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庆被带了回去,接见室,再次只剩下苏晓晓和宝儿。
苏晓晓呆呆地望着那面玻璃墙,想像不出来,几米之远的父亲,到底在里面过的是一种什么日子,能让曾经威风凛凛地苏董事长,变成如今这样一个萎靡不堪的老头儿。
“苏小姐,您该离开了。”带他们进来的那位武警,对苏晓晓客气地说道。
“好,谢谢。”苏晓晓回了神,拉起还一脸懵圈的宝儿,跟着那位武警便往来时的方向走。
宝儿不解,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接见室,以及刚才他见外公时的那面玻璃墙,再次拉了拉苏晓晓,小声问道:“妈咪,外公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这次,前面的武警没有回头。
他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只是由于他们要不定期的更换值班岗位,妻子和儿子都留在老家。
此时身后的男孩如此问道,身为父亲的他,心里除了酸涩,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才四岁……如何能理解法律下对罪犯的制裁?如果不想让亲人难过、不想让家人担心、不想让子孙为自己蒙羞,最好的办法,就是好好遵守法律,在法律下,做个真正的自由人!
无声地叹了口气,听着身后那个女人模棱两可的回答,径直带着他们向外走去。
监狱外,出租车还在树萌下等着,司机在这个炎热的午后,在车里借机打了个盹。
“师傅,我们回来了。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苏晓晓对出租车司机歉意一笑。
他们工作很辛苦,个个抓紧一切时间多拉快跑,就是为了多赚点儿养家的钱。
而现在,让师傅等了近一个小时,这让尝过生活不易的苏晓晓,感到很歉意。
“没事,上车吧。”司机晃动了下酸疼的脖子,准备带着他们原路返回。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去,车后扬起的尘土飞得到处都是,让苏晓晓赶忙捂住宝儿的口鼻,同时回头看了眼那辆飞速向前的车。
“这个地方偏,也没什么人来,这条路就没人修,现在天气炎热干燥,很容易起土。”司机解释着,看他们都坐好了,一踏油门,车子窜了出去,同样在后面留下阵阵尘烟。
“小李,你注意到刚才那个女人了吗?”黑色小轿车上的男人无意中看到了苏晓晓的回眸,只可惜一闪而逝,却也是诧异不已,忙问向他的助理小李。
“看到了,长得挺漂亮的,还带着孩子。”小李将车速减了下来,最终停在了那扇大铁门的门口。
“她……”男人刚想再问些什么,突然意识到,小李根本不认识他想找的人。
“呦呵,今儿是怎么了,平时一个没有,今天一下来俩,还都是看同一个人。”门口值班的武警为他们登记时,看了眼他们的名字,“何以哲,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小李刚要说什么,何以哲一把拦住他,对那个武警客气地敷衍道:“很俗气的一个名字而已。请问……刚才离开的那个女人和孩子,也是看望苏老先生的吗?”
武警的自言自语,何以哲可听得清清楚楚。
“对!那是苏长庆的女儿,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来。”武警说完,便带着他们往接见室走。
“何总,您的未婚妻呀!”跟了何以哲这么多年,小李知道苏小玥不仅是他老板的未婚妻,也是曾经商业大亨苏长庆的女儿。
何以哲却皱着眉头,使劲回想刚才那一瞥,自语道:“她可不像是苏小玥。”
“谁说她是苏小玥了,”前面的武警并没回头,接着他们的话说道:“是苏长庆的另一个女儿。”
“你说什么!”何以哲一惊,突然提高了声音问道。
武警停了下来,转过身瞪着何以哲:“吵什么吵,不知道这里说话要小声吗!”
刚才那一声,真是吓了他一跳,这么大的声音,很容易让这里的声音探测器发生警报,到时候,他也会因为失职被处罚。
毕竟不能与犯人的家属说话,是这里的规矩。
“对、对不起,”何以哲也知道自己刚才犯了规,马上道歉,但仍是心急的追问道:“您刚才说,在我们前面探监的,是……苏老先生的长女?!”
“哼!知道还问,大惊小怪!”武警冷冷说完,转过身继续带着他们往前走。
何以哲完全呆住了……这、这,怎么可能……?!苏伯伯的长女,不是在几年前就车祸去世了吗?
怎么可能还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来探监?!
还有还有……那是苏伯伯的长女?可怎么瞧着,那么像……
苏伯伯……苏晓晓……他们都姓苏!
难道……?
“喂,你们到底走不走?”武警走了一段,在经过前面一道铁门时,发现身后的人竟然没跟上,心里不由得更加烦躁,开口便对他们低吼道。
“何总,咱们走了。”小李轻声提醒着一脸呆滞的何以哲,他也不知道,他老板为何听到这个,会成这个样子。
难道他不知道他未婚姨还有个姐妹?
回了神,却心事满满。他这次来见苏长庆,一来应该看看这位曾经德高望重的老人,再者,他既然答应了葛老,就要将这件事弄个明白,有些细小的环节,他需要当面问清楚。
很多事情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来设想的挺好,客套过后,就是问正事,问完了正事,就可以转头走人。
可刚才,他知道了那个女孩还活着,而且与四年前突然消失的苏晓晓,长得那么像!
“苏伯伯,还有件事……希望您也能如实告诉我。”何以哲想了想,最终开口问道。
“我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你也是来帮我的。”苏长庆面无表情、声音平淡地说道。
“苏伯伯,您的长女……是叫苏晓晓吗?”当他再次念出这名字时,原来心底会是这么痛。
苏长庆猛然紧盯着何以哲,一副警戒的神态,沉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