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浅浅慢慢转头看向她，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
心底的酸楚返上来，冲击的眼底流出更多的眼泪。
苏青容一把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你能救他，因为你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他。”
莫浅浅呜呜哭起来，似要将多年来压抑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苏青容一边拍着她后背，一边说：“他肯定都知道你的付出，若是不知道我就帮你打他，
把他那张好看的脸刺上你的名字，让他成为你的专属。”
莫浅浅：“噗嗤！青容说这话就是哄我。”
苏青容一脸认真道：“我可没哄你，我真的帮你。”
莫浅浅轻笑一声，并未将她说的话当真。
听到他们所有谈话的戚若锦却是看着她的后背，抿嘴笑个不停。
白山宿看了一眼，移开视线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戚若锦那是已经栽了，那还需要她们动什么心思。
不过……
白山宿看向抱着其他人的苏青容，皱了皱眉头。
怎么苏青容这么了解戚若锦，是不是看上他的脸了。
白山宿拿起桌上的酒杯，探出头向里面看了看。
一张俊脸映照在酒杯里，虽然画面缩小，可也看的出来。
确实天姿国色。
他偏头看向戚若锦，比照着水杯里的脸，从眉毛开始看。
全脸看完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比他好看。
白山宿盯着水面兀自欣赏起来，时不时发出几句感叹。
“真是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这么会长？”
苏青容盯着他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这是在外面，我们稍微谦虚一些。”
白山宿蓦的抬起头，看着苏青容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憨厚的模样，一下子就将苏青容逗笑。
看着他的脸毫不客气的点评道：“好看是好看，
只是你是谁家的相公，怎么如此不知羞？”
白山宿立刻急了，伸长脖子看着她的脸，急急开口。
“我是你家的相公，还是新过门。”
苏青容：“不害臊。”
白山宿脸红扑扑，转头拿起水杯仰头喝起来。
苏青容则是一脸自豪的看着，一点也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身后莫浅眼睛红的像兔子似的，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却都是笑意。
戚若锦无语的看了一眼，随后将视线移开。
宴会喝到月至正中方才停歇，众人相互告别后一同走下鼓楼。
临走前许伦从袖筒里拿出一封信，笑着递给戚若锦。
随后大踏步离开，身后跟着的师兄弟们齐齐对着他打招呼。
戚若锦低头一看，伸出手指在上面一一划过字迹。
老师的字苍劲有力，不管多久再见都不会忘记。
戚若锦抬头看向早就消失的人，明亮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
心中某一部分，被老师轻易填满。
莫浅浅看着那封信，脸上也是欣喜不已，少爷的老师始终都没有放弃他。
苏青容看着那封信，提高声音：“戚若锦不打开看看？”
戚若锦抬头看了她一眼，难得没有开口怼她几句。
低头将手中的信封打开，洋洋洒洒几行字满是老师的风格。
戚若锦看着嘴角扬起笑，反复读了许多遍，还是舍不得松开手。
苏青容：“看来很得你喜欢。”
戚若锦：“是，很得我喜欢。”
鼓楼前的街道上，一个老婆子挑着两个竹编的大筐。
最上面摆着许多白色的花环，婆子挑了一个繁华的地方将东西放下。
拿起花慢慢编织着花环，不多时手中就多了一个新的白色手环。
苏青容眼睛一亮，转身招呼白山宿：“我们去那边看看。”
白山宿跟着去了那边，站在苏青容身边看着她挑选手环。
苏青容：“你觉得这个好看吗？”
白山宿：“有些不密实，你看旁边那个？”
苏青容：“你说这个？”
莫浅浅收回视线，偏头看向戚若锦，一朵紫罗兰举在半空中。
紫罗兰稳稳停在空中，花瓣娇嫩鲜艳，似曾相识。
莫浅浅脑子里突然播放起，他们在包间里说过的话。
‘追姑娘，要送花而且脸上要含情脉脉。’
莫浅浅不自觉的抬头看向戚若锦的脸，细细观察。
戚若锦的眉眼柔和，看着她的眸子，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少爷是真的喜欢……她。’
莫浅浅颤抖着手，拿过那只花垂眸看着娇嫩的花蕊。
眼泪一颗颗滴在上面，将鲜艳的花瓣打湿向下垂。
戚若锦紧张的看她一眼，垂头看到自己的腿。
“我可能没有办法站起来，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
甚至连跑着为你打桶水都不能，我什么都不能做，
若是你觉得负担，可以当我没有说过，我……”
莫浅浅：“我也喜欢你，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
戚若锦愣在原地，许久方才抬头看向她的脸。
“你，你也……”
莫浅浅蹲下身，仰头看着他的脸，“戚若锦很好，读书很好，
对下人也很好，虽然有的时候很骄傲，可他会在深夜读书时将守夜的人赶走，
会在知道自己不能站起来后，独自一人咽下所有的眼泪，乖乖配合着下人喝药，
会在明知毫无办法的时候，一个人一遍又一遍练习着轮椅，
戚若锦很好，比所有人都要好，
我只是一个丫鬟，我的心意即便永远不能说出口都没关系，
只要少爷能好起来，我可以做任何事。”
戚若锦震惊的无以复加，此刻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万万没想到，莫浅浅竟然之前就喜欢着他。
他以为她的照顾是工钱，是父亲的命令，是不得不这么做。
可唯独没有想过，仅仅是为了喜欢。
就只是这一个‘喜欢’二字，莫浅浅就愿意将自己永远囚禁在自己身边。
戚若锦的心，霎时软的一塌糊涂，看着她手中的花突然觉得有些配不上她。
伸手一把夺过她的花扔在地上，看着莫浅浅的脸。
无比认真的说：“这花比不上你的心思，与你不配。”
莫浅浅垂眸看看地上的花，又抬头看向戚若锦。
小声的说：“这是少爷第一次给我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