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对面突然响起一声笑,白山宿立刻停了动作。
榴娘转头装作生气的轻拍了一下她胳膊。
“你笑什么,忘了这是哪里?我们还是在别人家里。”
月容垂下眼帘不去看他,反倒可怜兮兮的看着榴娘说道。
“我肚子饿了。”
“饿了,我马上去给你做饭。”白山宿的声音突兀的传来。
桌边的两人齐齐回头看向他。
“哈哈,我刚好会做烤鸡腿,糕点、烧菜都会。”
看着他殷切的目光,榴娘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让他去做吧,看看有多好吃?”
白山宿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转身快速跑走了。
榴娘看着他背影,很是疑惑的说:“白山宿何时这么听话了?”
转头看向月容,“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月容神秘的笑笑,看着鸡汤说道:“我饿了,先喝一碗鸡汤再说。”
一时没闹明白的榴娘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心中的疑惑没消除,反倒增大了不少。
日子过得很快,月容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
榴娘说了好几次下山,每一次白山宿就像没听到一样,将她随随便便挡了回来。
她疑惑的同时就自己去到青丘闲逛,反正白山宿又不管她。
……
木门合上的瞬间,床榻上的人眼皮微颤但依旧没有醒来。
进门来的人放轻脚步,贼似的慢慢走进来。
窸窸窣窣一阵,趴在床边。
黝黑的发丝自然垂落在枕头上,即便背对着他。
脑中仿佛也能看到她的睡颜似的。
白山宿低头看了看肩头的白发,提溜起来一撮盯着瞧。
她还是黑发,自己却因为使用妖力过多,妖化后直接将一头黑发变成了白色。
人间好像只有老人才会长白发,可自己明明是一只白色的九尾狐。
想到这里,白山宿又幻化出一面水镜左右查看自己的面容。
看到眼角这些细微的地方,还用两根手指掰开看。
他查看的很认真,盯着水镜里的脸势必不放过脸上一点点瑕疵的意思。
可能是他看的太专心,竟然没有发现床上的人转过脑袋好奇的看着他。
见他将脸几乎挨到水镜前,歪着嘴巴看皱纹。
实在忍不住笑起来,放轻声音说道。
“妖怪脸上的皱纹是真的吗?”
还在看脸的白山宿一顿,定在水镜前不敢有任何动作。
床上的女子看他顿在原地,向里挪了几分闭眼假寐。
许久后,水镜前的白山宿才慢慢挪动身子,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子。
低垂着脑袋很是委屈的说:“这张脸是我的脸,不是妖术幻化而成的。”
说完立刻抬头看床上的女子,见枕头上刚刚还很柔顺的头发,因为她的动作变成一团乱。
伸手摸上去想要替她整理一番,里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不许动。”
简单直白的命令,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白山宿自然也是能懂。
停在半空中的手被他放回腿上,白山宿忍不住俯下上半身,盯着她黑漆漆的头发说道。
“我的头发变白了,你的头发还是黑的呢?
可我是妖怪,这张脸永远都不会变。”
里面很久没有声音,到最后甚至连白山宿都以为她睡着了。
但是好不容易能说上几句话,他不想就这样离开了。
趴在床边像只小狗似的盯着她,白山宿此刻只觉得心中满足不已。
“吱呀!”
房门打开,榴娘震惊的瞪大双眼,高声喊出来。
“白山宿你干什么呢?女子的闺房你也敢闯,谁让你来找她的?”
一连两问直接将白山宿问住,但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淡淡的看她一眼。
很是礼貌的说道:“你来了,榴娘。”
最后的名字是他为数不多的礼貌,以及对于她的尊敬。
可偏偏榴娘的火气被他们之间的距离惹毛了。
上前一屁股坐在床边,低头盯着白山宿的脸。
十分防备的说:“她还未婚,你为什么这样做?”
白山宿慢慢悠悠的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看着床上人的后脑勺说。
“我没地方去。”
没地方去,听到这话的榴娘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
这整个青丘都是白山宿的,他没地方去。
说笑了吧?
榴娘眼睛微眯,盯着他毫不留情的说。
“我看你不是没地方去,而是管不住自己的色心吧?”
白山宿愣了一下,看着床上的人突然害羞的笑起来。
很是扭捏的说:“也不能这么说,我平日很克己守礼。”
榴娘一寸寸捏紧手指,压抑着怒气说了一个字。
“滚!”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恐怖,但引起这一切的人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愣是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他为什么要走,这里也是他一点点改造的。
窗边的人偶,他不知道雕刻了多久才有现在这么多。
何况这里也就榴娘一个外人而已。
这样想着白山宿不但没退,还向前走了几步。
榴娘现在可谓是一个暴龙的存在,盯着白山宿那张可恶的侧脸。
手中已经握住了鞭子,几乎不用怀疑下一秒就能抽到他身上。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接着榴娘觉得手臂一紧。
低头一瞧刚刚还一直沉睡的女子,乖巧的看着她。
“他没做什么,就是进来盯着我瞧,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这话犹如烈火烹油,直接将榴娘的火气燃至最高。
鞭子毫无意外的落在他身上,白山宿不避不闪显得男人极了。
可嘴里的话却是能将人气死。
“我来看她怎么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明显就是威胁了,榴娘就是一个傻子也听得明白。
何况还是白山宿如此明显、直白。
“知道,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每说一句榴娘手中的鞭子,就落在白山宿方向。
第一下白山宿受了,算是承认自己对于月容的亵渎。
可第二下、第三下以至于后面的无数下。
他很灵活的避开了。
有的事情不说,但在场的两人心里一清二楚。
但只要不说出来,还是能瞒一瞒。
鞭子将地板打成节节碎木,屋内的墙壁上也是深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