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向花园,见里面有些蔫了的三色堇。
没有揭穿她的谎言,反倒介绍道:“这些花霜儿也喜欢,
外面太阳大,若是受不住早些进来。”
“好,谢谢城主。”苏青容连忙答应道。
男子笑了笑,看了眼她身后的人,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苏青容直直看着他们离开后,方才转身看向白山宿。
“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城主看着很吓人。”
白山宿扫了一眼那人刚刚站过的地方,将视线落在苏青容脸上。
“你的直觉没错,那人的确不简单,可再不简单也只是一个凡人。”
听罢,苏青容有些不认同,毕竟之前柳寻阙都没有发现他是野神。
“可柳寻阙那次,我们不是也没有发现。”
白山宿像是被踩了尾巴,不客气道:“你以为野神,那么多呢?”
苏青容识相的闭上了嘴巴,眼睛左右乱飘,没有焦距。
她也不是质疑白山宿的能力,只是担心他。
可不知为什么说出来的话,就是另外一个意思。
话说完,两人同时后悔,但都没有道歉。
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就是一道娇小的女声。
“苏姑娘,夫人喊你们进去吃冰果呢?”
苏青容立刻回身,望着那约莫十一二岁的姑娘道。
“好,马上就来。”
那姑娘欠了欠身,转身向着里面走去。
苏青容转头对着他喊:“要一起走吗?”
“要。”白山宿脆生生答道,生怕下一秒苏青容就反悔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双双走进大厅,抬眼一看玉镯里的画面再次复刻。
苏青容看向右边的女子,抿了抿嘴巴没有说什么。
反倒是男子看到她的表情,笑着问道:“怎么,才刚见过夫人,现在就不认得了。”
苏青容连忙摇了摇头,看着女子的脸道:“认得,只是还不知道夫人名字。”
女子温柔笑笑,看着她明显不会说谎的样子。
看向身旁的男子道:“无言,不可这样戏弄她。”
男子转头对她温柔一笑,随后看着她的脸,声音刻意轻柔道。
“好,我知道了。”
这边刚说完,转头再看着他们的时候,收起了眼底的戏谑。
看着十分郑重的对他们道:“这是我夫人田霜,
我叫纪无言,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云阳,
如果没有地方住,可以住在我府上。”
白山宿张口就要拒绝,可看到苏青容的侧脸,合上嘴巴没有说话。
毕竟刚刚也才将人得罪,现在若是再不顺着她的心意,矛盾不就更大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可在扫到她头上有些歪斜的银簪时,
嘴角还是不由的勾起一个笑容,刚刚他们进来的匆匆,
他以为她将发簪放在袖袋里,没想到竟是戴在头上。
正当他美滋滋,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时,袖子突然被人扯了扯。
白山宿抬眉看去,见苏青容一脸急切的看着自己。
向旁边一撇,这才发现一屋子人都在看着自己。
白山宿左看看又看看,最后将视线落在苏青容脸上,小声的问。
“我错过什么了吗?”
苏青容身子向前倾,以手掩唇:“我说,我们不住这里,每天早起过来,
现在是问你同不同意呢?你刚刚在想什么?”
白山宿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最后一个问题,
看向主位上的纪无言道:“我们自己出去住就好,不打扰你们。”
田霜立刻回答:“这也不算打扰,不过一切都按你们自己心意。”
纪无言看了一眼屋外,估摸差不多到吃午饭的时间。
张口道:“一会儿在这用饭。”
苏青容点了点头不好再推辞,毕竟刚刚已经推辞过一次,
现在若是再来一次,多多少少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两人吃过饭一顿道谢后,从纪府出来,天已经黑透。
谢绝了送他们回住处的马车,两人走在安静的小巷里。
两道影子并排行走,时不时重合在一起。
白山宿盯着地上,两道影子重合的地方,心情格外的好。
唯独身侧的苏青容,一脸愁容的走在路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地上的影子。
白山宿瞥了她一眼,用胳膊撞了撞她,关心的问。
“怎么了?”
苏青容唉声叹气了一阵,随后有气无力地说。
“虽然谢绝了人家的好意,可现在我们该去那儿呢?”
白山宿轻笑一声,随后转头看着前面,黑漆漆的巷道。
“你忘了,我是什么?”
苏青容撅着嘴巴,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随后转回头。
“知道,可知道又能怎么办呢?你还能变出房子不成。”
闻言白山宿神秘一笑,拉住她的手腕,催动法术,眨眼间两人就消失在原地。
他们才刚消失不见,站过的地方立刻飘来一片黑雾。
黑雾里一双含着冰雾的瞳孔,诡异的转着圈,看着异常瘆人。
瞟了一眼刚刚他们站过的地方,闪过一丝趣味的光芒,随后黑雾消失不见。
……
一阵眩晕后,苏青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依山傍水的一座房子。
定定的人像傻了似的,专注的看着每一处细节,
总觉得向前走一步,好像就会破坏眼前的一切一样。
白山宿见到她这副样子,瞬间扫去布置的辛苦。
心中只觉得,一切都值得。
明白她心中的胆怯,白山宿开口鼓励道:“去看看,你自己的房间。”
苏青容转头看着他的脸,一副突然被幸运之神眷顾的喜悦。
不确定的重复道:“我的房间?”
白山宿重重点了点头,看着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柔声道:“是,你自己的房间。”
苏青容得到肯定的回答,高兴地跳起来,一把抱住他脖子。
兴奋的喊着:“白山宿,白山宿,白山宿。”
白山宿宠溺的笑着,伸手搂住她的腰,心中被她身上的喜悦塞得满满登登。
苏青容拉着他的手,蹦跳着走进房子。
推开门,入眼的便是一张四方桌,几张凳子。
向里走几步,就是一张罗汉床,
矮几上摆着一碟葡萄,上面肉眼可见的还有一层白霜。
苏青容掀开纱帐,里面一张架子床,旁边还有梳妆台,
越看越觉得熟悉,苏青容摸上床幔,柔软、丝滑从手中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