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想好了，若是她见到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
仙气环绕的清光殿前，四处站满了手握兵器的天兵。
高入云端的阶梯上，三三两两的人向前走去。
最下面白白带着辞盈向上走，刚到大门口两边士兵拦住他们。
一脸严肃的说：“两位留步，上神说不让神女进殿，也不让神女在此逗留。”
白白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身旁的辞盈先他一步说。
“师叔肯定不会这么说，你框我小心我去告诉师叔。”说着转身看向白白。
她知道师兄一定会帮她，说不定还会打他们一顿给自己出气。
正当辞盈陷入自己无端自信中的时候，却听到师兄用最平静的声音说。
“好，我这就将神女送回去。”
闻言辞盈愣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兄那张熟悉的脸。
白白却没有说话，一把拉住她的手将人送出大殿外。
“你先回神武殿，结束了师兄去找你好不好，千万不能乱跑。”
辞盈还没有反应过来，白白已经不见了踪影。
身边云雾弥漫，将她瞬间淹没在其中。
辞盈只觉得周身很冷，是那种清晨站在外面被露水包裹的湿冷。
她自小就很受宠，即便将花花带出去丢了。
他们也只会怪花花蠢笨，不会怪她贪玩乱跑。
可今日连一向最疼自己的师兄，也跟着师父、师叔他们站在一起，不让自己进殿。
辞盈很难过，恨不得将清光殿砸了，还要把师叔所有的藏书烧了再将师父的兵器全部扔了。
越想越委屈……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下脸颊，辞盈看着前面不知名的仙府门口，默默哭泣。
“下届的葡萄才刚成熟，很甜。”
眼尾挂着泪水的辞盈转身，一白衣男子温和的看着她。
洁白的手掌心里，躺着一串带着白霜的葡萄。
面前的人，她并不认识。
辞盈吸吸鼻子，不想在外人面前落了面子。
但是想到师叔和师兄的做法，又让她伤心不已。
于是她恶狠狠的说：“你是谁？下届的葡萄也配给我拿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子并未生气，低头将一颗剥好的葡萄递到她面前。
用很柔和的声音说：“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我猜测神女可能会喜欢人间的葡萄。”
如此小心翼翼的讨好，除了对自己有所求，不会有其他。
辞盈正在气头上，看着男子好欺负的样子。
决定要给他一个教训，好疏散心里的淤积。
“你的头发看起来很难看，讨好别人前不知道要收拾自己的容貌吗？”
白山宿低头看着肩头的白发，沉默片刻轻声问。
“我的白发，很难看吗？”
一张吹弹可破的脸看着她，只简单说了一句话。
莫名的，总觉得他很伤心、很伤心。
察觉到自己的异样，辞盈摇了摇脑袋。
将那一丝不该有的怜悯，摔得干干净净。
“妖孽惯会迷惑人心，这里天上若你有不该有的心思，就是找死。”
如此一说就有警告的意味了。
然而对面的白山宿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将指间的葡萄向前一递，就那样看着她也不说话。
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道过了多久，辞盈突然有些顶不住他的视线。
一把夺过指间的葡萄，迅速塞进嘴里。
随即气恼的看着他说：“行了吧，我吃完了。”
她的语气很冲，可压根就没有影响白山宿。
他只是善意提醒：“神女小心汁水沾到衣服上。”
他的提醒将辞盈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手指尖向下流淌的汁水。
帕子递过来时，辞盈没有片刻犹豫拿起来就擦干净。
随后理直气壮的说：“我还要一个。”
白嫩的掌心放在葡萄前，她的脸颊高高扬起。
白山宿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异样，又剥了一颗放在她指尖。
辞盈吃的很快，却很少看到蠕动的嘴唇。
等在白山宿指尖摸了一个空的时候，辞盈方才停下舔了舔嘴唇。
施舍般地说：“你的孝敬还不错。”
男子低头一笑，沉默着没有说话。
辞盈吃了人家的东西，知道不能白吃。
看着他的脸说：“你可以提要求，就是不能太过分，不然我不能答应。”
白山宿抬起头认真的问：“神女快乐吗？”
她不假思索的说：“快乐。”
白山宿点点头不知在想什么，样子看着有些落寞。
许久后，辞盈等的有些不耐烦，转头看着男子沉默不语。
不高兴的说：“你有什么要求就说，我要走了。”
白山宿猛地抬头看着辞盈的眼睛，看了许久后说。
“我的请求就是神女快乐，而神女已经告知于我。”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辞盈眼中露出震惊之色，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中升起几分好奇。
师兄他们下界历练的时候，都会尽自己的能力满足信众愿望。
他还跟她说过，神是靠信仰活着。
在人间他们庇佑着凡人，凡人供养着神。
他们彼此需要，所以这段关系才会存在。
想到这里，辞盈突然带着几分柔和的表情说道。
“你信仰我吧，我保佑你。”
男子神色一震，看着眼前的女子眸中涌起一股难言的痛苦。
向后退一步拱手道：“神女见谅，我还要去述职就先走了。”
他并未等待她的回答，已经离开了。
辞盈看着他背影，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兀自碎碎念道：“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
清光殿内，浮生落座于其上看着正中跪着一白衣男子。
将手中的书信扔在桌上，看着男子说道。
“见到了？”
男子身形未动，只是说道：“送了一串葡萄给神女，今年刚结的很新鲜。”
浮生却是轻笑一声，看着男子说道。
“白山宿你是妖，她是神女，有些鸿沟不能轻易迈过去，
她失去了记忆，但你什么都记得，那就应该知道离她越远、她越好，别忘了这是你给她选的路？”
底下许久没有声音传来，浮生也不着急拿过一本佛经随意翻过几页。