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宿抬头看着她的脸,连忙开口:“没有,没有什么不同。”
“哦。”
气氛霎时安静了下来,苏青容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滑动。
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后。
苏青容猛地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大声道:“那人是谁?”
白山宿挑眉,看着她的眼睛不解道:“谁是谁?”
苏青容皱了皱眉头,看着白山宿这幅压根不知道她说什么的样子。
垂眸想了一会儿,该怎么给他说。
还未说出口,对面的人就开口道:“你说的是那个带蛇的女子?”
“蛇?”苏青容高声道。
白山宿抿了抿嘴巴,看着那几乎要尖叫的人。
立刻改口道:“其实也不算,就最多是一条蚯蚓。”
“蚯蚓?”
苏青容眨巴着眼睛,身体向后离开桌边一点点,似乎有些嫌弃的意味。
怎么说都不对,索性不在这上面打转。
“她叫雨师妾,长的很艳丽,具有御龙的能力,
喜欢漂亮的人,能让人心想事成,但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御龙的能力,那在我下巴上的是龙?”苏青容说完瞪大眼睛。
她活着么大,还没有见过龙。
听说那是能呼风唤雨的神仙,不知道是不是大家说的那个样子。
看着苏青容期待的样子,白山宿沉思片刻说道。
“她左耳挂青蛇,右耳挂赤蛇。”
苏青容脸色肉眼可见的僵住,盯着白山宿的脸眼中都是恐惧。
白山宿立刻调转话头说道:“不过,她出现在人前应该不是这样。”
动了动僵住的嘴唇,苏青容尝试发出自己的声音。
“那天真是的蛇吗?”
沉默再一次把两人所处的空间占满,犹豫许久白山宿才答道。
“是。”
苏青容脸色唰的一下子变得苍白,嘴唇颤抖着看向他道。
“那蛇有剧毒吗?”
“有。”这次不敢再迟疑片刻。
苏青容的身子突然筛糠似的抖了起来,放在桌上的手不受控制的拍着桌子。
对面的白山宿见状况不对,立刻跑过来将人抱在怀里,朝着里间的床榻上跑去。
苏青容嘴里不利索的说着:“我……我有些害怕,过会儿就……就好了。”
白山宿低头看着怀中,依旧抖个不停的人。
紧紧将人抱住,出声说:“她比我厉害,但也不至于要人命,
就是有些吓人而已,不会随意杀人。”
“我……我不是怕她杀我,只是不想让蛇在我脸上爬,
那天……我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苏青容哆嗦着说完。
将脑袋整个埋在白山宿胸前,只留一个黑黝黝的后脑勺在外面。
白山宿将她抱紧了一些,嘴角却是高高扬起。
此时此刻,他甚至都有些感谢那妖了。
最起码能让她,心甘情愿的往他怀里躲,平时那有这样的时候。
红色的衣袍,像一朵最鲜艳的牡丹似的铺陈在他们周围。
将他们层层包饶着。
屋内的烛光一点点黯淡下来,唯有床边留着一盏。
白山宿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的笑始终扬起。
都这样的氛围了,自己的娘子今晚是铁定不会再走了。
怀中的人在他胸前蹭了蹭,随即仰头看着他的脸。
突然开口道:“既然是蛇,那是不是讨厌雄黄?”
白山宿抱着她的身子一顿,嘴角的笑霎时僵在脸上。
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在心中暗想,接下来的话不要再说了。
可不管他如何喊叫,怀里的声音还是传来。
“我会把雄黄戴在我身上,买最贵的戴上。”
白山宿抱着她的手臂,依旧固执的环着她,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但整个人身上那得意的架势,已经消散了大半。
看着她的脸,试探着说:“雄黄有用吗?”
怀中人挣扎着想坐起来,白山宿只能松开手。
杏色身影在他面前坐稳,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大家都会在五月初五撒雄黄喝雄黄酒。”
白山宿原本已有失落之意,可听到她说‘不知道’眼睛一亮。
那这个‘不知道’不就代表着,她不确定。
不确定的事情,那不就是自己说了算吗?
想到这里,白山宿的脸再次扬起笑容,在瞥见苏青容的脸时。
笑容霎时收了起来,看着她的脸十分认真道。
“在我们妖界,杀妖都是直接打,然后毁去妖丹,
至于有什么人间的药,能治住妖的我还从没有听过。”
苏青容:“哦,好像是不行,那是驱蛇的药,不是驱妖的。”
目的显然已经达成,白山宿脸上的笑意逐渐浮现。
看着眼前陷入失望的人,一把将人抱住,好教她看不见自己脸上的笑。
清咳几声,将笑意藏起来,看着床边的灯盏。
眼睛一转,烛光立刻熄灭。
屋内瞬间黑起来,眼前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包裹。
怀中的人不安的动了一下,隐隐有起身的架势。
白山宿立刻开口道:“不要害怕,可能是灯油没了。”
怀中人没了动静,异常乖巧的躺在他怀里。
白山宿时刻注意着她的动作,发现她停止了动作方才安心抱着她。
在她耳边轻声说:“你不要害怕,虽然她能按住我,
但要是她威胁到你的生命,我一定拼了命救你。”
闷闷的声音响起:“我不想你救我,我想你快跑,跑的越远越好。”
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松开,苏青容直起身子看着他的眼睛。
唇畔带笑,眼里都是真诚。
她没有说谎,实话,让人不能忽略的实话。
修长的手指,触碰到他温热的脸颊,暖意骤然升腾。
她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轻柔的说:“一定要跑,丢下我也行。”
酥麻感袭上心头,泪意自眼底泛起迅速占据整个眼眶。
白山宿突然释怀了。
他什么都不在意了,不在意形式,不在意她没有说出口的真心话。
他只在意眼前这个人,这个活生生在他眼前的人。
那些都不重要。
白山宿向前一把抱住她,揉了揉她的后脑勺。
笑着说:“让我跑,你哭什么?”
苏青容眨巴了几下眼睛,下巴压在他肩上。
瓮声瓮气的说:“就是感动,就是想哭,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