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姬脸上笑的灿然,随后状似苦恼的说:“王兄没说放你出去,
你是不是刺客,还未有定论,若是放了你,
我如何,给王兄以及百姓交代?”
“错了,错了。”苏青容连说几声。
王姬眼带疑惑的看着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似是在等她的解释。
苏青容急忙道:“我不是要你放我走,而是想跟着你走。”
“跟着我?”王姬重复一遍。
苏青容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王姬的脸继续道。
“我只能待在你身边,才可以让你看见他,
若是离了你,还怎么让你看见他呢?”
“哦。”王姬随意应道。
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就见狱卒握着佩刀站的笔直。
没有任何废话,直接命令道:“打开那名女子的牢门,本宫要带她走。”
满脸胡茬的男子,双手行礼垂头看着地面。
十分为难道:“王姬,这是圣上才命令关押的囚犯,
这才过了五日,既没有审也没有查,
就这么让王姬带走,似乎有些不妥。”
越说到后面,狱卒的声音越小,而他没有看见的是王姬的脸越发难看。
“原来你害怕王兄,却是一点都不怕我?”
‘噗通’一声狱卒立刻跪在她面前,垂着脑袋高声道:“属下,不敢。”
“开门。”冷冰冰的两个字,从王姬嘴里说出。
地上的狱卒不敢耽搁,站起身解下腰间的钥匙。
走到关押苏青容的牢门前,速度极快的开门,顺便将她手脚的镣铐解开。
苏青容借着墙壁站起来,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脚,抬腿一点点走到王姬身边。
狱卒拿着锁链,一脸‘完了’的表情看着苏青容向外走的背影。
前面走廊上,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王兄若是问起,直说就是。”
狱卒立刻扔掉手中的锁链,单膝跪在地上。
“是。”
苏青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狱卒,随后视线落到那抹暖黄色背影上。
突然觉得王姬,也不像她以为的那么令人害怕。
王姬独自向前走了许久,都未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侧头扫了她一眼说道:“还不快跟上。”
苏青容高声回道:“来了。”
说完,提起裙摆朝着王姬的方向而去。
五日前。
天都郊外,圆妙山寺前白山宿眼神凌厉,双手张开缓缓飞至半空。
接着像一枚炮弹一样,俯冲向下直直朝着院内上空撞去。
他就不信了,这个破法阵就将他拦住了,随着他不管不顾的撞击。
山寺上空发出一声巨响,漫天的光芒笼罩整座山寺。
‘嘭。’的一声,接着就是重物滚在地上的声音。
缓步台上的白山宿从地上爬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喘息了一会儿后,抬手将肩头散乱的黑发,向后轻轻一拨。
拍了拍袖口的灰尘,展臂再次飞了上去,稳稳停在寺门前。
垂眼扫到旁边小山堆似的落叶,想都没想一脚踢了上去。
枯败的落叶洒满上山的台阶,白山宿却一点都未消气。
转头咬着牙齿道:“死秃驴,有本事你就护着他,
最好别让我等到他出来,若是让我等到,我非杀了他泄愤不可。”
说着犹不解气,身体退后几步向前助跑,抬脚朝着钢漆的大门踹去。
“咚。”一声巨响后,山门没有丝毫变化。
白山宿气急转身双手叉腰,看着寺庙前高低起伏的树木。
由此向远处看去,正正好能看见皇宫的楼顶。
白山宿长长呼出一口气,眉头紧皱在一起,眸中满是急切。
回头看着那紧闭的山门,上去又是重重的一脚。
双手攥的几乎看不见血色,眼底布满血丝对着寺门吼道。
“老秃驴,你包庇凶犯罪大恶极。”
寺门内住持捏了捏袖口处的袈裟,看了一眼山门上插着的门栓。
身后一个小和尚,满脸担忧的喊了一声:“主持。”
主持转身看了他一眼,圆圆的脸颊向上扬起。
“没事,他进不来。”
说完抬腿朝着寺内走去,转过大殿直直走到后山禅房。
推开门进去后,立刻将门合上,快步走到最里侧一个高至屋顶的衣柜前。
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方才握紧拉环。
一把将柜门拉开,里面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转头看着他。
主持看到他肩膀处,被撕烂的一条裂口,轻声道:“出来吧。”
那人看他一眼,在他的注视下,慢慢走了出来。
主持转身走到漆黑的矮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针线筐。
折返的时候,看到他依旧还在呆呆看着自己。
主持原本眉眼的忧色,被他孩子似的眼神短暂化解。
轻笑一声,走到四方桌前坐下,偏头看着身边还站着的人。
立刻问道:“还不坐下?”
那人侧目看了他一眼,垂下头乖巧的坐在他身边。
主持向前探着身子,一手拉住裂开的衣衫,一手快速游走着针线。
他的手法很是娴熟,不到一刻钟,前臂长的裂口就被缝了起来。
金色的剪刀‘咔嚓’一声,长线就此被剪断。
主持低头将针线收好,看着他依旧低垂的脸。
出言提醒:“不看看,我缝的好不好?”
男子抬头飞速扫他一眼,随后立刻将头低下。
伸手摸了摸手臂上,主持缝的痕迹,在摸到一颗小结后,嘴角咧开一个笑。
主持笑着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傻的很。”
男子这时才敢抬起头,盯着主持那张熟悉的脸。
主持拿着针线筐放回原处,转身走向桌边的时候。
突然出声道:“等到晚上,我从后门送你走。”
男子眼神立刻黯淡了下来不说话,抚摸着缝线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
主持自然看到他的动作,可他更加明白这里不能长久的收留他。
室内一下子变得很是安静,主持看着他微弯的脊背。
终是不忍心,临出门前盯着雕花木门道:“在这里睡一觉,夜深了我来喊你。”
男子抬头看向门边,微颤的门框阻隔了他的视线。
令他再也看不见,那道穿着红色袈裟的人。
时光飞驰,眨眼间就到了夜晚,房门被人轻轻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