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