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显然不能吃。
找的久了,苏青容觉得有些累就放下手安静的站着仰头看着头顶密实的树叶。
片刻后却不料肚子里,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苏青容低头看着肚子,“饿一饿没有事,怎么还和我抗议了?”
“咕咕咕。”
她伸手拍了肚子几下,“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们还是老实一些的好。”
小水坐在肩头,“左边向前三步远的地方,有一串长好的。”
苏青容偏头看着肩头,惊喜不已:“小水你怎么出来了,
你不是最怕大妖怪吗?上面就有一只九尾狐。”
说着抬头向上看见留有一条缝的窗户,抬手挡在小水前。
小水翻一个白眼,“他法力运用过度,若你现在上去割他一刀,他也不会反抗。”
苏青容眼睛一亮,“真的?”
小水点点头,“真的。”
苏青容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抬手拔下发簪猫着腰就朝着楼梯上而去。
小水先她一步跳到树叶上,抓住锯齿状叶尖看着跑远的人影。
大吼:“回来。”
苏青容看着脑子蠢笨,但腿脚却快的吓人。
几乎眨眼间就摸上石阶,老鼠似的埋头向前跑。
绿色叶片向下抖了几下,轻轻甩开叶尖的水滴。
“啊!啊啊啊啊!”
小水身体向着地面坠落,惊恐的叫声四起。
耳边蓦的响起白山宿熟悉的声音:“不要上来,我就饶恕你乱说的名头。”
小水:“好—”
灰尘在小水周身溅起前,身体被一片宽大的绿叶稳稳接住。
惊恐未定,眼前的叶片逐渐被放大,小水探头向外看。
叶片像云梯似的,缓缓向上而去。
停在一串乌紫的葡萄边,叶片立起来将它倒在果实上。
小水背靠绿色根茎,坐在饱满果实上,仰头看着缩回藤架的叶片。
小心吞咽一口唾沫,十分害怕的盯着紧闭的窗户。
九尾狐刚刚算是元气大伤,这顷刻间竟然已经复原。
这恐怖如斯的速度,怎么看都令他们这种小妖害怕。
双手合十,虔诚的替刚进门的苏青容祈祷,希望她好运连连。
木门轻轻合上,杏色纱幔垂落的床榻上,一个人影盘腿坐在其上。
看不清面容,也不知是不是醒着?
苏青容向前走几步,将手中的发簪握紧了几分。
屋中雪松味道自床边弥漫开,似乎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
苏青容甩了甩脑袋,还是不能抵抗眼眸逐渐变得迷离,看着床边似乎坐着两个人。
她脚步开始虚浮,左右脚交织着缓慢向前挪动。
面前的人已经中了迷香,白山宿睁开眼睛。
缓缓扬起嘴角,一手掀开床幔站在床边。
苏青容向前的脚步霎时停住,举起发簪放在眼前。
嘴里小声嘟囔:“这怎么起来了?我要藏起来,赶紧跑。”
床边站着的白山宿眼波微变,垂眸笑容一便隐了下去。
身后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滑向身前柔柔的披散着。
他头上的发簪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苏青容抬手扶额,抬脚继续向前,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他面前。
她一手抓住他的手,痴痴的笑了笑,趁机摸了一把。
抬头看着他的脸,憨憨一笑:“给你的,你头发散了。”
白山宿并未急着答话,而是看着手中白檀发簪。
侧眉看着她的脸,蛊惑似的开口:“这发簪是你的?”
苏青容脑袋向前一伸,醉酒似的抬起脸重重点头。
“是,可现在给你了,你好看。”
白山宿嘴角略微扬起笑,盯着她的脸:“你都没凑近看,怎么知道我好看?”
一步之遥的苏青容皱了皱眉头,再次看向他的脸。
似乎在思考什么?
见她这幅样子,白山宿很有耐心的等着。
人都在面前,他还有什么好着急的呢?
原本迷糊着的苏青容,突然垂下脑袋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白山宿躲都没躲,反而嘴角勾笑伸手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
手腕上咬他的苏青容显得很着急,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
牙齿狠狠用力,殷红的血液流出来落入她口中。
迷糊的眼神一点点变清醒,无视掉后脑勺的手。
苏青容尽最大的努力,吸吮着血液。
九尾狐可不好找,既然被她遇到,那就要狠狠给自己存够口粮。
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妖物的大补丸。
“吧嗒!”
银色发簪落在地上,苏青容停止了动作,看着地上的东西。
后脑勺上的手依旧未停,“还想喝吗?”
苏青容松开手,直起身子看了九尾狐一眼。
“我头发散了。”白色发带躺在白山宿的大手中,垂向地面的尾端轻微晃动。
屋中门窗紧闭,并未有风吹进来,迷香倒是散去不少。
苏青容喝了血脑袋此刻很清醒,这点子迷香对她不起什么作用。
她垂眸看了半晌,终还是伸手拿起发带。
白山宿露出一个笑,丝毫不在意手腕上血迹模糊的牙印。
苏青容有些心虚的说:“你治好自己。”
白山宿这才垂眸看着腕部的伤口,掩唇咳嗽几声。
“我的法力耗费大半,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自愈。”
他的眼睛睁的很大,看着她的眸中满是无辜。
狐族最善揣摩人心思,也是最会拿捏人的心意。
面前的这只九尾狐,肯定在装可怜。
不过,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只是为了获得她的同情。
苏青容向后退一步,捡起地上发簪,笑嘻嘻的说。
“我也不会给人绾发,不若你自己来。”
白山宿唇畔笑容不见,一双狐狸眼隐隐散发着寒气。
苏青容接着道:“谢谢你的血,你真是一个好狐狸。”
说完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他手一垂丝带落在地上,白山宿眼睁睁看着那抹身影离开。
木门在一处碰撞,随即分成两半,半死不活的杵在门槛。
他垂眸痴痴一笑,仰头无声咽下心中酸楚。
原来,若是苏青容不动情,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一只掩盖香气的妖怪。
他偏头看向门边,那里早已没有她的气味。
可她那里需要任何妖怪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